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雙胞胎乎乎，嘟嘟的，趴在顧明東的上，湊在他耳邊說話。

小孩子能有什麼大，顧明東笑了一聲，還是耐心的問道：「阿星有什麼大要告訴爸爸？」

顧亮星舉起手做小喇叭，靠在他耳邊說：「爸爸，我們家的母啦。」

顧明東一愣，奇怪問道：「母怎麼會？」

顧亮晨在旁邊補充：「大哥，不是母，是母開始孵蛋了。」

顧亮星一擺手：「孵蛋我能不知道，們能聽懂我的話，肯定就是了。」

言語聽得顧明東覺得好笑，他仔細一問，才知道雙胞胎把餵和煎蛋當做每天的工作，但是這幾天母抱窩了。

雙胞胎可不管母要不要抱窩，不管母將蛋藏在哪兒，兄弟倆都能一個一個找出來，放到顧四妹特意準備的竹簍裡頭。

母抱窩沒蛋，沒追著雙胞胎啄，可惜雙胞胎皮糙厚不怕。

過了幾天母居然也學乖了，雙胞胎意外的發現，有一隻母每天都的溜進廚房，就在竹簍裡頭孵蛋。

等雙胞胎睡了，顧明東索爬起來，從牆角的一個裡頭掏出一個黑的長條狀。

顧亮星嘆了口氣：「那我們撿蛋的活兒都沒了。」

藏在黑灰薄裡面的，正是他從山澗帶回來的那張古卷。

睡之前，顧亮星終於忍不住了，黏黏糊糊的問：「爸爸，家裡頭多了一個小妹妹，那你最疼的還是我跟弟弟嗎？」

顧亮晨也慢吞吞的開始穿服，那作也就比樹懶快一點。

顧明東反倒是有些睡不著，他不習慣邊有別人，即使理智上知道雙胞胎對他毫無威脅，神上卻依舊有些不習慣。

顧明東笑著安道：「那當然，你們永遠都是爸爸的小寶貝。」

得到了承諾，雙胞胎終於安心了，很快便發出輕微的鼾聲來。

直接這麼帶去給鄭通看自然是不的，顧明東索拿出一個本子，挑著其中五個文字臨摹下來，一一檢查確保一模一樣，沒有多餘錯的筆畫，這才將古卷重新裝了回去。

顧亮星倒是快了，結果腦袋鑽進服的袖子出不來了，撲騰的像一隻四腳朝天的小烏，顧明東看著好笑，笑夠了才幫忙了一把。

「我會自己穿服。」顧亮星終於醒了。

顧亮星又說：「爸爸，你說那隻母這麼聰明，是不是了。」

雙胞胎睡得正香，一個滾到了顧明東懷裡頭，一個滾到了顧明東腳底下，正抱著他的腳丫子。

顧四妹卻手了兄弟倆的服，確定沒穿，才問：「大哥，昨晚他們乖不乖，有沒有吵著你？」

人小鬼大，這嘆氣的模樣還憂愁。

顧亮晨卻說：「可是爸爸，母抱窩就不生蛋了，咱家就沒有蛋吃了。」

想來也是，雙胞胎自小沒有了母親，他這個當爸的還是西貝貨，平時還是顧三妹顧四妹照顧更多一些，可鄭蕓一來，他們就得讓出位置。

顧明東無奈的起，了好幾聲都沒反應，只得住了小孩兒的鼻孔才把人醒。

合上筆記本，顧明東一回頭，就瞧見雙胞胎睡得四仰八叉的，也難為他們之前跟兩個姑姑睡在一張床上，倒是也沒滾下去過。

「阿星阿晨真棒，幫了爸爸好大的忙。」

他以為邊躺著兩個小蛋，自己這一晚上註定失眠，誰知道躺著躺著，聽著兩個兒子的小呼嚕聲，顧明東慢慢睡了過去。

大人也許沒有那個意思，但年紀還小的雙胞胎，心底是不安的。

顧明東了兩個孩子的小腦袋，果然，雙胞胎提起這個大，不是真的覺得母了，而是自己的活兒沒了，心裡頭不自在。

顧明東想了想，又給他們一個任務：「這樣，等明天你們幫著四姑一起收拾菜園子，天冷了，正好都摘下來做醬菜。」

