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命運(二)
在劉大妮的鼓下,錢知一了去北京的心思,他心底琢磨著,要是家裡頭沒事兒,他過去看看就回來,要是出事兒了,那他就得早做打算。
劉大妮嫁給錢知一,大半就是為了進城。
如今錢知一好不容易鬆了口,當天就急吼吼的去找了顧三叔,打好了三個人的證明。
為了在未來公公婆婆面前留下好印象,劉大妮收拾完東西,甚至還回娘家走了一趟,不知道對父母說了什麼,總之劉大妮再出門的時候笑容滿面。
原本號稱跟兒斷絕了關係的劉三嬸,更是親自送了出門。
難得在娘家得了臉面的劉大妮,著從劉三嬸手裡頭摳出來的十塊錢,志得意滿的回去了。
誰知道當天晚上就下了雪,這雪越下越大,雖然不至於走不了路,到底是十分不方便。
南方人見雪,都說瑞雪兆年,只要沒到雪災的程度,上河村的社員都當瞧了個稀奇,生產隊的孩子們更是滿地撒歡,不管鞋子服弄了。
可對要出門的人而言,下雪就耽誤事兒了。
吳夢婷卻沒聽見後面的話,轉就朝著村口跑。
自覺委屈無比的吳夢婷跑到村口,上氣不接下氣,抬頭看著鄉間小路。
「好了好了。」劉大妮將孩子抱在懷中,背上還背著一個大包袱。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前路茫茫,吳夢婷握雙拳,眼底是滿滿的不甘心。
旁人驚訝道:「真的假的,錢知青真的帶上大妮回去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
劉三嬸瞥了一眼:「大妮是從我肚皮裡頭出來的,我們母之間拌吵了架,你還當真了。」
錢知一袖手旁觀,只催促道:「好了沒有,別耽誤了時間。」
周圍的人有羨慕,也有諷刺,一時間倒是只聽見劉三嬸扯著嗓門的聲音。
「不麻煩不麻煩,我背著就行。」劉大妮討好的說。
錢知一見這麼說,轉頭就往外走。
萬一錢知一回去之後就不回來了,那怎麼辦?
再說了,不要臉面嫁給錢知一,每天累死累活的伺候他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當城裡頭,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劉三嬸翻了個白眼:「是啊,我婿說了,大妮辛辛苦苦照顧他,為他生了個大胖小子,怎麼樣也得帶著他回家見見父母。」
吳夢婷卻像是沒聽見這諷刺:「我問你,他們是不是去北京了?」
錢知一三番五次的過來,一直到意外發生才停止。
路上只有一個個不太明顯的腳印,顯然出發的人已經離開了很久。
吳夢婷咬牙往村口的小路跑,冰冷的空氣進肺腔,讓覺得呼吸都帶著疼痛。
也有人諷刺道:「三嬸,你不是跟大妮斷絕關係了嗎,現在倒是一口一個婿。」
誰知道時間一轉,還沒等找到機會,卻聽見錢知一帶著劉大妮回北京的消息。
也有人家疼兒,對這話不以為然深以為恥。
一聽這話,劉大妮連忙道:「我是你娶進門的媳婦,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回去。」
包袱裡頭有吃的喝得,還有一些是給未見面公婆的禮,劉大妮心想著萬一不回來了的可能,將家底全給帶上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上河村,順著積雪瀰漫的小路往鎮上走。
錢知一皺了皺眉:「幹嘛帶這麼多東西,多麻煩。」
劉大妮看了就皺眉:「這麼大的雪,咱走到鎮上鞋子肯定都了。」
顧三叔沒把他們家回北京探親的事往外傳,可擋不住劉三嬸憋不住出門炫耀。
「鞋子了就了,我就是擔心孩子吃不住冷。」劉大妮笑了一聲,翻出最厚實的一條小棉被來,將孩子牢牢裹在了裡頭。
