第496章朝堂爭議

疑似強制征徭役引起百姓的不滿，甚至擊鼓鳴冤，當堂撞柱子上暈迷過去的消息讓監察司上下數十名員一片嘩然。

那位將折子送至京都的松平縣走馬監察剛好瞧見了那位六旬老人當堂撞柱的一幕，在一些同僚好奇詢問的時候，義憤填膺的道：“那位老人走路都不穩當了，穿著打滿了補丁的布裳，巍巍的。聽說家中只剩下一個孫，祖孫二人相依為命，結果……”

說到激，他的手腳跟著一起比劃起來，仿佛同般的道：“征徭役對于百姓來說真的是一場災難，很多人家只有那麼一兩個年的壯丁，被征走了之后，家中無人耕種，那土地不得也跟著要荒廢上一些……”

不等他說完，路過的監察令打斷了他的話，“且住口罷。你也是讀律法、科舉考試出的人，難道忘記了律法有規定征徭役時，每戶只征收一名年男丁，若是家中僅一名男丁，或者沒有年男兒，那戶人家便不需要服徭役？”

“而且，征徭役雖然需要莊戶人家的壯勞力，但是當地府也會合合理的減免這戶人家當年的稅收，可莫要說什麼災難了，對一些人家來說，這也算是好事。”

就算不是好事也不能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征徭役多是用來為皇家修繕個別院啊，建造個莊園什麼的，對于百姓而言，為皇家做事當到榮幸，敢張口閉口災難的，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個走馬監察立刻噤了聲，眼角余瞥見周圍的同僚們都一副贊同的表，心中暗恨自家適才太過得意忘形，竟連禍從口出這麼淺顯的道理都忘記了。

監察令又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對后的員道：“勞煩你將那封折子取來與本看一眼吧。”

那位員剛好是管這位走馬監察的直屬長，聞言轉往不遠存放奏折的房間走去，離去前，還不忘瞪了那名走馬監察一眼。

稍晚些時候，監察令看完了奏折，語重心長的嘆氣，“咱們監察司的職責是什麼？監察百，將百們做的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不偏不倚的記錄下來，由上頭審查。”

“至于他們做的這些事是好事還是壞事，該論功行賞還是該小懲大誡，這些都是吏部考功司的職責。”

他一拍桌子，那封奏折跟著桌面了，“你且再看一遍這篇奏折，你寫的時候有沒有加自己的主觀想法，可做到一五一十的陳述事實了嗎？”

那人臉一紅。雖然這篇奏折是他和幾位走馬監察一同寫出來的，但是因為當時在縣衙圍觀時那位老漢表現的太過慘烈，他在寫奏折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偏向了老漢一些。

監察司的員能看出來，那麼那些朝堂沉浮的重臣們也能看出來這些。想到這，那人臉一下子煞白，低聲道：“下知錯了，這就重寫一篇。”

因著這一個小曲，等這位走馬監察熬了幾個通宵將折子重新寫好并且上去的時候，封寒笙的那封折子剛好也抵達了京都。

又一日的早朝上，員們例行公事般的討論北部邊境的問題，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那里推卸責任。

新帝坐于上首，表淡然的看著他們彼此推卸，偶爾因為他們表現的太過浮夸，甚至有種想笑的沖。

淮郡王已經帶著姬三公子等人前往邊境。新帝雖然有些忌憚淮郡王，但也不是個罔顧他人命之人。考慮到北地況比較嚴峻，他撥了兩千名衛兵隨淮郡王等人一同出發，保護他們的安全。

又過了一會，重臣們發現彼此之間爭執的面紅耳赤，而上首的新帝卻仿佛看猴戲一樣一言不發，便一個個的消停了下來。

新帝見狀，看了自己的大太監一眼，在大太監高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時候，心里已經在琢磨著今日去母后那邊用午膳，都會嘗到哪些新菜來。

只可惜了昨日那道被千里迢迢運到京都的海魚，因為這些重臣們爭執起來耽誤了下朝的時辰，等他去到母后的宮殿時，那道菜都涼不能再吃了。

這時，向來不怎麼參與朝堂上黨派斗爭的監察令走出來，行禮道：“啟奏陛下，日前，松州松平縣有百姓擊鼓鳴冤……”

待他說完來龍去脈，新帝的懶散模樣盡褪，坐直了子看向他，“奏折在何？”

像監察司這樣的部門是擁有直接向皇帝上奏的權利的，奏折和相關的品通常會在早朝開始前放在殿一個桌子上的匣子里。大太監連忙快步走下臺階，取了放在匣子中的奏折后，展開送到新帝面前。

在新帝認真翻閱奏折的時候，下面的大臣們神各異。半響，一位工部侍郎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一變，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

新帝翻看完了奏折，將奏折傳閱下去，等大臣們都看過了，才問道：“眾卿以為如何？”

太子太傅最先站出來，“徭役的征收需要上報工部、戶部等部門，待工部、戶部尚書批閱后，將折子由陛下，經陛下下旨同意，才可開始征徭役。”

說完，他話鋒一轉，“不過，奏折中只說那位擊鼓鳴冤的老漢聽人說松州即將征徭役，卻不可用作證據，況，還需查實。”

他剛退下去，另一位大臣跟著站出來，“啟稟陛下，臣以為這位老漢既然敢冒著生命危險擊鼓鳴冤，并且險些真的撞死在縣衙之中，可見還是有些問題的。”

也有人猜測，“也可能因為芠州今歲的災的緣故，百姓們擔心朝廷征徭役修河堤，所以聚在一起討論，又恰好被這位老漢聽到了信以為真？”

到底離的太遠，朝臣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能據奏折的容進行各種猜測。

討論到最后，已經是午時末了。新帝著自己正在抗議的肚子，掃了眼下面爭論不休的大臣們，索看向自己的大太監，進行示意。

隨著大太監穿力極強的尖利聲音，新帝自龍椅上起，轉回了后殿，而朝臣們也三三兩兩結著伴離開，邊走邊討論北地邊境的民變和松平縣老漢擊鼓鳴冤的事。

一片興致的討論聲中，那位工部侍郎卻心事重重的埋頭走著，與他好的一位禮部員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兄，今日緣何如此沉默？你對松平縣之事可有什麼見解？”

那位侍郎仿佛驚一般后退了兩步，待反應過來后，強撐著對這位禮部員出一個笑容，“實際上發生了什麼還不清楚，某不敢貿然討論此事。”

那位禮部員點點頭，“也對，松州啊，畢竟太遠了。”

聽到這話的工部侍郎臉更難看了。

等走到皇宮大門時，工部侍郎快速的上了自家馬車，顧不上喝一口自家長隨遞過來的茶水，低聲音極速催促道：“快，去工部衙。”

車夫怔愣了一瞬，隨即揚起鞭子，駕著馬車快速奔跑。

馬車的加速帶的這位工部侍郎跟著晃了晃。他慢慢的舒出一口氣，“只希，是本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