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23.二鍋頭換將軍鍾(6K,求一下票)
王憶的推斷一點沒錯。
周四中午剛過還沒有上課呢,張有信這邊開著船來了。
滬都外貿易市場的快件終於到了!
正好是王向紅過來通知他,他便故意帶上王向紅一起去碼頭:「支書你也來吧,估計東西多我拿不了。」
王向紅爽快的說道:「行,那我去給你扛!」
當時化工商品科的副主任楊兵就給準備了兩大箱子的文讓他帶上,經王憶建議改快遞后,這郵寄的東西更多了:
足足六個大紙殼箱!
王憶心滿意足,太好了,這麼多箱子裡面到底放了什麼全憑他一張,這下子好多東西可以打掩護了。
另外箱子全是厚紙殼,正好可以用來做燈罩骨架。
箱子里的東西還沉,兩個人也不夠搬的。
王向紅說:「我去喊兩個人。」
張有信擼起袖子說:「支書不用麻煩,我來我來,我來幫忙!」
「這多不好意思。」王向紅客氣。
張有信一甩頭:「為人民服務!走,開路以馬斯!」
路上他對王憶說:「王老師,咱江南省委和各地、市委組織檢查組來檢查落實知識分子政策呢,這事你知道吧?」
王憶心裡咯噔一下:「啊?我不了解呀。」
張有信說:「你們島上沒有電視就是不方便,這兩天電視里的新聞上就在講這個事。」
「咱省委剛提出要對知識分子工作進行一次檢查,在政治上落實政策況,不過他們檢查重點是高級知識分子,你算高級知識分子嗎?」
王憶乾笑:「我算什麼高級知識分子?」
張有信也笑了起來:「你謙虛什麼,你是大學生,這還不是高級知識分子?」
扛著箱子的王向紅說:「咱們王老師肯定是高級知識分子,這次是落實什麼政策也啊?」
張有信一邊走一邊介紹:「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電視上說知識分子問題是黨和國家十分關心的問題,我國社會主義質文明和神文明的建設都離不開知識分子的出力,還說知識分子是我黨的一支重要依靠力量……」
王憶越聽心裡越是沉重。
什麼意思?上面還要查知識分子的工作?
那自己的份會不會餡?
看到三個人搬東西,正在收拾灶臺的大迷糊拔腳去了碼頭,然後將三個大箱子摞在一起搬了上來。
張有信見此讚歎道:「這個同志真厲害呀,大力不虧,絕對是大力士——不過你搬錯了啊,上面這箱子不是給你們學校的!」
王向紅看了看郵遞單,問道:「滬都外貿易市場?這是不是那個陳谷的好同志的工作單位?」
王憶說道:「是,我周末回來不是跟你說過嗎?他們單位副主任知道咱學校困境后仗義出手,組織了單位給咱天涯小學進行資捐助,不過沒想到郵寄這麼多天才郵寄到。」
王向紅了,說道:「都是黨領導下的好同志啊,真該好好謝他們。」
張有信則解釋道:「他們辦的不是正常的郵寄,是託運,這樣速度會慢一些,不過郵費也便宜一些。」
還有一個箱子在船上,王憶跟著張有信去搬,然後邀請他過去喝口水。
張有信擺擺手:「用不著,這點小活沒費力氣,我得先走了,後面還有幾個生產隊的東西得送呢。」
王憶說道:「不著急這幾分鐘,其實我是想讓你看個東西。」
「我同學之前得知我們學校要復學,他以為復學的時候要擺慶功宴,給我從首都郵寄來幾瓶酒,我也不知道這酒怎麼樣,想讓你去看看。」
他開始給張有信下餌了。
但只要提到酒,那即使餌咸鉤直也能釣到張有信。
王憶的話躁了他的心,他趕揮手:「對,干工作不能躁躁、不能只爭朝夕,走,我去給你鑒定一下這些酒的質量。」
十二瓶二鍋頭已經被擺出來了。
其實已經有一瓶牛欄山被擺在桌子上了,剛才搬東西的時候王憶想著用這瓶酒來吸引張有信的目。
結果王向紅講究,領頭把箱子放在了聽濤居門外,這樣張有信也沒有進聽濤居,導致他沒能看到牛欄山。
三牛的瓶子不花里胡哨,可是在82年它是最靚的仔,張有信進門后一眼就看見了它的影:
「呵,這瓶子真夠雅緻的!」
他拿起桌子上的淡青陶瓷瓶把玩,說道:「是牛欄山呀?牛欄山是52年建廠的二鍋頭酒廠,這是二鍋頭,清香型的好酒。」
王憶一怔:「它是清香型的酒?」
按照他的吩咐,邱大年應該給他買濃香型的酒才對,看邱大年這幾天辦事那個利索勁,不應該買錯酒型。
張有信說:「對,二鍋頭是清香型的,79年的第三屆全國評酒會上給定的香型,這我不會記錯,也是那次評酒會上確定了咱們白酒有濃香、清香、醬香、米香四大香型。」
他並沒有在意這酒不是江南地區慣常的濃香型,還在興緻的品鑒:「這做工真漂亮,罈子不大,不到一斤裝吧?做的真是小巧可又,這得是藝品了,太漂亮了。」
「對了王老師,你在首都念過書,那你知道二鍋頭名字的來源嗎?」
王憶說道:「我不喝酒,所以不了解。」
張有信說道:「二鍋頭這酒也是名酒,已經有八百多年的歷史了。」
「古代京師釀酒師蒸酒時有講究,他們把蒸出來的第一鍋酒酒頭,第三鍋酒尾,這兩鍋都不要,哎,掐頭去尾取中段,這『唯取第二鍋之貴釀』,所以二鍋頭!」
王憶配合的驚嘆:「還有這講究呢,你懂的真不。」
這話真心實意的,因為他確實不了解二鍋頭名字的來源,他還覺二鍋頭名字很土,沒想到還有說法。
這瓶酒的蓋子已經擰開過了。
張有信試了試便打開了蓋子,他湊上去聞了聞,忽然發出一聲疑的『嗯』。
王憶問:「怎麼了?」
張有信不回答,順手拿了個杯子倒了一點進去品了品,驚奇的說:「這是濃香酒吧?」
「味道上不是清香型啊,跟咱這邊喝慣了的濃香酒是差不多的口味,這我品不錯的,可牛欄山還出濃香酒了?」
王憶怎麼知道它們怎麼還出濃香酒了?