劉三嬸被嚇了一跳,等看清楚來人,冷哼道:「我說吳知青,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要點臉行不行,我兒婿孩子都生了,怎麼你還惦記著別人的男人?」
原想著年前找個機會去看他,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吳夢婷一個人孤單,而錢知一的生活也十分苦悶,他們原本就是青梅竹馬長大的人,自然是有很多共同語言。
「有的人趕死心吧,別沒臉沒皮的惦記別人家東西,搞男關係那就是犯罪。」
吳夢婷只覺得被背叛,還有一種被愚弄的恥辱,原以為自己將錢知一在了手心裡,就算不如藏寶圖重要,可也比劉大妮重要多了。
之前那次錢知一去找,兩個人雖然沒有回到以前,但關係也融洽了許多。
「你們可不知道,我家大妮現在出息了,我婿說帶著回鄉探親呢,今兒個就帶著去北京了,北京可是咱們國家的首都,那可是大城市。」
錢知一卻是一刻都不想留,他的心思都飛回家了:「要不你留下,我自己回去。」
慢慢的,吳夢婷說的委屈和痛苦,錢知一則抱怨前途未卜和家中悍婦,倒是達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忽然,一道人影衝過來:「你說什麼,他們去北京了?」
「哪還有假的的,大胖小子都生了,我婿城裡頭的爸媽還不得見見兒媳婦和大孫子?」
吳夢婷當時有心去看看,可惜劉大妮一直守在家裡頭,錢知一又閉門不出,聽著村裡頭的謠言焦急擔憂,又陷深深的憂慮。
劉三嬸把人罵跑了,得意洋洋的說:「瞧見沒有,城裡頭來的知青又怎麼樣,那滴滴的頂什麼用場,還是咱們生產隊的姑娘好,家裡家外一把抓多實惠。」
憑什麼?
憑什麼爸和大哥可以出國避難,卻要來這個小山里吃苦難?
憑什麼錢知一能帶著劉大妮回北京,卻無家可歸?
憑什麼最後倒霉的都是?
一瞬間,吳夢婷腦中閃過一個個瘋狂的念頭。
一定要離開這裡,回到以前的日子,將那些嘲諷的人踩在腳下。
錢知一併不知道自己急急忙忙的離開,完全忘記告知吳夢婷一聲,以至於吳夢婷心底對他的那點殘念煙消雲散。
此刻他擰著眉頭,很是不耐。
兩人一孩子還沒走到鎮上,棉鞋果然已經了,走路越來越重不說,是從腳部傳上來的冷足以讓人瑟瑟發抖,穿再多的服都不頂事兒。
劉大妮怕孩子著涼,死死的將他捂在口,有厚被子擋著,孩子倒是了唯一一個沒凍著的。
到了鎮上還得轉車,錢知一自顧自走上車,後頭的劉大妮抱著孩子背著行李差點沒跟上。
賣票的同志都看不過去,開口喊道:「你這男同志怎麼回事兒,怎麼讓你媳婦抱著孩子還背這麼重的行李,你一大男人好意思嗎?」
錢知一臉一黑。
劉大妮忙解釋道:「同志你誤會了,我力氣大,是我自願的。」
「自願也不行啊,他一大老爺們兩手空空的。」司機也搭腔道,「還愣著幹什麼,趕搭把手。」
錢知一忍著怒氣,到底是手拿走了那包袱,一上手才知道真是重,差點沒讓他摔了個跟頭。
售票員嗤笑道:「你一男同志這力氣也太小了。」
劉大妮卻不幹了,氣呼呼的說:「你幹嘛罵人呢,我家的事要你?」
這可把售票員氣得夠嗆,也不搭話只問他們收票錢。
劉大妮為他出頭,錢知一卻不領這一份,冷冷道:「讓你別帶你偏要帶,多事。」
對著旁人大呼小的劉大妮,在他面前卻跟被馴服的小貓咪似的,一句話都不反駁。
這樣的形看得車上的人都搖頭。
錢知一忍耐著,假裝沒看見他們的眼神,一門心思只想著趕到家。
誰知道從出門開始就不順利,下雪了鞋子,客運車在半道兒還壞了,等了兩個小時終於修好,到了火車站又被告知今天沒票了。
不只是今天沒票,明天也沒有坐票,倒是站票還有幾張。
錢知一咬了咬牙,買下了兩張站票。
夫妻倆就在火車站湊活了一晚上,幸虧劉大妮帶了吃的,雖然已經凍得冰冰冷,但好歹能填飽肚子。
唯一對此一無所知的是孩子,只要有一口他就乖的很。
