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將師父給他留下的醫書,一點點的複習,而後又對之前規劃的治療方案,做了部分修改。
再三確認無誤后,心裡算是有了底。
「當歸三錢、川芎兩錢、白芍三錢、地黃三錢、黨參十錢、白芷五錢、陳皮九錢……」
李青這次的藥方多達二十餘種,全是藥溫和的滋補類草藥。
之前不給馬皇后滋補,是因為那時的底子太差了,虛不補,但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已經可以進食補藥了。
這也是李青能打的最後一張牌,待下次馬皇后虛不補時,便是大限將至之日。
忙活完,天已經黑了。
明兒就要進行下一階段的治療了,李青也沒了風流的心思,晚上睡了個素覺。
翌日。
天剛蒙蒙亮,李青穿好服,來到院子時,婉靈已經做好了早飯。
「先生吃了早飯再去忙吧。」婉靈挽著袖管走過來,「婢子蒸了包子,昨兒去買了些鹹菜,可下粥了。」
「起這麼早?」李青訝然。
說著,手去鼻尖兒上的麵,打趣道,「都小花貓兒了。」
婉靈輕『嗯』一聲,小臉紅撲撲的,「人家沒侍奉先生,自然要從別找補回來。」
「呃…你現在還小……」李青不知該如何接話,順手拿起兩個包,「我去忙了。」
著李青離去的背影,婉靈小兒嘟起,低頭看了看,不免又有些氣餒,暗嘆:
「先生說的是,確實小了些,和兩位姐姐比的確差了不。」
有些氣惱,但這也不是想長大便能長大的,手握了握,嘀咕道:「雖比不上姐姐們,但也還可以了吧?」
……
乾清宮。
李青將藥方給侍奉著的小宮,而後取出留在寢宮裡的木盒,「娘娘,要開始針灸了,前幾針會有些痛楚。」
「沒事兒。」馬皇后吸了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開始吧。」
李青先以之前的治療方式,給針灸了一遍,而後道,「娘娘,該扎背部了。」
「嗯。」馬皇后翻過,安道:「你不用張,放鬆心。」
「哎。」李青笑笑,起一銀針,過準的刺在第二腰脊椎上。
此為命門,施以針灸刺激,可有效促進循環,調節心腎功能,平衡。
李青輕輕捻銀針,馬皇后臉上立即浮現一抹痛楚,逐漸加重。
頃,李青停止捻銀針,又起一刺在了腎俞上。
腎為之本,腎氣的強弱和疾病、衰老,有著直接關係,在此位針灸,可補益腎元。
接著是志室,此位亦有增強腎元,補益氣之功效。
稍後是委中、承山、太溪……
兩刻鐘后,李青拔出所有銀針,對其進行消毒,同時長長舒了口氣,針灸可不是個輕鬆活,位置、深度,有差池,便可能造難以挽回的局面。
「好了嗎?」馬皇后問。
李青點頭,「煎藥還需一段時間,臣為娘娘彈上一曲如何?」
「嗯,辛苦你了。」
李青走到一旁,取下五弦琴,撥了下琴弦,很快進狀態。
針灸外加琴音共振,讓馬皇後有種通,彷彿著的千斤巨石,正在一點點消弭。
小半時辰后,宮端著煎好的葯進來,小心地餵給馬皇后。
李青一曲奏罷,這才發現朱元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後,「微臣……」
「跟咱出來。」
「……好嘞。」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前殿,朱元璋這才道,「皇后的病真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嗯,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讓太醫診治。」
「他們就是一群酒囊飯袋,生怕擔丁點兒責任。」朱元璋很煩躁,頓了頓,「你師父到底在哪兒?」
「臣不知道。」李青道,「事實上,他老人家就算真來了,也做不了什麼。」
他說的是實話,當然,他也抱著不給師父招災引禍的心思。
「民間把他傳的那麼神,他也沒辦法?」朱元璋有些不信。
李青苦笑道,「百姓能看起病的不多,他們口中的好郎中,和真正意義上的好郎中天差地別。
再說,師父他老人家歲數大了,七十多歲的人了,哪裡還能針灸?」
朱元璋默然良久,「可以讓咱妹子活過今年嗎?」
李青點頭:「理論上是可以的,但那樣的話…娘娘會些罪,而且,娘娘也不願意那樣。
想在最後的時,陪陪兒孫,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兒,而不是一直纏綿病榻,直至大限到來。」
朱元璋聽后再次沉默,上的那子氣神兒逐漸斂去,看起來更蒼老了些。
「的苦夠多了,別再上苦了,但……也要讓多活一段時間。」
這一刻,朱元璋的不再高高在上,語氣充滿祈求、;好似一個普通家庭的丈夫,不舍妻子離去,對大夫的請求一般。
李青鄭重道:「皇上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
朱元璋沒有再說什麼,抬步邁向殿。
看著他那稍顯佝僂的背影,李青輕輕一嘆,沒有跟著進去,在殿外靜立一會兒,出了皇宮。
晌午,劉強等人從蜀趕了回來。
李青沒在家吃,領著一群人去了酒樓。
酒飽飯足,李青帶著眾人來到鎮司,將錦衛已經招滿的事兒給他們說了一下,「我呢,要經常來往皇宮,給娘娘治病,訓練新人的事兒,就給你們了。」
劉強拱手道,「大人放心,卑職一定盡心竭力。」
「訓練新人,我們有經驗,大人你就瞧好吧!」李玉跟著道。
李青笑了笑,從懷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名單,「劉強,本正式任命你為錦千戶。」
「卑職遵命。」劉強單膝跪地,激的渾都在抖。
兩個月前他還只是個百戶,如今搖一變已然為千戶,怎能不激,看似只升了一級,但手下管著的人直接多了十倍,權力也大了十倍。
若不是李青,他熬上十年也不見得能坐上千戶之位。
「好了,起來吧。」
李青繼續道,「李玉,任命你為代千戶,試用期兩個月,到期限本會據你的表現,再做安排。」
「是,卑職遵命。」
潛臺詞如此明顯,李玉自然聽的明白。
想轉正,好好乾!
「張龍,任命你為代千戶。」
「王謙,任命你為代副千戶。」
「劉浩,任命你為代副千戶。」
……
在場的都是之前給李青燎鍋底兒那些人,也是他手下能力最強,資歷最老的錦衛。
不過,老朱影響,李青也習慣地給眾人畫了張看得見、吃的著的大餅。
「後天是新人報道的日子,好好訓練新人,將咱們這支錦衛儘早壯大起來。」
「是,大人。」
李青看著幹勁兒十足的眾人,滿意地點點頭,「這是名單,你們提前分一下,別到時候有意見,分好就定下了。」
「是。」
劉強幾人圍在一起,按名單上的名字你一個,我一個的分。
李青起道:「一路奔波也累了,分完就回去休息吧,後日早些來,有什麼問題告訴我,不用送了。」
他現在沒時間著手訓練新人,只能給劉強、李玉他們。
不過,只要他牢抓人事權,這支錦衛便能一直他掌控。
人事調度權,才是重中之重,不然六部之中,吏部也不會那般超然,力其餘五部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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