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軒有多病態,裴璟衍一清二楚。
直到死,裴紹軒都在算計、刺激他。
說到底是不想認輸,不想讓別人痛快。
裴璟衍雖然堅定地相信自己的母親,卻還是會因裴紹軒那些侮辱的話而憤怒。
可就是像裴紹軒這麼險狠毒的人,在裴老夫人眼中倒是活潑可的。
認定小孫子的去世和裴璟衍不了干係。
哪怕最後裴璟衍給請了醫生,也無法償還他欠軒兒的。
裴老夫人翻開小孫子的照片,傷心絕。
裴紹軒去世後,裴氏沒有釋出任何宣告。
為掌權者的裴璟衍也沒有要給弟弟辦葬禮的意思。
裴老夫人去了好幾通電話,甚至還親自跑到公司裡找他,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天。
有職員路過總裁辦,還聽到那老夫人用最惡毒的詞罵著,完全不像是出自豪門的貴婦人。
南星自從把Ken救出去後,半個月過去了,幾乎沒出過門。
外面發生了什麼,若是不刻意去打聽,還真的是一無所知。
不過看出來了,裴璟衍這些天心不怎麼樣。
他回來得很晚,經常冷著一張臉。
晚上回房早,但睡得比較晚,所以總能聽到他在跟人打電話,通話時間不長,可每次都鬧得很兇。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他國外那個四弟去世了,裴老夫人想給小孫子辦一場風風的葬禮,已經煩了裴璟衍好幾天了。
最過分的一次,老夫人當著幾個合作商的面鬧。
不過在家裡,裴璟衍從不跟說這些事。
南星聽說這些事後,只覺得跟自己沒關係,該吃吃,該喝喝,就等著什麼時候趁虛而,把諾曼晶片搶過來。
真正想打聽的就只有東城研究所那邊的況。
這天晚上,裴璟衍又是晚歸。
南星那會兒還沒睡,正在外間測試手機上的小程式。
看他進來,便收起手機,朝他笑笑。
“裴先生,你回來……”
這話還沒說完,裴璟衍反而先問,“怎麼還沒睡?”
他有些疲憊,還藏著未消的戾氣。
看樣子又遇到糟心事兒了。
“這就睡了。”南星覺他就是晴不定的,這會兒還能好好跟說話,下一秒就未必了。
要是又來背,可吃不消。
就在轉要走時,裴璟衍冷不防地對說。
“明天有場葬禮,需要你跟我一起出席。”
南星稍顯意外。
“葬禮?是……”
“我一個弟弟。”他輕描淡寫地說著,作攜著煩躁,扯下領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連葬禮都只是提前一天通知,可見他對那個四弟的真的不怎麼樣。
南星角一撇。
所以他這還是向裴老夫人低頭妥協了?
但事實並非如此。
次日一早,南星到了裴家老宅,才知這葬禮有多簡單,完全不像是大家族死了人。
從裴老夫人的臉,也能窺見濃濃的不滿與氣憤。
南星穿黑,戴著口罩,跟在裴璟衍邊。
原本還擔心人太多,藏份會很麻煩。
來了後就知道這擔心多餘了。
葬禮只邀請了幾位親戚,場面冷清得很。
也不知是裴璟衍故意為之,還是那些人有意討好——明知裴三爺和死者關係不好,所以乾脆推不來,還能在裴三爺這兒留個好印象。
但不管怎麼樣,過裴老夫人看裴璟衍的眼神,就曉得把所有的不好都歸到了他頭上。
南星完全是局外人,清醒地旁觀這些人和事。
這裴家祖孫倆的關係,只怕是很難修復得好。
就在發呆的時候,裴璟衍牽住的手,低聲道。
“跟我,別走。”
南星點點頭。
這葬禮雖然設得簡單,卻還是得守規矩,按照流程,明天才會安排下葬。
今天的弔唁結束後,裴璟衍就帶南星迴家了。
裴老夫人站在靈堂上,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兩人的背影。
一旁的管家提醒。
“老夫人,還有旁人在呢。”
裴老夫人低頭抹了抹眼淚,越想越傷心、越憤怒。
“我可憐的軒兒,這樣年輕就……”
最疼的孫子枉死,對老夫人來說是沉痛的打擊。
恨了裴璟衍。
當初就不該心把他接回裴家!
就該讓他待在鄉下。
否則裴家不會變現在這樣。
還能子孫繞膝,天倫之樂。
而不是守著這老宅,終日孤獨。
在國外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孫子。
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不能再讓他們也被裴璟衍害了!
想到這些,裴老夫人眼中蘊藏著一抹決絕。
景苑。
主臥裡實在安靜得詭異。
南星假裝不知道裴璟衍和病逝的弟弟關係不和,故作笨拙地安了他幾句。
裴璟衍聽到後,冷嗤了一聲。
他拍了拍邊的位置,示意南星坐下。
“你覺得我會傷心?跟你講個故事吧。”
南星坐了,隨即就聽他緩緩道。
“我那個四弟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和他同父異母。我很小就被接到了外祖母家,十六歲才又被接回裴家,那時裴紹軒只有十一歲,就知道誣陷我他的東西,表面上裝無辜的害者,私下裡沒有別人時,就惡狠狠地讓我滾出他家。
“類似的事發生過不止一次,小時候構陷我小東西,長大後就誣賴我貪汙公司公款。
“即便東窗事發,只要他在面前撒個就能全而退。”
說到此,裴璟衍眸中的冷意加深,出譏誚與涼薄。
他抬眼看向側的孩,漠然道。
“我最厭惡像他那種表面賣乖,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如今他死了,我不知道多痛快。”
說話間,他抬起手來,親自幫南星摘下右臂上彆著的黑紗。
南星一不,回味他剛才那話。
貌似,也是他厭惡的那類人呢。
他總不會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借裴紹軒來試探、旁敲側擊地警告吧?
裴璟衍直接將取下的黑紗丟到地上,如同甩掉一個垃圾。
隨後他又想起裴紹軒死前那通電話。
呵!那個蠢貨!
母親不他,難道他自己還會不知道麼。
不過那些話多還是影響了裴璟衍的心,令他有些不痛快。
他最近要麼睡眠不佳,要麼總是做噩夢,夢見母親一遍又一遍地在他面前走向死亡。
此刻,看著孩那張溫恬靜的臉龐,裴璟衍莫名得到了真正的安。
而他表面依舊保持著強勢冷,沒有將自己的弱點暴出來。
他看起來強勢又專制,嗓音如同浸著冰水,只有一丁點人味兒。
“能抱抱你麼。”他語氣生,讓人不到半點日日未。
南星嚨堵塞一般,微張,略顯呆滯地著他。
還沒想好拒絕的理由,裴璟衍就不等接與否,直接上手摟過。
南星心中狂怒。
可惡!
他是強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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