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抉擇

鄭通火急火燎的，眼前的顧明東還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架勢。

「怎麼了？」顧明東還有心打趣道，「你的平反文件下來了？」

鄭通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了鬍子道：「不是我急，是你應該著急後悔。」

顧明東笑道：「我有什麼好著急的。」

鄭通哈哈一笑：「你騙得過別人可騙不過我，大老遠的去上海，不就是找那東西去了，怎麼樣，空著手回來了吧？」

顧明東微微挑眉。

鄭通又說：「你猜怎麼著，就你這幾天不在家，人家帶著珠子送上門來了，結果倒好，你不在。」

這話倒是讓顧明東上了心：「誰上門了？」

見他上心了，鄭通反倒是開始賣關子：「你猜猜看，這人你認識。」

顧明東心思一轉，很快問道：「嚴海？」

嚴海跟黑妹拖家帶口的，黑妹雖然是本地人，實際上卻是第一次來上海，幸虧時隔多年，表現出的陌生並不讓人懷疑。

顧明西擔心的問：「大哥，你怎麼了？」

說完轉急急忙忙的往家走，鄭通搖了搖頭，笑道：「這才有幾分年輕人的朝氣。」

嚴海笑道：「先找個招待所吧，明天再過來收拾收拾，我看那半邊屋子還是好的，找人收拾一下應該勉強可以住。」

黑家的地址，回到上河村之後卻去祭拜白小花，種種詭異的舉，讓顧明東心底懷疑起這位神的黑妹來。

只是那時候自己都還不適應，生怕被人發現破綻，哪裡肯回來。

「我再出門一趟。」顧明東扔下一句話，騎著車就走了。

顧明西見大哥的臉不對，又說道：「不過嚴海哥說了，等他們寒暑假的時候有空就會回來。」

「是啊，嚴海嫂子是上海人，而且他們倆考到了上學的學校，說提前過去收拾一下老屋子，到時候一家人就定居上海了。」

「走得太急了，我都沒來得及問。」

顧明東轉而問道：「他們到上河村，除了來咱家道謝之外，還有做什麼事嗎？」

「思維縝，腦子清明，而且格和善溫，除非老夫看錯了，否則上一定帶著一顆舍利子，不然就算本純良，也經不住時間摧殘。」

倒是嚴海看了看屋子，適應良好，笑著說：「看來咱們還得攢錢造房子。」

「大哥，你一定想不到，這事兒不是嚴海提出來的，是他媳婦主提的，要我說嚴海哥運氣不錯，避開了白小花，倒是娶到了一個明白事理的好姑娘。」

顧明東眉頭一：「你確定？」

顧明西連忙點頭，神神的說：「他們倆還去祭拜了白小花。」

一聽這話，顧明東也坐不住了：「多謝鄭老。」

好不容易轉車到了地方，站在破落的院子門口，一家人傻眼了。

「黑妹？」

等雙胞胎滿頭大汗的回來，一人抱著一個新摘下來的大西瓜，一瞧傻眼了：「我爸呢？」

「房子塌了。」黑妹這才恍惚想起來，許多年前似乎收到過一封信，信裡頭說了黑家發生的變故。

顧明東合上本子：「嚴海的妻子是不是姓黑？」

幾人面面相覷，都想不通顧明東去了哪裡，自然也不知道顧明東騎著車，以極快的速度再一次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車。

