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96.學校里養了豬

驢車慢慢悠悠上碼頭。

小船搖搖晃晃回天涯島。

吃午飯那會王憶在山頭往下看，覺現在冬天的荒涼還沒完全褪去，當然春天氣息已經很濃郁了，滿山的奼紫嫣紅、草木芽長新葉。

可是從海上遙天涯島，整個海島已經綠了、鬱鬱蔥蔥了。

海水變得湛藍，一片寶藍中是褐黃的礁石，再往上就是生機的山巒海角。

春天風天氣暖，前些天倒春寒還有些讓人遭不住，這幾天是一天一個樣，春波泛濫、暖風張揚，外島變得嫵起來了。

王憶站在船頭著海風吹面不寒，他放眼遠眺，遠的海面是平坦的，一艘艘老式漁船像葉片似的，唯有懸掛的白帆很醒目。

礁石立海，風吹浪卷，徐徐搖曳的樹梢、劃破藍天的飛鳥、乘風破浪的木船，它們彩簡單又濃烈，拼接在一起如國畫的水墨溢彩、筆硯流！

王憶是真的死了這個風景。

王向紅和王東義卻是毫不在意，他們倆在擔心學校怎麼能養活的了五頭豬。

王憶很憾，你們沒有一雙發現的眼睛！

船靠碼頭，他們聽到的就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海浪聲，還有人喊狗。

老黃收著飛機耳各種搖屁晃尾，弄的王憶很擔心：他怕老黃搖晃的太厲害把崽子們晃出來！

有人喊：「王老師回來了！」

遠山頭通往山下的路口出幾張臉，然後一些孩子狂奔而來：「王老師，豬抓回來了嗎？」

王憶他們的頭說道：「抓回來了，來，同學們幫老師把東西都抬回去，咱以後就要養豬啦。」

學生們很高興：「學校養豬了！」

王向紅嘆了口氣問道：「王老師，學生們勞力多，可是咱島上豬草，你初來乍到不了解咱況，養五頭豬啊……」

「你放心，支書，我有數。」王憶說道。

王東義寬王向紅：「王老師是大學生，而且特別沉穩，他是諸葛亮，不用出岐山就能定鼎中原！」

王憶覺得這事有意思。

他在22年像個孩子，結果在82年卻被認為是個穩當人。

學生們紛紛下來幫忙拎東西、抬小豬，他們很好奇王憶怎麼帶了一堆破爛回來，但王老師肯定有他的安排，自己這樣的小孩不懂就對了！

學校本來就有豬圈。

方位還好，是在校舍的偏東南方向，而與它相鄰的是學校場，在校舍正南方向上。

這也是當年部隊留的財產，部隊在島上要自己養豬的，養的還多——當然人家餵豬飼料。

所以學校這豬圈大的，只是多年沒用廢棄了，王新釗在領著高年級學生在收拾。

王狀元著膀子在裡面衝鋒陷陣，滿泥土、滿頭大汗，那是幹活真實在，王憶自認比不上人家。

現在的孩子也厲害，明明只是小學生，卻能幹大人的活，收拾豬圈這事就是他們自己負責。

雖然只是收拾碎石磚、清理下水道、加固小木門，但王憶還是覺得他們很厲害。

此時豬圈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養五頭豬綽綽有餘，一些小點的孩子去打了些豬草送進圈裡，這樣豬圈青青綠綠還養眼。

王憶把小豬放進去，它們立馬驚恐的鑽進豬草里躲了起來。

不過它們很快意識到豬草能吃，於是一邊躲著一邊吃。

學生們圍著豬圈看，指指點點很開心。

王丑貓臉說道：「王老師，我不怕臟，以後我來領著攢豬，攢了豬給你換糧食！」

王憶下意識問道：「豬？你說豬糞？咱隊里豬糞還能換糧食？」

王丑貓自然的說道：「對呀，料谷嘛，哪個隊里都有，學校往生產隊提供100斤豬能得到2斤稻穀的獎勵。」

「要是曬的干，那就給3斤料谷。」王新釗也說。

王憶聽的大開眼界。

原來這個時代是這樣子的。

他拍拍手說道：「同學們，你們今天給學校搭建豬圈辛苦了——特別是王狀元同學，王狀元同學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呀，來，大家一起鼓掌表揚一下子。」

