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沒想那麼多,裴在野蹙了蹙眉,二人一馬在林中穿行一陣,白玉驄突然在一棵高壯松柏底下停下,大眼直直瞧著二人。
沈舒忙跑過去,開草叢一瞧——就在陸清寥在樹下昏迷著,臉蒼白,雙眉微蹙。
第67章 有你真好
表哥?居然是表哥!
這些日子陸清寥一直帶著千牛衛在獵場周遭巡邏, 沈舒和他也有幾日未見了,他怎麼會在這兒?
沈舒忙推了陸清寥幾下:“表哥表哥!”
陸清寥昏的極沉,用力推了幾下也不見醒來, 更加心驚, 忙手去探他鼻息。
裴在野見這番舉, 極危險地瞇了下眼, 不由冷哼了聲。
沈舒有些心驚跳, 重重去掐陸清寥人中, 他竟然還是半點反應也無, 忍不住問道:“表哥怎麼會傷這樣?”
哪怕表哥和沒有婚約,他也是的至親了, 他的死活自然關心,雖然明知道裴在野不太靠譜, 但眼下也沒有別人可問了。
裴在野眸底幽暗冷沉, 目落在陸清寥上,聽到發問,他又垂了垂眼,遮住眼底的一縷異, 若無其事地道:“這場地來的突然, 別說是傷了,就是死人也不在數。”
他稍稍側頭, 不想讓看到自己眼底的殺意, 冷笑:“他沒死已經算是萬幸了。”
沈舒仔細瞧了瞧,就見陸清寥頭頂一高高腫起,只不過方才這傷匿在三尺青間,竟沒有看著,想來應該是被滾落的山石砸破了腦袋——以為這就是陸清寥昏迷的原因, 一顆心這才放下了點。
又大略檢查了一下,表哥上東西帶的還算齊全,傷藥清水干糧應有盡有,馬背上還掛著弩機和弓箭,要不是傷了腦袋,想來在林里也能存活一陣。
見他干裂,忙取下腰間的水囊,先小心地托著水囊給他灌了點水進去,裴在野瞧的眼睛都紅了。
喂完水才起:“咱們一道走吧。”
沈舒既見他昏迷在此,總不可能把他撂下不管,現在山里虎豹豺狼出,萬一趁著他昏睡的時候把他吃了該怎麼辦?
沒多猶豫,手拉住陸清寥的一只胳膊想要用肩膀把他架起來,裴在野臉一下子變了:“你要干什麼?”
沈舒被他兇兇臉唬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道:“救人啊。”
裴在野臉難看:“誰準你救人了?!”
沈舒一邊把陸清寥拉起來,一邊皺起臉:“我救自己的表哥還用別人準嗎?”
裴在野氣的想把陸清寥頭擰下來,但見已經快把陸清寥架起來了,他冷哼了聲,從手里搶過陸清寥,單臂把他扛了起來:“走。”
明明在遇到陸清寥之前,小月亮都只是扶著的!
沈舒見他一下子又生龍活虎起來,疑道:“你傷到底好了沒?”
裴在野心里恨不能宰了陸清寥,這時候卻還得幫著救他,若是他真在眼前殺了他,還指不定怎麼恨呢。
他嗓子眼都在冒酸水,面無表地道:“死不了,還能彈。”
他想到自己得靠著撒謊才能勉強留在邊,而這個陸清寥什麼都不必做,就能得到的救護,這麼一想,他心越發惡劣。
‘砰’地一聲,他把陸清寥直接丟在馬背上,牽起韁繩:“走吧。”
沈舒忍不住道:“你輕點...”
裴在野火氣不免帶出來些:“要不要我給他立個牌位,把他供起來得了?!”他斜了一眼:“張口陸清寥閉口陸清寥,他是你祖宗?”
沈舒委實不了他說話夾槍帶棒的,氣的夠嗆:“你不喜歡表哥,我帶著他躲遠點就是了,我說我來扶他你偏不!你是不是瞧我不順眼呀!”
“你...罷了,”他給氣的腦仁響,生怕再說下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他沉著臉岔開話題:“現在距離那場地已經過去一日一夜,若是祖母和皇上無事的話,眼下定然開始指揮軍搜救了。”
“哼!”沈舒哼了他一聲,見裴在野說到正事,也不是揪著不放的人,嘟了下:“軍一共也就萬把人,這場地里還不知道有沒有死傷,這林子這麼大,軍能搜到猴年馬月去。”
他一邊作魯地拽著韁繩,一邊沉道:“軍搜救自有章程,幸好這次打獵帶出來不能分辨人跡的獵犬,他們一般都是先沿著河道開始搜救,這片獵場攏共就兩條大河,你我先順著河道走,看看能不能上軍。”
他想到齊太后,不免有些心焦,祖母雖是太后之尊,但這場天災來的太急太狠,昨日那般地山搖的,便是祖母在別宮里也不一定能保全。
若是祖母出了事...
他心下焦慮,終于面對起這個不愿細想的問題,不安。
他面上卻沒有顯分毫,只抬手了眉心,只是一下子失了說話的興致,長睫垂覆下來,看著莫名惹人憐惜。
沈舒見他神不似往日飛揚,竟在這時難得和他心靈相通了,猶豫了下:“你...是不是擔心齊太后啊?”嘆了口氣:“我也擔心老人家,對我可好了。”
是個吃不吃的,方才裴在野那張揚跋扈的德行,還能和他斗幾句,見他難得流出這樣的郁,倒比往日更多了幾分人味,不免又有點心,再說也十分記掛齊太后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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