折騰了兩天,第二天中午,夫妻倆終於抱著孩子上了火車。
座位自然是沒有的,兩個人只能在過道上一,偶爾坐在地板上休息一會兒,全靠著去北京的心思撐著。
劉大妮帶著一異樣的興,讓不但不覺得累,甚至還有心思照顧錢知一。
但隨著火車越來越靠近北京,錢知一卻越來越沉默。
他的目一次次落到兒子的襁褓上,忽然道:「讓我抱抱吧。」
劉大妮一愣,隨即出一個幸福的笑容來:「給。」
這還是孩子出生之後,錢知一第一次提出抱孩子。
就說,哪有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兒子,肯定是一開始沒出來,日子久了不就喜歡了。
瞧著錢知一陌生而笨拙的作,劉大妮用這輩子最溫的聲音提醒著他調整姿勢。
陷幸福幻想中的人被蒙住了雙眼,完全沒發現錢知一看向孩子的眼神是冰冷的。
錢知一小心翼翼的出手指,挲著孩子的臉頰。
的皮帶著生機,讓錢知一心底大安。
他不知道家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只要有這個孩子在,一切就有轉圜的機會。
想到這裡,錢知一瞥了眼劉大妮,暗道這個人沒別的作用,倒是能生。
沒有人知道錢知一心底的可怕念頭,只有他懷中的孩子似乎到父親的惡意,忽然扯著嗓子大哭起來。
「怎麼哭了,是不是了,還是尿了?」劉大妮連忙檢查起來。
錢知一跟劉大妮的離開,除了為上河村生產隊添加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並未帶來任何影響。
顧明東帶著弟弟妹妹吃了一頓燒烤,幾個小的倒是吃上癮了,整天念叨著不吃飯吃燒烤。
因為太冷,家裡頭每天都會點一個火盆,這就方便了幾個孩子。
就算不能大模大樣的吃燒烤,但扔幾個紅薯,烤幾顆土豆,亦或者弄上一串年糕也是好的。
顧亮星什麼都吃,烤什麼吃什麼,顧亮晨就最喜歡烤年糕。
雪白的年糕烤過之後,表皮就會鼓起一個個小包來,一口咬下去外焦里,外面脆,裡面糯,彈牙有嚼勁,沾上醬油就更鮮了。
顧蕓就更喜歡吃烤栗子,這東西烤過了就容易焦,就蹲在火盆旁邊守著。
有一次靠的太近,火舌捲起來直接把小姑娘的額發給燒焦了,嚇得再也不敢蹲得那麼近。
連著幾日饞的結果,就是家裡頭大大小小,除了顧明東之外都上火了。
最嚴重的就屬顧明南跟雙胞胎,角都長了燎泡,三個姑娘好一些,但說話也嗓子疼。
這下可好,顧明東不得不止他們繼續吃烤貨:「繼續這麼吃下去,你們年夜飯還吃不吃了?」
「上火也不耽誤我吃飯。」顧明南說道。
顧明東瞥了他一眼:「難道你想年後滿燎泡的去見曉茹?」
顧二弟不說話了,跑回房間看了看,覺得燎泡的存在確實是損害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顧四妹燒了幾天白粥下火,顧明東又拿出一個黃桃罐頭分了分,總算是在大年夜將他們這火下去了。
大年夜這天,天剛亮一家人就忙活起來。
上河村到都飄著香味,有錢沒錢的都要好好過。
就連隔壁劉寡婦家燉了,炒了菜,劉寡婦原本是捨不得做這麼多,但王麻子大手一揮:「摳摳搜搜幹什麼,省那麼點夠幹啥,放著還能給你下崽兒不。」
話不好聽,到底是都燉了。
一年到頭見不著多葷腥的姐弟倆高興不已,忍不住吸著鼻子。
劉小柱低聲說:「姐,咱今晚都能吃上。」
劉花也抿著笑了笑,看了眼在客廳嗑瓜子的王麻子沒說話。
王麻子打人,平時幹活也不那麼勤快,但意外的,有他在的時候制住了劉寡婦,姐弟倆的日子反倒是比以前好一些,至是能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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