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霜和躺在龍床之上，等了一會兒不見謝洵作，偏頭一看，借著紅燭的，竟然看到謝洵沉默的坐在床榻邊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秦如霜是平躺著，從的角度只能看到謝洵坐下的背影。

不知為什麼，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像一只被主人拋棄了的大狗狗一樣。

對于他如此失落的原因，秦如霜能猜到一些，只不過不愿明說。

對于秦如霜而言，可以嘗試著和謝洵一起生活，也可以答應謝洵重新與他親一次，只是更多的，比如裝出驚喜的樣子之類的舉，實在不愿意再勉強自己。

而此時在，在秦如霜看不到的地方，謝洵握雙，拳搭在膝蓋上，大馬金刀坐在床邊。

他背對著秦如霜，悠悠的燭之下，是痛苦又迷茫的雙眼。

是的，他到了迷茫。

在朝堂之上，多麼棘手的事，他都能找出破綻，找出回旋的余地；在戰場上，多麼危急的形，他都能抓到機會反敗為勝，可唯獨他與秦如霜的事上，他找不到方法。

今天秦如霜冷淡的表現，更讓他覺得手足無措。

就仿佛將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只留下一顆早已千瘡百孔，卻已然波瀾不驚的心，讓他不管怎麼捂，都捂不暖。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平躺在床上的秦如霜，一直沒有等到謝洵的作，兩人之間凝聚的氛圍，讓重新坐了起來。

虛虛靠在床榻之上，向沉默中的謝洵。

“王爺很失嗎？失我沒有像你預想中的那樣開心。”

謝洵猝然回首。

他盯著燭火下秦如霜絕的容，慢慢說道：“不，不是失，我是……我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如霜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迷茫。

秦如霜抬起手，想輕輕拍一拍他彎下去的背，最終，在距離不到一掌的地方堪堪停下，還是垂了下去。

秦如霜換了一種問法。

“你想得到我的嗎？你想讓我像過去那樣你嗎？”

謝洵眼中一亮，直直的著秦如霜，語氣有些激，“當然！我把你弄丟了，當然想要找回你。”

秦如霜垂下眼眸，低聲道，“不可能了。”

“什麼？”

秦如霜抬起頭，堅定地著他：“我說，不可能了。”

謝洵眼中的，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去。

他只沉默了一會兒，又努力收拾好了緒，重新抬頭：“沒關系，我知道你現在不能原諒我，但我會盡可能的去彌補以前的過錯，以前都是我不好，我……”

“不，不是你的問題。”秦如霜打斷了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如霜低下頭，修長的手指著一旁繡著龍紋花樣的錦被，低聲道：“我不想騙你。我的，我對你的，早已經在過去的時里一點一點消磨殆盡。我不否認曾經對你的恨，也不拒絕你現在對我的示好，或許有一天，我還是會重新上你，但曾經我給你的，那樣炙熱忠誠的，不會再有第二份了。”

又抬起頭，這次終于認真的對謝洵說道：“我不想騙你。我想告訴你，就算現在你對我百般好，就算日后我真的重新上你，我對你的，可能更多的是出于妻子和母親的責任，出于對未來和家族的衡量。這份是打了折扣的，也是參雜了其他東西的。”

秦如霜抿了抿，試探的問道，“你會介意嗎？”

在今天之前，謝洵想過千萬種關于兩個人未來的可能，但他沒有想到，秦如霜會將的想法剖析在他眼前。

說不失是假的。

任誰曾經得到過一個人那樣炙熱忠誠的，有一個人那樣飛蛾撲火般的奔向你，得到過那樣的意，之后除此之外的任何意，都會顯得不夠分量。

可他也知道，這都是他曾經做過的孽。

他將那一腔熾熱的弄丟了，現在卻還要妄想重新找回。

謝洵腦海中劃過很多思緒，他就這樣沉默的想著，久到讓一旁的秦如霜都有些不安。

秦如霜不是沒有想過裝出他的樣子，只是曾經的覺真的回不去了。

今天說出這樣的話，其實是有些沖的，王君，可還是說了。

沉默中，秦如霜以為謝洵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了，可謝洵突然站了起來。

他重新找到一個角度，半靠著床躺了下來。

他枕在秦如霜的上，以一種自下而上的目直直的著秦如霜。

“那你以后會離開我嗎？”

“嗯？”秦如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我是說，如果我能夠接以后兩個人永遠回不到過去，但是卻能以另外一種相的方式在一起的話，你會保證永遠都不離開我嗎？”

