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告訴葉知秋關于紀玉津那位庶妃的事,讓他直接從玄蠻部手,打探紀玉津的下一步計劃,然后他才道:“那件斗篷你還給齊總督了嗎?他如今可否順利返回豫州?”
葉知秋忙應道:“都按照您的吩咐,一一辦妥了。”
他遲疑了下,方才道:“之前咱們和路上埋伏的刺客好一場大戰,留下了近百尸首,此事您可還記得?”
裴在野嗯了聲,不耐道:“賣關子。”
他當然是記得的,就是那場埋伏使得他被叛賊陸清寥重傷,那叛賊也被他打落山崖,后來才遇到了小月亮。
葉知秋嘆了口氣:“當初為瞞陵王,咱們和齊總督費了好一番功夫理那百余尸首,之前都堆在山里,為了不引人注目,我們每隔幾日才敢把那些叛賊的尸首拖出幾燒了,還要留心給自家兄弟留個全尸,日后更方便恤補。”
他皺了皺眉:“不過齊總督說,好像有十幾尸首不大對勁。”
裴在野心頭一,不覺挲了一下手邊那塊半月玉佩:“哦?”
葉知秋攤了下手:“的齊總督還沒查出來,不過好像是死狀有些不太對,好像被人翻過。”
裴在野心下緩了緩,嗤一聲:“他們當初翻尸,無非是想知道我究竟死沒死,若是沒死,眼下應該在哪里?這樣蠢的事不必想,定是老大那蠢貨干出來的。”
他又問道:“陸清寥的尸首可找著了?”
葉知秋忙點頭:“頭一個找的便是那叛賊的尸首,他摔得全筋骨盡斷,幾乎看不出人形了。”
那叛徒也是活該,誰讓他背叛殿下?若他不死,那出事的只怕就是殿下了。
不過他死的一個慘,臉都摔沒了,尸首看不出生前的樣子,他差點都認不出來。
裴在野心下不覺松了松,嗯了聲,無聲無息間,他心底又掠過一古怪的預,他沉道:“查驗尸之事,你派人全程盯著。”
那人是他親眼看著墜下山崖的,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月亮的緣故,他眼皮子不覺跳了跳,萬一陸清寥沒死...
他沉聲道:“不可懈怠。”
葉知秋忙應了個是。
他遲疑了一下,又回報道:“還有一樁事...”他想到齊總督之前在這件事上的霉頭,心里有點猶豫,卻還是著頭皮開口:“之前沈家尋回沈大姑娘后,派人給陸妃去了封信,陸妃也送了回信,賞了件下來,現在已經梁州的地界了。”
他頓了頓:“約莫就在沈大姑娘生辰后三四日就能到沈府。”
裴在野目微凝。
葉知秋頭皮發麻,有些話卻不得不說:“這幫人是從宮里出來的,有侍有,咱們若是下手殺人只怕會惹來麻煩,而且,而且...梁州城這地界,其他人可能不認得您,這幫宮里出來的人不可能不認得殿下,在大殿下那邊看來,陸清寥生死未卜,他們知道有個‘陸家表兄’寄居在沈家,定然會提出見您,這...”
他這是在提醒裴在野,該走了。
眼下自家殿下傷勢痊愈,沒什麼留在沈家的必要,而且既然沈家牽扯到陸妃大皇子,說不定還會引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其實葉知秋說的沒錯,確實該走了。之前便是齊總督問起,他心下縱略有猶豫,卻還是認定自己快要離開,可如今...
“小,沈大姑娘對我有相助之恩,既然陸妃派來的人還要晚幾日過來...”裴在野垂下長睫,羽睫投出一片影:“等過完生辰。”
葉知秋忍不住看了裴在野一眼。
區區一個生辰,有那麼重要嗎?給沈家加進爵不是一樣的恩典?
自家殿下絕非多愁善之人,但他說出這樣模糊不明的話,只能說明他在搖。
對于離開沈家,離開沈大姑娘這件事,他搖了。
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短短幾日,搖了心念?
第30章 太子下面
隨著生辰將至, 沈舒也不覺多了幾分期待,旁人也就罷了,四哥不知道會送給啥涅~
——所以近來的表現就是, 有事沒事在四哥面前晃幾圈。
等穿著新裳在裴在野面前晃了第三圈的時候, 他終于抬起頭:“你拉磨呢?”
只有驢和騾子在才拉磨呢!沈舒在跟他日復一日地斗中很是長了些教訓:“四哥, 原來你是磨啊!”
裴在野瞥了一眼:“你有什麼事?”
沈舒提著青翠的襦, 在他面前輕快地轉了個圈:“四哥, 你沒發現, 我換了新裳嗎?”眨著大眼, 暗示:“你知道我最近為什麼總有新裳穿嗎?”
小月亮這點小心思,只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穿。
裴在野其實早就為籌備生辰禮了, 只是在名品八寶瓔珞,百鳥氅, 以及赤金鑲紅包瑪瑙梳篦之間猶豫不決, 這三件皆是稀世珍品,不過不是他眼下份能拿出來的東西,他在苦惱怎麼在不嚇到的況下給。
他頭回發現裝窮也是一件累人的活,要不說是贗品?
他見猴急的樣子便有心逗逗, 姿態優雅地托起茶盞, 潤了潤,才佯做思考:“眼下馬上臘月了, 難道是家里給你置辦的新年裳?”
沈舒很是不滿地大聲道:“才剛到十一月, 誰家這時候就置辦過年裳了,四哥你有沒有點常識?”決定暗示的再明顯一點,拼命眨著大眼:“你知道十一月六是什麼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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