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趁虛而
煙雨朦朧,遠的山峰蒙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面紗,變得混沌不清。
顧明東卻一眼便認出來,這是他生活了幾年的地方,是他獲得新生的地方,這裡就是上河村。
沒有人比他更悉上河村周圍的山峰。
顧明東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在天亮之前,他不是回到了招待所那個狹小的房間,躺在了邦邦的木床上嗎?
不等他細想,所有的思緒又被這座大山所吸引。
顧明東覺得自己變了一隻飛鳥,翱翔在大山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切。
發異能的時候,顧明東會覺得自己融了這片森林,可以是一棵樹,一朵花,一藤蔓,森林就是他最為悉的地方。
而現在,他卻離了悉的心境,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幅畫卷。
陌生而讓人沉醉的覺。
原來在高俯視上河村,是這樣一副景,顧明東忍不住往大山深看去,那是他也並未及的地方。
驀然,一片湛藍的湖面映他的眼簾。
悉的異能讓顧明東到無比的安全,但等他再一次浮出水面,周圍的山林靜悄悄的,那個老人早已不知蹤影。
顧明東再一次騰空而起,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片湖面。
「佛骨事關重大……」
岸邊的老人原本有一頭黑髮,如今卻鬚髮盡白,而他手中赫然抓著數十顆佛骨,此時的佛骨並沒有銀灰的外殼,在下之下閃閃發亮。
一次次爭吵沒有結果,不知道過了多久,青年消失了,只有老人留了下來。
從上面往下看,這片藍寶石湖面清澈無比,可進湖裡,周圍的湖水卻如同果凍一般粘稠,將他困在其中無法彈。
「爺爺……」男孩哭泣著。
為首的男人年過五十,面容蒼老,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卻意氣風發,兩人眉眼之間很是相似,應該是父子。
求生的本能讓顧明東想要逃離湖面,但是很快,他發現自己在湖面之下呼吸自如。
隔著湖面,上頭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
莊嚴而古韻的誦,從老人口中傳出,原本平靜的湖面終於湧起了波浪,波浪愈演愈烈,山谷之中的平靜小湖,竟有一種海嘯般的驚濤駭浪。
就在顧明東失的時候,山林卻忽然熱鬧起來,老人渾是,氣息奄奄,邊卻只有一個不到七歲的孩子。
他一時怒火中燒,一強大無比的力量從洶湧而出,原本囂張無比的黑霧遇到了剋星,可再想要逃卻已經遲了。
終於,在玩了十萬八千里雲霄飛車后,湖面終於平靜了下來。
「民族大義……是規矩大還是人命大……」
可憐顧明東被裹挾其中,一邊還得應付無孔不的黑霧,只覺得自己活像是被裝進了罐頭裡的沙丁魚,然後被放到360旋轉的雲霄飛車裡。
顧明東下意識的想要細看,卻猛地被一力量吸取過去。
可濃霧卻並不放過他,尖利的呼嘯震得顧明東大腦轟隆隆作響,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黑的濃霧抓住了機會,一朝著他鑽。
沒有魚蝦,沒有水草,沒有任何生的蹤影。
許久,老人嘆一聲,遠離湖底而去。
「……不能借……」
老人怒吼著,孩子似乎被嚇住了,退後兩步,猛地磕了兩個響頭,鑽進樹林消失不見了。
傷重的老人再也無法前行,他一把推開那孩子:「快走!」
「……不知是對是錯……」
如同果凍的冰藍湖水中,瀰漫起一黑的線,線越來越多,就像是純潔無瑕的藍寶石,突兀的產生了惹人厭惡的雜質。
在此之前,他從未發現上河村的後山之中還有這麼特殊的存在。
天人戰,神的痛苦超越了,顧明東已經陷了半昏迷中。
這一次,老人的臉上帶著悔恨和愧疚,但更多的卻是堅定。
難道他要再一次錯過窺視真相的機會?
