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霜和謝洵正在討論落水的事，外頭突然有下人稟報，沈大人求見。

下人口中的沈大人，正是沈笑的父親，前大理寺卿沈銘赫。

沈銘赫本已經閑賦在家許久，想來是也覺得這次落水的案子有蹊蹺，所以才跟著來看了一下，這一看果然看出了問題。

都是認識的人，秦如霜也就沒有掖著藏著了。

“沈大人，今日之事，你怎麼看？”秦如霜給沈銘壑盛了一碗姜湯。

“人為。”沈銘壑也落水了，頭發還有些。

“大人有懷疑的人嗎？”

“我命護衛潛水底，什麼都沒有發現。”沈銘壑搖頭。

“太子將春祭辦砸了，四皇子和王爺也沒討得了好，剩下兩位恐怕沒有這麼大手筆，哪位得利實在是不好說啊……”

見秦如霜這麼說，沈銘赫也覺得這件事太過于迷霧重重。

秦如霜看向年過六旬還神采奕奕的沈銘赫，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在沈銘赫退下來之前，可是辦了不大案子的……

“沈大人，其實還有條線索，就是失蹤的那三十幾名。我不信真的有龍王索命，恐怕這些是被抓了起來，至于抓他們干嘛……”

秦如霜稍微一點撥，沈銘赫果然明白過來。

“喪心病狂。”沈銘壑搖頭，顯然和秦如霜想到了一起。

見沈銘赫皺眉，秦如霜乘勝追擊：“大人可否介調查一下此事？”

沈銘赫一聽，愣了。

“可老夫已經辭去職許久了……”

“正是因為大人遠離朝堂，才要擺大人。此事恐怕有皇子參與，消息靈通，若是讓朝堂之上的人來辦，恐怕會打草驚蛇。三十幾名呢……都是家里的心肝寶貝……”

沈銘赫嘆氣，“罷了，老夫答應就是了，我差人去葬崗守著吧，肯定有不怕死的來拋尸。”

見沈銘赫答應了，秦如霜笑瞇瞇道：“多謝沈伯伯了！”

“你啊！”

……

沈銘赫走后，謝洵并沒有離開。

“你讓沈笑的父親替本王查案，不怕他知道了之后氣死？”

秦如霜眨眨眼：“誰說是替王爺查，我自己打抱不平不行嗎？”

“落水案的事我來辦，王爺這幾日還是專心朝堂吧，那暗中作的人既然弄了這麼大一出，不可能就這樣罷手。”

“本王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本王會……小心的。”

謝洵走后，蘇人急急忙忙跑來看。

“王妃您沒事吧！嚇死妾了！”

因為份低微沒有上畫舫，沒想到反而躲過一劫。

秦如霜安似的拍拍：“沒事，只是回府之后，你們幾個就在后院呆著，沒事不要出來了。”

這些日子，恐怕不會太平啊……

秦如霜猜得沒錯，這幾日朝堂之上確實波濤暗涌。

三日后，終于有人坐不住了。

朝堂之上。

皇帝的生辰快到了，幾個朝臣因為大辦還是從簡的事吵的不可開。

皇帝臉上有些疲憊，他著眉心，出言阻止大殿上越演愈烈的爭吵：“生辰之事改日再議吧，眾卿可還有其他事上奏？”

“啟稟皇上，臣有本奏！”

“準奏。”

上奏之人是欽天監一名員，他拱手說道：“四日前，四王爺主領春祭一事，二王爺從旁協助，因當日狀況頻出，春祭之事暫時擱置，可要安排重新春祭？”

“朕差點忘了這事，老四，你讓欽天監選個黃道吉日，重新開壇春祭。”

“是。”四皇子領命。

“皇上，萬萬不可！”這時一個面相刻薄的中年員出列說道。

“史臺？周卿又有什麼事？”

“皇上，春祭乃是開春大事，需有皇子監事，先前四王爺主事，天有異相，此次再行春祭，由四王爺主領，怕是不妥！”

“胡扯！四皇子乃是陛下親出，德行兼備，你這是何意？！”先前那個欽天監員怒道。

“何意？自當另選德才兼備的皇子主領才是正道！”

“當日之事頗為詭異，天意還是人為還未查清，怎能容你胡非議？”

“難道一日查出來，這春祭就不辦了嗎？”

“誰知道這祭祀異象頻出，是因為四王爺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人？！”

這話一出，滿朝皆寂。

這個“別的什麼人”，必然是指謝洵這個帶殺孽的了。

眼看大家沉默，皇帝開口道，“那周卿舉薦何人？”

“臣舉薦并無舉薦之人，但總歸不能再讓四王爺和二王爺辦了！”

“你怎麼看？”皇帝又問四皇子。

“兒臣全聽父皇安排！”

“老二呢？”皇帝將目轉向謝洵。

“兒臣不擅此事。”言下之意，帶兵打仗找我，其他的免了吧。

“那就老四吧。”

“兒臣領命！”謝跪恩。

謝接下春祭一事后，整個四皇子府都忙開了，謝自開府庫，將祭品添至原先三倍，又請來據說非常靈驗的得道高僧參與祭祀，一場春祭排場搞得相當之大。

老天爺也相當給面子，春祭那日天氣晴朗，萬里無云，春祭舉行得十分順利，春祭過后又難得的下了幾場酣暢的春雨，都說春雨貴如油，春祭之后四皇子在坊間的名聲好了許多。

王府里，秦如霜聽著白芨稟報紅林湖祭祀的事，心中已經了然。

四皇子真是打了一手好牌。

第一次祭祀出事，先給太子安個“早死短命”的流言，又用兩次祭祀坐實了謝洵這個“煞星”的名頭，真是好計謀！

畢竟謝洵在的那一次，祭祀出事了，謝洵不在，祭祀就順順利利，這有心的人一想，自然就能聯想到祭祀不順利都是因為謝洵在。

只是不知道這麼好的計謀，四皇子到底是得了誰的指點。

四皇子府。

“大人這一出石二鳥之計真是厲害！既讓本王在父皇和百姓面前得了面子，又讓太子和懷王都沒了名聲！”

謝最近走路都帶風，這事事順遂的日子，真是好不快哉！

“能為四皇子分憂，是在下的榮幸。”

沒在暗的一個男人出口道，他正好抬手飲茶，寬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臉，直到他放下茶盞，側臉出……

赫然是兵部尚書俞在忠！

“大人英明！往年只是利用紅林湖收拾幾個子賜與各位大人，今年先生借這事發揮，竟讓本王如此得臉，還得多虧了先生！”

“四皇子乃天命所指，在下不過是借勢而為罷了，接下來只要幾位大人再參上太子幾本……這儲君之位……”

“大人所言極是，接下來的，就給本王吧。”謝臉上是勢在必得的表。

“如此，就恭候王爺的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