掌聲很熱烈。

王狀元的弟弟妹妹高興的直蹦噠。

而王狀元激的臉紅但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抱著膀子往左右看。

有點小叼。

等到掌聲落下，王憶說道：「那麼從明天開始，咱們勞課就要加一堂打豬草的課了，同學們會辛苦一些。」

「但是你們的辛苦不會白費，同學們請記住，有效的付出努力一定能有收穫，勞如此學習也是如此。」

「那你們辛苦打豬草的收穫是什麼呢？年底等到豬了、養大了，五頭豬老師一頭也不賣，咱過年殺了一起吃豬！」

一聽這話，學生們頓時炸了：

「真的？」「過年學校也殺豬嗎？」「王老師你說話算話。」「五個豬都殺了嗎？」

他們看向小豬，目充滿憐。

豬崽們滋滋的吃著的豬草，殊不知所有來自命運的饋贈，都已經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王憶下手示意學生們安靜。

他現在很有號召力，一手學生們趕閉老實下來。

然後他說道：「王老師言而有信，當然說話算話！這五頭豬過年養大了，咱們都殺了吃燉，一頓吃不了就吃兩頓，讓同學們過個好年！」

得到他的肯定答覆，學生們再次高興的拍手大，王狀元還扔服然後王丑貓喊：「別扔我裳！」

不過他的聲音被學生們的歡呼聲給住了：

「過年吃豬！」

「還有豬雜湯！豬雜湯也好喝，王老師燉的豬雜湯可好喝了！」

「到時候我要吃三碗，再吃三碗！」

王新釗揮揮手喊道：「還沒有下課呢，走，咱今天就去打豬草！」

之前學生們打來的豬草還有一些在晾曬，他們趕拿來都餵給小豬，滿臉高興：「你們快點吃、快點長，長的越大越好，越越好！」

豬崽們比學生們還要高興，它們也不怕生了，滿圈裡奔跑找最的草芽吃。

天降食。

很幸福。

王憶見此心裡一，問道：「同學們，你們看這些豬現在開心不開心？」

「開心，它們跑的多歡。」「就是，還哼唧哼唧呢。」「很開心，尾搖來搖去的。」

王憶問道：「那它們的生活好不好？同學們看，它們有大豬圈、你們給它們餵豬草，它們可以不勞而獲，只要等著有人投喂就能吃到好吃的，這樣好不好？」

「好！」學生們下意識說。

「不好。」王新釗連忙搖頭，「它們以後要被殺了吃的！」

王憶指向這學生說道：「王新釗回答的很好、很正確！可是豬崽們卻不知道，它們現在就跟許多同學以為的一樣，以為自己生活很好，因為它們過的是不勞而獲的生活！」

「可是天底下哪有不勞而獲？你們給它們準備大豬圈、給它們喂草，這都是為了最後殺了它們吃！」

「所以同學們要牢記！不勞而獲的背後一定有代價，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豬草，以後有人無緣無故給你們好東西的時候你們就要警惕，明白嗎？」

學生們的回答異口同聲：「明白！」

王憶揮揮手。

學生們開開心心跑去上勞課了。

過了一會王向紅背著手來了：「王老師、王老師，你進教室去，我問你點事。」

「啥事？」王憶跟他走進去。

他問道：「我怎麼聽娃娃們說，你養的五個豬過年不賣而是要殺了給他們吃？」

王憶說道：「他們養大的豬，最後就該讓他們吃。」

王向紅說道：「瞎扯！這是政策上給教員們的生活補！你這樣不行，王老師你不會過日子……」

他想批評幾句，可仔細一想王憶都是為了自家的學生們著想，這樣他到的話又憋回去了。

最後只能再說一句：「王老師，你得過日子呀！你得攢錢！」

王憶說道：「支書我都有數呢，當初我決定回咱隊里支援建設的時候，我同學和導師都勸我不要回來，賺的、生活苦。」

「我跟他們說，這就是我的選擇！升發財我走他路，貪圖富貴不回家鄉，既然我回來了、既然選擇走教育路線，那我還在乎這些錢嗎？」

王向紅這人古板嚴厲、不馬屁，偏偏就不了這一套。

王憶的話說完，老漢的眼睛都紅了。

他使勁拍王憶的肩膀：「真是好孩子、好同志！以後咱王家有你在，差不了、差不了！」

王憶暗道這就結束了？我還有保爾-柯察金那一套沒有說出來呢！

《鋼鐵是怎麼練中》保爾去烈士墓時的那段心理描寫才是大招！

不過他那話說的也很認真，是真心實意的。

如果他只想榮華富貴那真沒必要待在82年，那樣22年才是他的主場，他從82年盡搗鼓古董文就行，然後在22年遊艇別墅、食模。

可他這人孤單的日子多了，還真不是特別嚮往樂，對他來說82年這滿村都是一家人的生活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去吃喝玩樂更好！

當然這不是說他就不錢，只是錢並非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說實話年輕人誰沒有過揮金如土的幻想？

這件事說來也搞。

王憶曾經幻想過自己未來要養家養娃養賓士養寶馬養空姐養模，結果如今他先養上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