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門的有三人，陸南枝，沈懷希和跟較勁的謝景山，在眾人艷羨的目下領了令牌，被專人劍送去天衍宗門三十六峰之地。

然后便是九十八個外門弟子，剩下的全部為雜役。

門弟子可拜天衍宗三十六峰，靈氣充裕，能得到元嬰真君指點，還有機會為真君親傳，無上榮。

每個月還有二十塊下品靈石和一瓶丹藥供給，頭三年不強制完宗門任務，以修煉為主。

外門弟子遜一些，住在三十六峰下八十一谷中，五人一院，院中有聚靈陣，每月領取五塊下品靈石和三顆丹藥，頭一年不強制完宗門任務。

雜役的待遇天差地別，只有剛門時可以領取五塊下品靈石和三顆丹藥。

第一個月專注引氣不用領取任務，之后會被分配到天衍宗各干活，每個月還必須完一件宗門任務。

若是第一個月不能引氣，就要被逐出宗門。

好在宗門任務會獎勵貢獻點，能夠兌換靈石丹藥等資。

在各干活上大方的長老真人，也會隨手賜予一些東西，所以雜役雖然辛苦，努努力也能修煉下去。

等到練氣七層，便可通過年末選拔進外門，然后逐級提升地位。

江月白看著大家一個個走上前，領走他們各自的令牌和修煉資。

林歲晚都領到外門弟子的令牌，臨走前得意的瞪了一眼，用口型告訴等著瞧。

江月白心懷忐忑，握拳頭告訴自己不要怕。

星河漫漫，明月幽幽。

所有人都走了，廣場上只剩下江月白還孤零零，直的站著，鼓著一口不服輸的氣，始終盯著洪濤。

洪濤從后人手中接過一個包袱，江月白的眼驀地亮起來，角止不住的上翹。

洪濤嘆氣，拎著包袱道，“隨我來。”

洪濤單獨帶著江月白，順著廣場西邊小路走下。

夜風寒涼，草浪翻涌，一大一小，一前一后。

江月白始終盯著洪濤手中屬于，卻又不給的包袱。

可又不敢問，生怕洪濤一掌就讓飛出仙山，所有的努力灰飛煙滅。

走了約一刻鐘，洪濤在一岔路口前停下。

一邊往下，漆黑山谷，阡陌縱橫，風吹稻谷夜飄香。

一邊往上，璇霄丹闕，燈火闌珊，仙樂繞梁醉人心。

洪濤拎著手上包袱，低頭看著小小的江月白。

“問心路你登上第八十一階，按照宗規當為外門弟子，但你也看到了，外門最低都是三靈，其中還有不修仙世家的苗子。登仙階前的事我希你沒忘，如今你自己來選，是外門，還是做雜役。”

江月白眼底浮起幾分不甘，“為什麼五靈就不行？我究竟比他們差在哪里？”

洪濤蹲下來平視江月白，耐心道，“這是修真界的常識，修仙就是將靈氣引存起來，一點點打磨，這些你以后會懂，我只與你說靈。”

“靈就好比水缸，靈氣就是空中水霧，若無水缸，收取水霧便無法存儲，所以有水缸才能修仙，這是開仙門的鑰匙。”

江月白眼神發亮用力點頭，如似的吸收著修真界的知識。

“陸南枝是天生靈，的水缸不在丹田，整個人就是那口水缸，一揮手就能吸引靈氣進任何一個地方。沈懷希和謝景山都是單靈，他們的丹田里就有一口水缸。”

“而值決定靈氣親和度，謝景山值九，他除了水缸較大，容納的靈氣水霧更多之外，他不用丹藥就能應到靈氣存在，并且很容易將靈氣納。”

“當然，值九的謝景山會比值八的沈懷希修煉慢一些，因為水缸大，要聚滿所花的時間多，但他將來無論是施法速度，法持久力，還是威力都會略強于沈懷希，這就是值的重要。”

江月白眨眼，“那我有五口水缸，就算值不高，所有水加起來總比一口水缸多啊。”

洪濤神微震，沒想到江月白小小年紀反應這般靈敏，并且十分聰慧，找到了關鍵點。

“五靈確實有它的優勢，五行齊全，各種法都可以修，但是水缸只有填滿了溢出來，其中的靈氣水霧才能流到各。”

“更何況值低于五，靈氣幾乎不會與你親近，你要花費更多時間和耐心才能聚滿五口水缸。”

江月白眼神一暗，立刻就明白了。

洪濤贊賞的點頭，“結丹之前，人的壽數最多不過七八十，就算服用低階的延壽丹，也就一百左右。旁人填滿一口水缸就可以開始修行，而你卻要多花五倍的時間。”

“旁人只需領悟一種屬，就能鑄金丹，離凡胎為真人，而你要將五行變化融會貫通，莫說結丹延壽，就是筑基一關你都極難過去。外門資源是多，但資源總多不過求仙之人，明爭暗搶已常態。”

“那靈就不能改了嗎？”江月白問。

洪濤嘆氣道，“若能改，那這天下人人皆可飛升，又何來修仙逆天一說？不過靈改不得，值倒是有一次機會能改。”

“便是你結丹之后，奠定道心悟天道之時，天地道韻第一次加會提升你的值，提升多看天道旨意，一生也只有那一次機會。”

說到底，還是要先筑基再結丹，才有機會逆天改命。

而在這之前，靈是一道關，值又是一道關。

江月白拳頭握了又松，看向遠方仙山樓閣，眼底含著不住的羨慕和向往。

多麼想住在那樣的瓊樓玉閣中，也來上一壺好酒，做一回肆意瀟灑的仙人。

可知道，現在還不能去，因為太弱，護不住自己的東西。

外門競爭不怕，林歲晚也不怕，可林歲晚的老祖林向天，怕！

但，不會一直怕！

“我去做雜役。”

聽到江月白堅定的聲音，洪濤心頭一松，眼中出幾分贊賞，將手上包袱給。

“這里面有十塊下品靈石和六顆引氣丹，比其他雜役多了一倍，是給你的補償，我會給你安排個好去，找一個和善的人引你道。”

“引氣丹能助你和吸引靈氣，六顆有很大幾率助你突破到練氣一層，只要你還愿意爭，說不準將來也能像天衍宗祖師陸行云一樣，以五靈之資，踏上仙云之巔。”

江月白眼睛微亮，“原來五靈也可以走到仙云之巔的嗎？”

洪濤站起來，“修真界十萬年間只出此一人。”

“那我就做第二人！”

洪濤不忍打破好的憧憬，無知者無畏，等真正開始修行，就知道這有多難。

多耗費五倍的時間五倍的資源，卻并未比別人多五倍的壽數。

可修仙之難，又何止這五倍。

“走吧，我帶你去花溪谷找陶老，他而立之年門，曾做過凡間私塾夫子，最是忠厚和藹有耐心，種靈谷也是一把好手，你學得他三分本事，養活自己再賺點靈石修煉不問題。”

“好！”

花溪谷，夜靜深，蟲鳴稻谷香。

田間小院里，古稀之歲的陶年盤坐在床榻上，點著油燈，一遍又一遍的數著靈石。

三百九十七，再數也不會多一顆。

他拿起煙桿吧嗒吧嗒的起來，脊背佝僂，愁容滿面。

“四靈之資修行三十九載，兩次筑基失敗，只余這點積攢，如今大限將至，竟連一顆十年的延壽丹也買不起，打副棺材倒是綽綽有余，呵～”

仙路難？仙路難！

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仙優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