「母要抱窩的話，明天給他們弄幾個蛋放窩裡頭，省得他們往廚房鑽。」

「可以自己穿服嗎？需不需要爸爸幫忙？」見他們獃獃的坐在被子里，顧明東笑著問道。

聽著他誇獎的話，雙胞胎臉頰紅撲撲的。

這話讓顧明東忽然意識到，鄭蕓的到來，或許讓雙胞胎心裡頭不安了。

異能緩緩輸，原本堅無比的長條石頭，卻瞬間化為繞指，如同一般，輕輕一撕就落了下來。

「阿星阿晨起來了，快過來吃早飯。」顧三妹笑著招呼道。

顧明東攤開焦黃的古卷，上面書寫著數百個古怪的文字，他一個都不認識。

顧明東頓時失笑，幾乎能想象到雙胞胎和家裡頭母鬥智斗勇的畫面。

「爸爸下地賺工分，二叔三姑都要去城裡頭當工人，小姑忙著家裡家外所有事，就我們倆沒事干。」

他了雙胞胎的臉頰：「破除封建，建國后不準了。」

顧明東把人往裡頭挪了挪，雙胞胎只翻了個繼續睡，完全沒有被吵醒。

父子三鬧騰的歡樂，結果就是等他們父子三個出去，顧三妹顧四妹已經帶著鄭蕓一起，將早飯都擺的整整齊齊。

一夜無夢，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甚至覺得神氣爽。

黑灰的長條看著就像是一塊石頭，上去也邦邦，涼的。

雙胞胎立刻點頭答應。

顧亮晨沒說話，但也抱了他的手臂。

顧明東笑道：「放心，之前存著的夠你們吃一段時間了。」

「乖的，睡得跟小豬一樣。」顧明東笑著打趣了一句。

顧亮星不樂意的說：「爸，你怎麼能說我是小豬，小豬可笨了。」

「我這是誇你睡得香。」顧明東笑道。

見父子倆親昵的很，顧四妹才放下了心。

這幅模樣，弄得顧三妹打趣道：「四妹，我就說這倆小子心大著呢，哪兒那麼容易害怕，就你瞎心，知道的你是姑姑，不知道還以為你是親媽呢。」

顧四妹卻說：「阿星阿晨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心誰心。」

即使是親姐妹，但除了模樣，顧家老三和老四的格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整天有不完的心你不累啊？」顧三妹一邊說，一邊給大家分蛋。

顧明東的主意，沒法天天吃，但至一人一個白煮蛋，要不然他怕還在長期的幾個孩子營養不夠。

大概是鄭蕓第一天在，今天的早餐特別盛。

厚厚的大米粥，蒸的番薯和芋艿，旁邊還放著一疊白砂糖，那是用來蘸芋艿吃的。

顧四妹自己做的醬菜必不可，吃起來鹹味十足，正好配粥吃。

自家產的白煮蛋一剝開，濃郁的蛋味就飄散開來，讓人想要流口水。

顧明東喜歡拿著白煮蛋蘸醬油吃，顧二弟和顧三妹則喜歡蘸白糖，顧四妹最喜歡弄碎了攪拌在粥裡頭，每一口都有蛋味。

對於弟弟妹妹的嗜甜，顧明東表示不能理解，但還是隔一段時間就補充家裡頭的白糖。

雙胞胎也跟他一樣吃閑的，這會兒就捧著蛋，蘸一下醬油，啃一口，喝一口粥，再來點醬菜，簡直滋滋。

跟姐妹倆睡了一晚上，鄭蕓已經比昨晚放鬆了許多，但瞧著被塞進手裡頭的蛋，還是下意識的握，沒直接吃。

剛到孫誠家的時候，鄭蕓還是能吃飽的，當時還能得一個笑臉，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孫家夫妻對的態度也越來越差。