「絕對不行……組訓……」
「元和吾兒……」
他走到老人面前,單膝點地,這看似臣服的姿勢,卻讓他做出幾分迫來:「白老,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你為何不答應。」
「走!走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
顧明東急迫的想要跟上去看看,無奈卻被黑霧糾纏不得。
男孩逃走不久,追兵便出現,為首的男人臉鬱,示意手下繼續追捕。
「守珠……」
這是一個死湖!
驟變突發,原本清澈無比的湖底,一黑的濃霧蔓延而上,朝著顧明東抓來,他心底一驚轉想逃。
恍惚之間,他看到湖面上出現了一群人,他們穿著民國時期的服,似乎因為什麼發生著爭吵。
湛藍的湖面宛如一顆耀眼的藍寶石,顧明東無力的掙扎,須臾之間卻被按湖面,冰涼的湖水浸了個心涼。
顧明東看向四周,驚訝的發現這個古怪的湖底除了石頭,竟是連青苔都沒有。
「呸!」
老人一口含的唾沫噴在他臉上:「可恨我心志不堅,錯信孽子,才會把佛骨給你這等狼子野心之人。」
男人抹去唾沫,站起來,冷笑著看著垂死掙扎的人:「既然白老不肯合作,那我別無他法,只要送你去底下跟元和兄團聚了。」
一句話,讓白老臉大變,竟是嘔出一口來。
白老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狠狠的盯住眼前的男人:「卑鄙小人,佛骨乃有靈之,你妄想逆天改命謀取私利,他日定會孽火焚,死無全。」
詛咒完畢,不等男人反應,白老一歪。
「顧大帥,他死了。」後的人檢查完說道。
顧大帥臉沉:「去,給我把那個小崽子逮出來。」
旁觀這一切的顧明東看得怒髮衝冠,卻又毫無辦法,他的靈魂與這些人存在於不同的時空,造不了毫影響。
唯一讓他慶幸的是,逃走的男孩腳步極快,且對山林悉無比,並未被這些人追上。
顧大帥等人卻不能久留,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周圍的士兵臉上流出幾分畏懼來:「大帥,天快黑了,我們不能留在這裡。」
「白家那小子才六歲,恐怕早就被狼吃了。」
「是啊大帥,要不我們還是趕走吧,這地方邪乎的很。」
顧大帥怒道:「你們知道什麼,如果沒有白家人,到時候……」
他咽下後半句話,眼看濃霧漸漸籠罩住山林,顧大帥也不敢冒險,迅速帶著人撤退出去。
顧明東一路跟隨,卻發現他們到了山腳下,進了下河村一個大宅子里。
【杜宅】
一個男人彎著腰弓著背在門口等著,瞧見顧大帥時那點頭哈腰的盡頭,十分諂。
顧大帥顯然也不把他放在心上:「東西呢?」
「全在這裡了。」杜家人連忙說道。
順著他們的視線,顧明東看到了那個巨大的青銅鼎,而青銅鼎旁有一個小香爐。
「就是這個?」
杜家人低著頭,解釋道:「小的見過家主用此求神。」
顧大帥沒有廢話:「帶走。」
一群人呼啦啦的來,呼啦啦的走,沒給杜家人半點。
等到他們離開,杜家後背不服氣的道:「爹,他不過是個泥子出生,仗著手裡頭有槍桿子就敢對咱家大呼小。」
「噓,閉。」杜家主連忙關上門。
看著兒子不服氣的架勢,杜家主冷笑道:「他們自己想找死,咱們何必攔著。」
「爹,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杜家主冷笑道:「你以為守珠人守的是什麼?」
「姓顧的目短淺,以為靠著幾顆佛骨和那兩個玩意就能得到好,殊不知這遲早會要了他們的命。」
「爹,那咱們藏起來的東西……」
「那東西暫時不能。」
杜家主沉道:「姓顧的疑心極重,這件事除你我之外,就連你媳婦和兒子也不能知道。」
「等,只要等到顧家威風四方,謝家衛家四凋零,咱們才是真正的安全。」
「到那時候,老家主為元和主私藏的重寶,就了咱們的,咱們杜家也不用世世代代留在這鬼地方。」
杜家人的謀詭計,顧家人的險狡詐,都讓顧明東火冒三丈。
偏偏他除了憤怒,做不了什麼。
歲月變遷,神州大地一片混,就連平靜的小山村也迎來一次次天災人禍。