秦如霜怔住了。

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如果你沒有做出傷害我在乎的人的事，我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你。”

聽到這話，謝洵突然翻了個，將臉都埋到了被子里。

“我不會后悔。”他的聲音隔著被子，悶悶的傳了過來。

“只要你留在我的邊，不管你給予我的是也好，恨也罷，亦或者是摻雜了責任與利益的親，我都愿意全盤接。”

“只要你別離開我。”

“求你別離開我……”

秦如霜抬起手，這一次終于落到了謝洵的頭發上。

謝洵這個人，脾氣很，雷厲風行，格剛毅，可與之相反的，他卻有一頭十分的長發。

順的頭發穿梭于秦如霜的指尖。

“那我們就一起走下去吧，走一步看一步，未來的事就給未來。”

“嗯。”

秦如霜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背，說道，“還不起來？該休息了。”

謝洵沒有作，還是趴在錦被之上，慢慢的道：“等一會兒。”

又過了片刻，他才重新抬起頭來。

只不過這時所有的緒都已經被藏在了眼底。

秦如霜咬了咬，手要揭開自己的里，謝洵卻先一步握住了的手。

“不用這樣。”

“可是……”

“至在你眼中看到我覺得足夠濃烈的之前，我不會強迫你。”

他說完，便在一旁躺下了。

秦如霜愣了一會兒，也順勢要躺下去，只是手被不經意拂過被子的時候，指尖竟然到了一些微微的意。

定睛一看，剛剛謝洵趴過的地方，大紅的錦被有一小塊與旁邊的不一樣，暗了一些。

似乎是有一些水漬。

謝洵他竟然……

哭了嗎……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秦如霜醒來的時候，謝洵已經離開了。

一旁的小宮垂眸站著，見醒來了，伺候沐浴更。

剛剛梳洗打扮完，外頭就傳來了青枝的聲音。

秦如霜讓下人將青枝扶進來，而青枝手中竟然還端了一碗粥。

秦如霜低頭一看，有些哭笑不得。

“我孩子都生了，你還給我端什麼紅豆粥？”

青枝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要了，您與王爺互通心意，昨日又是你們兩人的大婚，是該喝一碗紅豆粥的。”

秦如霜沒有告訴青枝昨天晚上兩人本就沒發生什麼，拗不過青枝，于是便喝完了那一碗有些甜的紅豆粥。

丫鬟收起碗筷退了下去，殿中便只剩秦如霜和青枝二人。

青枝調皮的笑道：“既然王妃與王爺已經了好事，那杜老爺子的病是該好了。”

秦如霜一愣，想起當初外公突然說自己不舒服，頓時明白了。

恐怕是幾人在撮合他與謝洵，只能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如今政事上有謝洵自己心，麟寶也大了，秦夫人和杜老爺子都可以帶好他，秦如霜難得的無所事事起來，和青枝聊了會兒，。竟還沒到用午膳的時候。

“我真是心慣了，今日麟寶不在，我也沒其他事可做，剛剛覺得時間過了很久，怎麼午膳時間都還沒到。”

剛剛說完，大太監來了，告訴秦如霜不用等謝洵用膳了。

“陛下說四皇子的事有了些眉目，他要與大臣們加理，王妃便不用等了。”

秦如霜挑眉。

“這話是王爺讓你和我說的，還是你自作主張？”

大太監連忙諂的笑道，“王妃說笑了，奴才哪敢假傳王爺的意思呀，是王爺說了，朝堂上的事不必避諱您。”

大太監說完便退了下去。

而青枝聽到四皇子的事有了定論，心中也是松下一口氣來。

見秦如霜不說話，便道：“王妃，你應該不會是還在心那些個糟心事吧？那些事給王爺就好了。你應該安安心心的在宮中幾天清福。”

秦如霜笑著將這事揭了過去，與青枝二人一起用了午膳，又在宮的伺候下小憩了一會兒。

醒來時，謝洵還是沒有回來，想了想，命人招來大太監，詢問了謝洵的去。

“王爺這會兒剛從宗人府回來，應該是在書房，王妃要過去嗎？”

“書房我可以進嗎？”

大太監笑了笑，連忙道：“當然可以！王爺既不避諱您談論政事，書房自然也是可以進的。而且王也說了，日后王妃進書房不必通傳。”

秦如霜對大太監似是討好的話不置可否，披了件外袍，便往書房趕去。

守在書房外的宮人見秦如霜來了，正要通傳，秦如霜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下去，自個走了進去。

抬眼便看到坐在案桌前的謝洵，正凝眉沉思。

“王爺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