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坐等看笑話

林震天見林婉婉都這麼說了，當然也就順勢留下來一起吃暖鍋了。這麼多的，是看看，他都已經要流口水了。實際上他這個點過來，就是想跟著崑崙等人混一頓飯的。

自從他跟了林婉婉做事，日子是眼可見地變好。

林震天給林婉婉管莊戶之後，也跟崑崙他們一樣，領到了冬天的「工作服」。他這輩子穿的最好的服，就是林婉婉發給他的「工作服」了。

林婉婉在自己永業田邊緣荒地上，造了幾間磚瓦宿舍，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山民和失田失家的農民。這群人，算是的莊客，幫種地的。

多數時間，他們都是由林震天管著。崑崙因為語言不通，也就偶爾代表林婉婉去看看。

冬天的田裡，對於旁人種不了什麼，但對林婉婉來說，還是有許多可以播種的東西。

菘菜（大白菜）就不用說了，大家都在種，林婉婉還買了冬小麥、蘿蔔、韭菜、豌豆等等種苗，當然還有穿越人士必帶的高產量土豆。

不僅自己的田裡讓莊客們種，還把菜種給族裡的族人，讓大家都跟著種。等收穫后，還等量的菜給就行，屬於無息貸款。

陸家莊和大莊因為跟林家莊同屬一里，都歸林族長這個裡正管，林婉婉便也給了林族長一堆種苗，讓他看著理。

但蕭翀又不一樣，為蕭家嫡系，來上任時，蕭家讓他帶夠了人。幕僚、護衛、僕役、醫生自不必說了，連依附蕭家種地的莊客他都帶來許多。

現在小溪鎮的士紳階層都聽說過侯濤林氏林婉婉的大名，畝產十五石稻穀的傳說，在十里八鄉流傳。只是多數士紳本不信，覺得這是蕭翀為了政績弄虛作假。

反倒是蕭翀，得空就下鄉到林婉婉的田裡視察，每次發現好東西，都不會錯過。

大家都太窮了，經不起一點點地折騰。

今年關中大旱不說，水災也才剛剛過，收慘不忍睹，全靠各地運輸支持。這樣困難的況下，李世民還在八月任命李靖、李世勣、柴紹、李道宗等為行軍總管，出兵征討東突厥。

除此之外，就是職田500畝。

因為上一任縣令夠黑心，職田裡的佃戶都被上一任搞得妻離子散。新縣令過來，許多人都不敢租了，就怕遇到個一樣皮的爺，倒是變相為蕭翀的接手掃清了障礙。

他們當然也想發財，但是他們只想毫無風險地發財，本不敢冒一點點風險。因為一旦與預期發生了偏移，他們可能就要挨凍，甚至送命了。可這世上又哪有追著給你喂飯的事，若真有，也不到他們。

林婉婉賣給蕭翀最多的是土豆，因為土豆高產，其他的也就象徵地賣了一點點。

如今李世民治下的貞觀年，雖然沒有開元後期唐玄宗窮兵黷武時期那麼慘，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詩聖杜甫就曾寫過「布衾多年冷似鐵，驕兒惡臥蹋里裂。床頭屋無干，雨腳如麻未斷絕」。

林婉婉也不敢給他提供太多，否則不好解釋。其實即便是現在這樣，林婉婉已經覺得蕭翀對有所懷疑了。但對方既然默契地什麼都沒問，自然也是裝傻充愣。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唄！大唐最頂上的那位弒兄父，得位不正，天降蝗災懲罰，為了輿論，可不就要造一些「祥瑞」出來立典型。

最終蕭翀的職田，一半租賃給了從山上歸順下來的山民和失地農民，一半由他自己的莊客耕種，自然可以隨他心意，當試驗田。

鄮縣的士紳們也都知道蕭翀的職田裡，種了許多從林婉婉那裡買來的種子，現如今大家是張大了眼睛，就等著看結果（笑話）呢。

好在蕭翀也沒想過把高產種子給他們，本來就不多，當然是以自耕農為先了。

在大唐，哪怕是有品級的，工資大都也很低，但作為補，他們有自己的職田，還有公費的衛兵（多數算在當地老百姓的勞役里）。

冬天能種出多菜來？不過是白費力氣。菘菜和蘿蔔這兩種耐寒的種子種下去，一畝都出不了一石，其他還能有什麼呢？恐怕到頭來，還是要蕭氏本家填補這個虛假的繁榮。

這什麼意思呢，就是說服和被子冷得像鐵，屋裡還要水，有多凄慘，可想而知。大詩人杜甫好歹也是士族，都窮困潦倒至此，其他的百姓更是可想而知了。

對於蕭翀，當地的士紳是尊敬有餘，畏懼不足的。

不過一個二十齣頭的頭小子，靠家族實力才被舉薦上位，就算是蕭家的人，又怎麼樣。他們就冷眼看著蕭翀折騰什麼高產稻種和番薯，並不配合。

林族長倒是願意拉同里的人一把，奈何人家還不知好歹看不上。

這種齷齪的事，士紳們見的多了，也就愚蠢無知的平民會信以為真。

***

初雪過後，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在大唐，冬天遠比夏天難熬，因為普通老百姓寒之不夠。

農民，最害怕的就是改變了，種原本種慣的東西，不管多，總有個收，驟然換種，會是什麼結果本沒法預料。

蕭翀為鄮縣這個上縣的縣令，品級是從六品上，他每月領一次月俸（就是各種生活用品，總價值不會超過2.5貫），每年秋收后領一次工資，也就是俸料，主要由粟、谷或者別的糧食組，每年95石。

這麼多的職田，肯定不可能都自己種啊。所以縣令其實也是一個地主，把自己的職田租出去，然後收租。大唐有規定，職田每年每畝收租不得超過六斗粟。

所謂兵馬未、糧草先行。打仗打的不僅僅是武力，還有國力，所耗費的錢糧巨大。蝴蝶效應之下，今年秋季林家莊的漁業課稅都比去年多了兩。

若不是今年有林婉婉低價稻的補，他們林家莊過冬的日子也很難熬了。

李世民威四海八荒的兵事，需要的是大唐老百姓集勒腰帶支持。那些富豪大戶、門閥大族倒是生活照樣奢靡，只有普通老百姓，才需要承擔這種力。

社會就是這般不公平，自古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