人算不如天下,杜家人的明算計,也敵不過意外,父子倆嚴防死守的,隨著他們的橫死埋地下,這也許就是他們背叛白家的報應。
而活下來的杜家人,對曾經的一切一知半解,手裡頭東西也漸漸藏不住。
顧明東很想離開這裡,跟上顧大帥看看他究竟還做了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時荏苒,戰稍停的時候,一群群難民在上河村落地生,其中有一家人選擇了靠山最近的地方。
只一眼,顧明東便認出來,那個人跟老顧家肯定有緣關係。
他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男人擁著自己的妻子,笑著說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給咱送錢送糧食的,就為了讓咱們來這邊安家。」
「你說這裡頭會不會有啥事兒?」
「能有啥事兒,反正錢咱用了,糧食也吃了,難不他還能讓我們吐出來?」
「我總覺得那個顧先生奇奇怪怪的。」
「有啥奇怪的,也許他就是瞧咱們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所以才大發善心。」
「你不知道,我聽他們家下人說,顧家可奇怪了,每一代都拚命生孩子,結果生下來的孩子不是夭折就是傻子,很能養活。」
「所以他們才想救人積福吧。」
「這麼一說倒也對。」
顧明東看著這對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心底震驚不已。
他剛確定兩個顧家不是一脈,竟在這裡聽見了另一個,老顧家,是顧大帥特意送來上河村的。
借運?
兩個字閃現在顧明東的腦海之中。
顧明東想繼續看下去,卻忽然覺得腦袋發沉,突然湧現出的疲倦讓他慢慢合上了雙眼,周圍的聲音和風景都變得恍恍惚惚。
「阿東?阿東,你快醒醒。」耳邊的呼喚聲變得清晰起來。
顧明東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打開:「我……」
還沒開口,嗓子沙啞的不行。
馬書見他醒來,大大鬆了口氣:「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了兩天了。」
他連忙端來水喂他喝,等喝了幾口,顧明東就覺得嗓子痛快了許多:「我怎麼了?」
「發高燒了,醫生說你這是水土不服,攢著一塊兒發出來了。」馬書解釋道。
「你這要是再不醒,我就得想辦法弄點咱溪源鎮的泥給你灌下去了。」
他們那邊的土方子,水土不服就灌點加了家鄉泥的水,鐵定能好起來。
顧明東慶幸自己醒過來了,他可不想喝泥水。
喝了點水緩了一會兒,顧明東就覺得神好了許多。
他想起在上河村時,異能跟小型青銅鼎大戰一場,第二天他也發燒了,當時還以為是下水涼的緣故,沒想到節點在這兒。
兩次都發燒,看來異能大戰青銅鼎看著輕鬆,實際上也費力的很。
顧明東應了一下,果然,異能再一次得到了好。
這跟舍利子給的好不同,舍利子就像是對口的化,能讓異能快速的生發芽,而黑霧的纏鬥,卻像是一把鎚子,將原本虛胖的異能錘鍊了一番。
確定異能無視,顧明東激的說道:「馬書,謝謝你這兩天照顧我,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馬書還有些不放心:「要不再住兩天看看,萬一反覆了怎麼辦?」
說完還著聲音說:「你別擔心醫藥費,農科院那邊給咱出了,你這也算是工傷。」
顧明東看了眼還在輸的吊瓶,也沒堅持現在出院。
馬書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醫院照顧他,瞧顧明東神不錯,他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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