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青枝的慌和不安，秦如霜則是表現出了十分淡定的模樣。

甚至趁著這個空檔，吩咐手邊的丫鬟將剛剛吃剩下的點心收了下去，又重新弄了兩樣溫補的抬了上來。

青枝吶吶的看著秦如霜對所說的事毫無反應，甚至游刃有余的吩咐丫鬟做事，有一瞬間的不理解。

“王妃，您……難道覺得不在意嗎？”

秦如霜沒有答話，等到送點心的小丫鬟將點心放好，又安安靜靜的退了下去，才扶著青枝坐下。

“放心吧，那天是應該是為我準備的。”

青春有些驚訝問道：“王妃您怎麼知道？”

秦如霜淺淺的笑了一下，說道：“禮部的周大人手底下有個小員，他家的與杜氏商會有些來往。”

青春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的關卡，說是那個小員的親戚，十有八九是那個小員自己不方便經商，于是用了老辦法，通過遠房親戚的路子，和秦如霜的杜氏商會搭上了線。

這樣一來，也就說明了那小員十有八九早就給秦如霜通風報信了。

“可是……”青枝神復雜地看了秦如霜一眼。

在秦如霜的眼中沒有看到驚訝和擔憂，也……沒有看到一歡喜或者激。

就好像這一切早在的意料之中，所以無悲無喜。

青枝久久沒有說話。

秦如霜只以為還在擔心宮里的事，于是解釋道：“你放心吧，等王爺日后登上帝位，擴充后宮之類的事，肯定會有朝臣上奏，但現在這個檔口，無論如何王爺都不會輕易與其他子有瓜葛的。”

“且不說我祝他登上帝位，就說在東邊打了勝仗的如風，手里可還有好幾萬兵馬，加之朝中員，大大小小與我也有幾分薄面，他們都知道此次奪嫡之爭的兇險，也知道我在其中做出的努力，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我的霉頭。”

語氣之中盡是篤定，而且條理清晰，將其中的厲害關系梳理給青枝聽，可青枝并沒有覺得開心，甚至越聽越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覺得這樣的王妃，讓有一些心疼。

因為發現相較于之前，秦如霜總是被謝洵的一舉一牽心緒，現在的秦如霜，看起來冷靜得過了頭。

在的里，兩個人的，兩個人的夫妻關系，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各種利害關系來衡量，不像是，到反像是一樁又一樁的易與買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于王妃而言，已經了這樣可以一樣一樣拿出來剖析，可以列出一二三，算出輕重緩急的東西？

青枝不知道王妃這樣完全摒棄了與謝洵之間的，還是該高興王妃終于真真正正的走了出來，還是該悲哀……

悲哀王妃好像已經失去了一個人的能力……

只能靜靜的看著秦如霜，張了張口，問道：“王妃，您是不是……真的不喜歡王爺了？”

“您是不是真的已經放下，一一毫都不再他了……？”

聽到青枝的問話，秦如霜眼神中有一瞬間的迷茫。

……嗎？

該怎樣回答青枝這個問題？

對于謝洵，過，恨過；期待過，也后悔過。

千帆歷盡，早已經分不清自己對謝洵，到底是什麼樣的。

如果說曾經費盡心機嫁給謝洵，正是因為心中那轟轟烈烈的意，那麼現在，能如此冷靜的看待謝洵要重新與親這件事……

就仿佛是……

仿佛是對他的，沒有了之前的純粹與熱烈，更多的，開始考慮未來，開始計較得失。

開始將這份當做是……一份博弈。

若是賭輸了，也好，名利也罷，與謝洵皆會落萬劫不復之地；

可現在賭贏了，那麼也好，名利也罷，都了該得的東西。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呢？

賭贏了，謝洵，世間子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已經唾手可得，為什麼完全開心不起來呢？

難道這東西，一旦沾染了別的目的，也就沒有從前的純粹與熱烈了嗎？

……

秦如霜眼中的迷茫，讓青枝覺得心疼。

十多歲便在秦如霜邊服侍，見過意氣風發，見過黯然神傷，也見過敢敢恨，勢必要拿回自己的一切的決絕。

可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秦如霜。

這樣孤單，又這樣迷茫的秦如霜。

到底是經歷怎麼樣的事，才會讓原本肆意灑的人變得這樣迷茫，變得這樣猶豫，青枝不敢深想。

青枝開始后悔不應該提這件事。

只能連忙補救道，“既然王妃已經知道了這是王爺為您準備的一個驚喜，那就順其自然，看來王爺還是在意您的。”

秦如霜收回思緒，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他這麼做，是想哄我開心，也是想彌補過去吧，畢竟當初我與他親的時候……是有些……”

沒有將話說得太明白，而是轉了另一個話題：“再說了，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已是板上釘釘，那麼日后這后宮里鶯鶯燕燕的斷不會了，現在也是想穩住我吧……”

秦如霜還再說什麼，可青枝卻忍不住打斷了：“王妃，您將您和王爺之間的事說的這樣徹這樣明白，將其中的利與弊剖析的如此清楚，到底是在說給我聽，還是在說給您自己聽？”

秦如霜眼中閃過一狼狽，像是被人中心事，沉默了很久，才道，“青枝，別問我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從前我全心全意的投了，但我輸得太慘，輸得遍鱗傷，所以現在，我不敢再的事上堵了。之外，我還有更多東西需要守護。”

青枝忍不住道：“那王爺他是不是永遠都沒有機會再獲得您的真心了？”

秦如霜沒有答話，只淡淡的看向遠。

秦如霜沉默了太久，久到青枝以為今天不會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正準備起告辭，才聽到秦如霜的回答。

“我與他的事，只能給時間。”

是啊，時間是一劑最好的良藥，可以讓曾經轟轟烈烈的，變得像現在一樣面目全非，或許也可以讓現在已經面目全非的，重新回到當初的純粹。

只不過這一次，選擇站在那個被的位置，將一切都給謝洵和時間。

三日之后。

宮中的大太監親自來到了懷王府。

大太監路上一直在想著，該怎麼樣辦妥王爺吩咐他的事，讓王妃單獨一個人進宮，而不帶著孩子。

只是他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看到秦如霜只一人站在王府門口。

“不是說王爺找我有急事嗎？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