吃白飯的、喪門星、沒用的啞，曾經的咒罵落到小小的鄭蕓心上，還是落下了影子。

即使老顧家都對很好，但鄭蕓心底還是很擔心，怕時間久了，們就不喜歡自己了。

正是因此，鄭蕓才顯得格外的乖巧懂事，希靠著這個得到他們的喜歡。

咽下口水，鄭蕓挪手指，將自己的蛋推到了顧亮星碗邊。

顧亮星剛好吃完自己的那個蛋，一看，碗邊居然又多出一顆蛋來，再抬頭，只見昨天才來家裡頭的小啞正捧著碗對自己討好的笑。

顧四妹正要說話，卻見大哥朝著搖了搖頭，只能擔心的看著這一切。

顧亮星抓住蛋，又看了看小姑娘。

鄭蕓已經低下頭喝白粥，鹹菜和白糖都沒敢，只拿了一塊紅薯嘗嘗。

「小蕓妹妹，你是不會吃蛋嗎？」顧亮星忽然開口問道。

「我來幫你。」小傢伙三倆下剝乾淨蛋殼，這才把蛋塞進鄭蕓手中，「這樣就能吃了，這可是我跟弟弟養的生下來的蛋，可香了。」

鄭蕓拿著那暖呼呼的蛋，愣住了。

「吃呀，已經不燙了。」顧亮星催促道。

顧明東這才開口說：「小蕓，快吃吧。」

鄭蕓眼睛一酸，低下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來。

顧亮星還在旁邊問：「小蕓妹妹，這個蛋是不是特別香，比你吃過的其他蛋都香？」

鄭蕓不會說話，這會兒卻拚命點頭。

顧亮星得到回答，立刻得意的說：「我養的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顧三妹被逗笑了，給他夾了一筷子鹹菜：「別嘚瑟了，快點吃，粥都要涼了。」

說完又給鄭蕓也夾了兩筷子，又拿了個芋頭蘸上白糖：「小蕓，來嘗嘗看這個，芋頭蘸白糖可甜可好吃了。」

鄭蕓把他們夾過來的菜一口一口，認認真真全吃了。

吃飽喝足，顧明東才站起說：「我帶小蕓出門走走，悉一下環境。」

「現在？」顧三妹奇怪的問道。

「大清早人，省得生產隊的人見了問東問西。」顧明東解釋了一句。

「倒也是……」顧四妹有些憂愁，生產隊的長舌婦可不，他們家小蕓是流浪兒，又不能說話，肯定會有人說閑話的。

雙胞胎也想一起去，結果被顧四妹留下里，待道：「小蕓剛來咱家，肯定不習慣，你們可得好好看著妹妹，不能讓別人欺負，記住了嗎？」

雙胞胎自然是拍著脯保證。

顧明東帶著鄭蕓，一路往豬圈的方向走，半路上，瞧鄭蕓走得磕磕的，顧明東出手來。

鄭蕓愣了一下，出自己的小手握住。

小手包著小手，顧明東故意放慢了腳步，兩個人朝著偏僻的豬圈走去。

豬圈旁邊，鄭通已經早早的等在這裡，時不時朝著路口的方向張著。

他不敢走出去看，怕被人發現了，到時候反倒是對外孫不好。

忽然，他聽見一陣腳步聲。

鄭通再也忍不住走出去幾步，就瞧見顧明東拉著一個小姑娘出現了。

「小蕓兒！」鄭通一聲呼喚。

鄭蕓猛地撒開手，朝著鄭通就撲過去，口中咿咿呀呀的著，似乎在訴說著委屈。

祖孫兩個抱在一起，好一會兒，鄭通了眼角的淚水，看了看孫，見瘦了許多，頭髮還被剪短了，心知肯定吃了不苦頭，一時悲從中來，卻又只是點頭：「活著就好，都過去了。」

鄭蕓依賴的靠在他懷中，又指著顧明東咿咿呀呀的說著。

鄭通了的小腦袋，待道：「阿東是外公的好朋友，以後他會替我照顧你，小蕓兒要聽話，沒有他的同意不能來找外公，在外面遇見了也要當做不認識，記住了嗎？」

鄭蕓十分聽話的點頭，鄭通依舊覺得不放心，恨不得事事都仔細待。

顧明東自顧自去餵了豬，回來見祖孫倆一副依依惜別的模樣，忍不住說：「著急什麼，左右人就在生產隊，還怕找不到機會見面？」

鄭通笑了一聲，是啊，外孫在生產隊，即使不能見面，他也能知道對方過得好不好。

了孩子茸茸的頭髮，鄭通又說道：「阿東，這次多虧你了。」

「公平易。」顧明東笑著說道。

鄭通卻嘆氣道：「那也是我佔便宜了。」

「以後但凡是我能幫上忙的，你儘管開口。」

顧明東挑眉笑道：「倒是真有一件事。」

說完他拿出那張臨摹了文字的紙張：「你認識這些字嗎？」

誰知鄭通掃了一眼，卻臉大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