「爸，那咱們今天晚上住哪兒？」嚴家大兒歪著頭問。

「大哥說他要再出去一趟。」

方才知道嚴海夫妻來過時，大哥也沒啥反應啊，怎麼出去見了一趟老師回來，表就不對勁了。

「上的氣與白小花相似，但又有不同。老夫懷疑上帶著舍利子。」

「上海？」

正說著話呢，隔壁走出來一個人，瞧見他們臉就是一變。

「有的有的。」顧明西連忙翻出嚴海留下的地址來，「就是這個，說是嚴海嫂子的老家。」

再有鄭通的一番話，顧明東心底升起一個猜測。

已經來過一次，而且這一次單槍匹馬的沒有行李，顧明東作飛快，竟是跟嚴海夫妻前後腳趕到了黑家的破院子。

「他們有留下地址嗎？」顧明東又問。

顧明東迅速回到家，進門就問：「小西，嚴海他們住在哪兒，我去看看。」

異能不甘寂寞的在他膛里搗鼓著，催促著主人趕追上去，它要大殺四方。

鄭通沉道：「嚴海娶回家的那個人不簡單。」

顧明東的目落到本子上，在看清楚地址的時候，眼神微微一。

「是啊，你怎麼知道？」顧明西更奇怪了，畢竟沒提過黑妹的名字。

「這不是剛回來嗎，他要去哪兒？」顧亮晨驚訝的問。

誰知顧明西卻說：「哥，他們現在應該去上海了。」

他一到家，除了鄭通找他這件事，也就是前幾天嚴海帶著妻子上門道謝的事。

「劉雲。」

劉雲出個尷尬的笑容，下意識的了頭髮，開口問道：「你們這是要回來？」

「是啊，只是沒想到這裡完全不能住人了。」黑妹說著，沒提自家兩人都考上大學的事。

劉雲便說：「這都多年了，早就不能住人了。」

「最近的招待所也得走一里路，我帶你們過去吧。」

「那就謝謝你了。」雖然兩人越走越遠，但到底是共同走過最艱難的歲月，黑妹也沒拒絕。

劉雲帶著黑妹在前頭走，嚴海就背著行李，帶著兩個兒跟在後頭。

瞄了眼黑妹懷裡頭的小姑娘，劉雲低聲說：「你回來就回來，怎麼把們都帶來了？」

「我不放心。」黑妹說。

劉雲哼了一聲：「你就是太心，知青回程頂多只能帶一個孩子，就這一個落戶就夠你跑斷了，更別提這還都不是你親生的。」

說完瞥了眼後頭的嚴海：「你們夫妻倆還年輕，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黑妹抿了抿，只說：「既然養了們，我就得對們負責。」

劉雲撇了撇：「我也是為了你好，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聽我也沒辦法，等過段時間你就知道帶個孩子有多難了。」

兩人也實在是沒什麼話說，一會兒到了招待所，劉雲把人放下轉就走了。

嚴海見臉不大好，低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又說那些難聽的話了？」

黑妹嘆了口氣：「也不容易。」

「各人走各人的路，咱們就不是一路人。」嚴海沒提劉雲在那邊的事，只這麼說。

黑妹心底也這麼覺得，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有些人為了回城，能狠心扔下自己親生的兒，難道回城能比孩子還要重要嗎。

試想一下他們倆沒考上大學，回城沒門路，落不了戶口，但再苦再難，黑妹肯定也捨不得將養了好幾年的兒留下。

不是親生的尚且如此，為什麼有些父母卻能那麼狠心。

劉雲的話只是讓黑妹低落了一瞬，很快就打起神來：「咱先去辦住吧。」

「小珍，小珠，咱們先在這邊住兩天，等安頓好了，媽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嚴家兩個兒也乖巧的很：「媽，我們不用吃好吃的，等老房子修好了，咱們自己買菜做飯實惠多啦。」

嚴海知道們擔心錢不夠花，笑著了們的小腦袋：「別擔心，爸有錢。」

即使招待所的房間很小，下他們一家五口顯得分外的擁，但他們一家依舊是高高興興的。

顧明東一路跟著他們從老房子離開，到了招待所。

異能知到舍利子的存在，已經迫不及待的鬧騰起來，要不是主人控制著，它非得騰飛出去，將黑妹掛在口的那顆珠子吞噬殆盡。

可主人不允許，異能只能委委屈屈的耷拉著小葉片，趴在顧明東腦門上不了。

見到黑妹之前，顧明東還只是懷疑，在見到黑妹之後，他心底的懷疑了現實。

顧明東瞇了瞇眼睛，覺得事越來越有趣了。

穿書者佔據了白小花的，將的人生弄得七八糟，誰想到真正的白小花卻沒有死去，反倒是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了黑妹的。

