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衍專門用一個房間擺放母親的。
但他自己也很進來。
“坐。”他招呼南星坐沙發上。
環顧了一圈,發現這裡被打掃得很乾淨。
有幾個箱子,也不知裡面放著什麼。
裴璟衍還給倒了杯水,跟慢慢講述起來。
“我母親當初嫁進裴家時,裴家還不是什麼高不可攀的大豪門,我那父親也只是個無名小卒。沒有資格管理裴家的主要產業。”
他對裴凌峰的形容有點誇大的貶低,但當時,裴凌峰在商界的名號確實不大。
在整個裴家,裴凌峰就是吊車尾的存在。
這要是不說,都沒人知道裴老爺子還有這麼個小兒子。
“母親孃家的經濟基礎還算雄厚,父親靠著我母親的嫁妝,創辦了自己的獨立企業。
“創業之初,我母親陪著他鬥,在事業和生活中都是他不可或缺的人。
“母親顧及公司,婚後遲遲沒有備孕的打算,裴凌峰對此也欣然接。
“他們夫妻結婚多年沒有一兒半,家中長輩也有不閒言碎語,可他們專注在工作上,都不做理會。
“我母親一直以為,的丈夫會跟自己共進退、同甘苦,但就在公司發展得如火如荼時,發現丈夫出軌了。”
說話間,裴璟衍拿下一個相框,用紙巾拭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作顯得漫不經心。
南星聽到這兒,也大致猜到後面會發生什麼。
不話,裴璟衍就繼續講述這故事。
“第一次發現丈夫出軌,也哭過、委屈過,甚至鬧過,想平日裡忙前忙後,連休息的時間都不夠,丈夫卻有時間。
“我父親也知道公司不了他那能幹的妻子,想方設法地把人哄了回來,還發誓以後絕不會再犯。
“夫妻一場不容易,我母親心原諒了他。
“說服自己,丈夫還是的,於是強迫地想要忘記那段往事。”
南星在這時評價道。
“嘗過滋味兒後,出軌不會只有一次。”
裴璟衍下微。
“你說的沒錯。
“事實也的確如此。
“那事之後不過半年,我母親就發現丈夫和外面那人藕斷連。
“甚至,那人還懷孕了。
“儘管的份令人不齒,但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個香餑餑。
“最令我母親傷心的是,連裴老夫人都知道私生子的事,老太太早就認可了那個第三者,甚至還幫著父親和那第三者私會。
“他們就是這樣,把我母親當個傻子一樣玩弄……”
裴璟衍眼中有濃濃的戾氣。
南星作為旁觀者,都替他母親不值。
“那孩子順利生下來了?”
裴璟衍沒有否定。
他冷蔑一笑。
“還能怎麼辦,得生啊。
“裴老夫人出面說和,勸我母親接那第三者和私生子,還說那人不會影響我母親的地位。
“還當這是能三妻四妾的時代呢!
“我母親將此視為奇恥大辱,可那時候魏家衰微,還得仰仗裴家接濟投資,恰逢我那外公病重,我母親就自己扛著,不想讓孃家人擔心。
“那第三者還像模像樣地給我母親端茶,喊‘大姐’,說甘願做小,什麼都不要,只求能生下那個孩子,他們都勸我母親接那孩子,聲稱那是個無辜的小生命。
“我母親沉默不語,那人就假裝要去墮胎,不讓我母親為難。
“裴老夫人拉著第三者,指責我母親心狠,說是間接的殺人兇手,還說不會生,也不讓別的人給裴家留種。
“我母親承不住多方的力,最後只能點頭,讓那第三者把孩子生下來,但要離婚。”
南星緩緩道。
“裴家肯定不會同意,離婚後,你母親是要分走一半產業的。”
裴璟衍將母親的照片放回原位,神哀婉道。
“是沒同意。我父親甚至跪下了,苦苦求我母親原諒,說他有多麼,要為去母留子。
“我母親不吃這套,他就揚言要人把孩子打掉。
“他當晚就讓人把那第三者送去醫院,給安排墮胎手。
“裴老夫人沒有阻止,也來勸我母親不要離婚。
“之後,孩子沒了,裴凌峰和那人斷絕了往來,我母親才勉強繼續這段婚姻。
“也慢慢將生活重心迴歸到家庭,懷了我。
“懷孕後,才又恢復了笑容。
“但就在生產後沒多久,又發現我那父親就是個騙子,當年只是假裝要墮胎,其實是把人送到國外,順利生下了孩子,而且他還經常假借出差的名義,在國外和那母子倆相聚。”
南星問:“裴老夫人也知道這事兒嗎?”
