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菲笑瞇瞇地看著小姨：「做生意這種事，雖然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也不能總是一鎚子買賣，對不對？」

夏如冰點了點頭。

夏雨菲繼續：「5000塊那是對於一般的新詞曲作者。

江寒上一首《琵琶行》，已經被市場檢驗過了，效果好像還湊合？

所以，他怎麼也算不上一枚新手了吧？」

夏如冰嚴肅起來：「那倒是，不管怎麼說，有了這麼一首口碑還算不錯的作品，也算是行了。」

雖然銷量一般般，但聽眾的反饋，還有業的評價都不錯的。

所以，哪怕江寒還是一個高中生，也不能再當作普通的新人看待。

夏雨菲瞄了眼陷沉思的小姨，拍了下不怎麼小的脯。

計劃通！

嘿嘿……

趁著小姨思路有點鬆，夏雨菲再接再厲。

「小姨啊，你說萬一因為一點小錢，跟詞曲作者起了什麼齷齪，以後人家要是不跟咱合作了，把好歌都賣給競爭對手，咱們豈不虧大了？」

「競爭對手」四個字，正中要害。

夏如冰不點了下頭：「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

遲疑了一下，才說，「5000塊雖然是我提的，可他也沒嫌啊？」

夏雨菲眨了眨眼：「可能他比較臉，不好意思唄，畢竟只是個高中生……」

這話夏如冰就很難同意了，上次吃飯的時候，可沒看出江寒哪裡了。

不過，還是耐心地聽了下去。

夏雨菲：「可是，等他慢慢醒過味兒來，保不齊心裡會不會有什麼疙瘩，亡羊補牢就晚了，咱們得未雨綢繆才好。」

夏雨菲一口氣說完，然後眼看小姨的反應。

「有道理，不愧是姐姐帶大的，看問題就是深遠。」夏如冰毫不掩飾地稱讚了一句。

「不是媽媽，還有小姨您，從小跟著你們兩個，看也看會了……」夏雨菲笑得特別燦爛。

「那小姨您看，咱們是不是給他加點？」

「加點？不好作啊……」夏如冰有些撓頭，「都談妥了價錢，怎麼加？」

「不是沒簽合同嗎？」夏雨菲甜甜一笑，「削價有點不太好意思，提價能有什麼費勁的？難道還怕他有什麼不滿嗎？」

夏如冰還在猶豫：「可是，這無緣無故的，你讓我怎麼說？

俗話說：上趕著不是買賣，就算主給他提價，他也未必激。

而且，朝令夕改，會顯得你小姨我很不專業呀。」

夏如冰有點為難，說的也都是事實。

夏雨菲嫣然一笑：「沒事，你把錢給我，我幫你轉，理由我自己找。」

瞄了一眼小姨的臉，又說：「當然，他也不見得會多問，白給的錢誰會不要？除非缺心眼。」

夏如冰一拍手：「說得也是哈！」

「嘿嘿。」

……

江寒把《泡沫》發送出去后，在MacBook上登錄了微信客戶端，然後開始上網。

因為不想打擾室友，他戴上了耳機。

時間將要10點的時候，微信圖標忽然閃起來。

點開一看，是夏雨菲發來的文字消息。

雨過天晴：「在嗎。」

江寒微微一笑，回了一個字：「在。」

雨過天晴：「江寒，最近學了首歌，你要聽聽嗎？【笑臉】」

江寒：「榮幸之至。」

很快，夏雨菲就發過來一個mp3文件。

江寒點開。

前奏一響，他就愣住了。

這個旋律……正是那首《泡沫》！

而且編曲、配跟前世幾乎一模一樣。

夏雨菲從哪弄來的？

想必是夏如冰……

江寒正琢磨著，就聽見了夏雨菲的歌聲：「下的泡沫，是彩的，就像被騙的我，是幸福的……」

歌聲慢慢進，與伴奏融為一爐。

江寒越聽越驚奇。

這姑娘也太厲害了吧？

唱得真好，歌聲低沉優雅，又字字清晰，給人以十分獨特的聽覺，一點也不像初學乍練。

絕對的實力派。

到了高部分，歌聲忽然變得清越，越來越拔高，厲害的是，居然還不失真。

低音沉、中音準，高音穩。

妥妥地自帶立聲，外加吃CD長大的。

江寒漸漸迷，就在這時，夏雨菲又發來信息。

「好聽嗎？」

「好聽。」江寒實話實說。

夏雨菲：「有多好聽？」

江寒心領神會。

不就是讓我誇嗎？

那就滿足一下好了。

江寒連續發送。

「天籟，餘音繞梁。」

「聽完還想聽，聽不夠。」

「好像你就在眼前，留著眼淚唱這首歌……」

……

夏雨菲發來一個【臉紅】的表包，跟著又發來一條消息。

「對了，這首歌小姨居然才給你5000，我實在看不過去，又幫你要了3000。」

「啊？那怎麼好意思。」江寒連忙表示謝。

說真的，他有些意外。

談好的價錢還能講？

夏雨菲還真有面子……

當然，錢還是會收的，不拿白不拿。

白給的錢，不拿是傻子。

除非不白給。

夏雨菲：「沒事，我就略施小計，稍微撒了個，小姨就投降了。【笑】」

江寒想像了一下夏雨菲撒的樣子，不微微一笑。

就算換是自己，只怕也未必抵擋得住……

夏雨菲：「不過……」

「嗯？」

夏雨菲：「有件事你好像忘了。」

江寒不解：「什麼？」

夏雨菲一連發來好幾條。

「你好像說過，有新歌會讓我第一個欣賞。」

「結果呢？」

「你是怎麼做的？」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哼哼！」

「【高傲】」

江寒頓時心裡有數。

這姑娘是興師問罪來了。

不過自己的確有失誤，於是坦然道了個歉：「【抱歉】，我一時忘了。」

夏雨菲：「道歉有用的話……算了，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給你個機會彌補。」

雖然占理，卻並沒有不依不饒，反而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這樣江寒就比較舒坦了：「怎麼彌補？」

孩子都這麼爽快了，他一個大男生，自然只會更加爽快。

當下就擺出了一副「竹杠隨便敲」的姿勢。

夏雨菲糾結了半天才回復：「還沒想好，想到了再跟你說！」

江寒想了想：「這樣吧，就當我欠你一首歌，什麼時候做出來了，馬上給你發過去。」

夏雨菲：「我考慮一下。」

江寒馬上補充了一句：「非賣品。」

夏雨菲：「好吧，那就先這樣吧。」

好像答應得很勉強的樣子，但其實輸這條消息的時候……

的鼻子、眼睛、……全每個細胞，全都在笑！

夏雨菲趴在床上，使勁兒欺負了一通抱枕，然後吃吃地笑。

好得意呀，人設全毀了！

幸好隔著網路，不怕被江寒知道……

「那3000塊？」江寒試探。

夏雨菲：「我先幫你保管著，等你把我的歌寫出來，看質量再考慮什麼時候還你。」

江寒：「……」

這真是萬萬想不到。

夏大小姐竟然還有管家婆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