這算是上天對白小花的補償嗎？

讓以另一個人的份，遇到嚴海，再續前緣。

白小花——黑妹——黑家。

原來蝴蝶的翅膀在這裡，黑妹沒死，舍利子一直掛在脖子上，沒有回到黑家，所以黑家人才會慘死在那個雨夜。

劇線中，錢知一巧遇黑家撿的事，已經在也不可能發生了。

想通了這一點，顧明東有些失的同時，反倒是鬆了口氣，因為這足以證明男主的環早就消失了。

顧明東站在對面的街道上，過招待所的窗口，依稀能看見一家人臉上的笑容。

如果他把舍利子吸收殆盡，那麼別管現在的黑妹多麼的溫，最後都會變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異能等不及了，有些生氣的拍了拍他的腦門。

顧明東住它的小葉片搖了搖：「抱歉，這顆舍利子暫時還不能吃。」

吃了，這個滿的家庭就會徹底破裂。

異能不服氣的掙扎著，似乎在問為什麼不能。

顧明東又看了一眼那一家五口，轉離開了，作快點的話，他今天還能回到上河村。

驀的，招待所房間，黑妹心有所的抬頭朝往外去，但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怎麼了？」嚴海問道。

黑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什麼覺，笑著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就上床睡一會兒，等睡醒了咱們再出去逛逛。」

「還是不睡了，現在睡了晚上就睡不著了。」

兩人說著私房話，氣氛溫馨。

而溪源鎮上，有些人的家庭卻不那麼溫馨和諧。

又一年高考結束，這一年的夏天，伴隨著的是無數考生們對未來的希，隨著錄取通知書一封封下放，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考生多，錄取，愁的比歡喜的多。

吳夢婷家便是如此，從高考結束到現在，全家人都愁眉苦臉的，尤其是到了現在，應該收到通知書的都收到的，這沒收到的，想也知道八沒考上。

高考便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沒點本事就闖不過。

去年的時候，吳夢婷跟繼子繼一起參加高考，結果個人一塊兒落榜，讓附近的人沒笑話。

到了今年，吳夢婷又哭又鬧還要上吊，總算求了男人再次參加高考，結果個人去，個人回，通知書卻是一封都沒下來。

這男人供兒子兒不事生產，一年年的參加高考，心底還能樂意，可卻不樂意供養小媳婦。

「夢婷，咱有啥本事就吃啥飯，你都連續考了兩年了都沒考上，總不能再一年年的考下去吧？這啥時候是個頭？」

男人又說：「你看這樣行不行，這兩年大家一窩蜂的去參加高考，有些考上了就不能去廠里上班，職位就得賣出去，我花點錢給你疏通一個，到時候你去廠裡頭不也一樣？」

吳夢婷委屈不已：「這怎麼能一樣，好的崗位早就被人搶了，我去了只能幹力活，萬一考上大學出來的話，至也是個坐辦公室的。」

男人無奈道：「可你也沒考上啊。」

吳夢婷抿了抿，意有所指道：「我一天天的得做家務，照顧你們爺們幾個，忙裡忙外每個休息的時候，只能大晚上的看一會兒書，所以才考不上。」

說著還嗚嗚嗚哭起來，最知道男人喜歡怎麼樣的，一邊哭一邊說：「我也不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這個家啊。」

男人看著，果然有些心。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繼的聲音：「呦，這是自己沒本事，倒是怪起別人來。」

吳夢婷臉一黑，也不搭理繼，繼續說：「能不能再給我一年時間，我肯定好好準備，林哥，萬一我考上了大學了大學生，你臉上不也風嗎？」

「爸，你還真信的鬼話，等考上大學去了外頭，這心裡頭哪兒還有你的份兒。」

繼又說道：「這樣的事還嗎，他們這些下鄉的知青為了回城，別說丈夫了，親生的骨說扔就扔，良心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