“知道。還勸我母親看開點,說那孩子生都生了,還能如何?還說給我多添了個兄弟,好。”
裴璟衍現在說起這話,都有種想殺人的衝。
可惜他那時只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幫不了母親。
“在我出生後沒兩年,那外面的人又懷上了。
“仗著自己給裴家生了兩個兒子,那人更加放肆,直接帶著孩子回國,在老夫人面前獻殷勤,讓孩子討得老夫人的喜。
“至於我父親,他也怕我母親要離婚分家產,也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強,就想法設法地將我母親出高層,以患有產後抑鬱一直沒痊癒的理由,讓‘放假休養’。
“我母親最艱難的那幾年,父親沒有關心過,變本加厲和人相會,他之所以敢這樣肆意妄為,也是因為篤定我母親不敢離婚。
“一旦提出離婚,孩子不太可能判給一個有抑鬱癥的母親。父親正是用孩子拿了我母親。
“那第三者也時不時打電話擾,在這些刺激下,我母親的抑鬱常年不見好轉。”
南星也瞭解過抑鬱癥,這病本就很難治癒,何況邊人存心不讓病人好轉,那就更加危險了。
猜想,裴璟衍他母親生前一定有過自殺傾向。
一個人付出這麼多,得到的卻是背叛和算計,真令人心寒。
裴璟衍後面還說到,裴老夫人還想讓兩個私生子認祖歸宗。
他母親怎麼都不肯同意,裴老夫人就責難,天不讓痛快,對各種挑剔。
言語的傷害是無形且致命的。
在他十歲那年,母親病加重,出現了各種併發癥。
在生命彌留之際,把丈夫婚出軌的證據整理好,威脅著他把婚離了,並分到了自己應得的財產。
將名下的份和其他財產都給信託機構,留給了自己唯一的兒子,並委託親弟弟做監護人。
就在亡的那天,年紀尚小的裴璟衍獲得了一個比賽的冠軍,高高興興地回家,想要和母親分喜悅。
結果他親眼看到母親從高墜落……
“裴老夫人厭惡我母親,連帶著也不喜歡我,之後沒多久,我就被送到了外婆家。我剛說的那些,很多都是我母親日記裡記錄的。如果不是它,我也不會知道過那麼多屈辱。”
南星聽完這個故事後,對裴璟衍多了幾分同。
自是孤兒,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未曾得
到過父母的,所以即便失去他們,也不會太過傷
心。
但裴璟衍不同,他得到過,又殘忍的被剝奪。
更何況,親眼看到母親慘死眼前,年人都無法承,何況是那麼小的孩子,這難免會為他一生的傷痛吧。
當他抱住,將腦袋靠在頸窩時,都當他是尋求安,因而沒有推開他,還僵地拍拍他後背。
也算是瞭解了,難怪他能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狠手。
換做是,也不會心慈手。
裴璟衍抱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南星眼看著時間很久了,才推了推他。
他卻提起話題,問。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一直沒找到親生父母麼。”
“我從記事起就是孤兒,沒有任何線索能幫我找到親人。”
裴璟衍適當地鬆開,單純好奇一般地問。
“你和你那個哥哥是怎麼認識的?孤兒院?”
“嗯。”
沒有分過往的谷欠,都是裴璟衍問,簡單回答。
裴璟衍又說起了一個敏話題。
“當年那樁案子又是怎麼回事?我不信你會殺害無辜的孩子。”
南星微微一怔。
那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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