這時候他只能想辦法找補,說道:「這個濃香酒的喜好人群比清香酒更多,是吧?你看五糧和瀘州老窖都是濃香酒,所以會不會是牛欄山準備進軍濃香酒市場呢?畢竟現在改革開放了,酒廠都要追求效益嘛。」
張有信贊同的點點頭,他又倒了半杯酒抿了抿,然後嘿嘿笑。
顯然他對這酒的品質很滿意。
王憶繼續說道:「而且我同學當時也給我說了,這酒現在市場上買不到,得在牛欄山部找很的關係才能拿到,這是他們剛出的高端酒、供酒。」
他拿起瓶子環繞一圈:「你看,除了牛欄山三個字印在了瓶子上,此外什麼字都沒有,標籤紙都沒有!」
這酒的包裝好就好在標籤紙和信息都在外面盒子上,拆掉盒子直接就是酒瓶。
張有信連連點頭:「是,這酒相當高端、相當高端。」
他接回瓶子轉悠著看,滿臉喜之。
見此王憶就有譜了,他沒有用什麼套路,直接領著張有信進他的臥室。
還有十一瓶酒並排擺放在桌子上!
三牛外觀漂亮,十多個酒瓶子並排在一起著實讓人賞心悅目,午後有斜斜照進來,淡淡的照在酒瓶上發出約約的亮。
張有信當場呆若木。
王憶估計第一次在洗浴中心選妃的袁輝也是這麼個架勢,呆若木。
他有些難以置信,道:「都、都是酒啊?都是二、二鍋頭?這麼多的好酒啊?」
王憶說道:「對,都是我同學郵寄過來的,怎麼樣,好吧?」
張有信拚命的點頭。
王憶問道:「你喜歡嗎?你要不要?」
張有信猛然扭頭出難以置信之:「你要、不是,你要送給我?我草,王老師你、你,我不是做夢吧?你送給我了?」
王憶拍拍他肩膀笑道:「你不是在做夢,可我也不能送給你,這是我同學好不容易給郵寄過來的禮呢,這酒貴的——主要是咱這裡找不到,現在市場上都找不到,很有收藏價值的!」
他本想強調一下這酒的價值,但考慮到這年代的茅臺五糧一瓶也不到十塊錢,這牛欄山再貴也貴不到哪裡去。
相比之下將軍鍾要貴一些,當時張有信可是說一個鍾就能抵賬六十塊呢,他顯然了解將軍鐘的價值。
聽了王憶的話,張有信當場頹了:
「也是,哈哈,我想什麼呢?那啥,王老師,你看咱們有戰友之,那你看在戰友誼上,以後喝酒的時候一定要上我!一定要上我啊!」
王憶說道:「你這麼喜歡這酒?」
張有信訕笑:「我沒有別的好,就好這杯中,就這點出息!」
王憶說道:「要不然這樣,我把這些酒轉賣給你吧——也不合適,你手裡沒多錢了吧?」
張有信正要說『我回去借』,卻聽王憶又說:「要不然這樣,你手裡還有五個將軍鍾呢,咱們來個友互換?」
「兩瓶酒換一個將軍鍾,我這裡還多了兩瓶一起附贈給你!」
他沒想著玩什麼套路,跟張有信之間也不必玩套路,人家畢竟把他當朋友的。
一聽這話,張有信直接出心表。
他著手猶豫的說:「王老師,那將軍鍾珍貴的呢,它們是我親戚送我用來記激勵我干工作的,你看我用它們換酒,這不大好。」
王憶想想也是,就說道:「那算了,君子不奪人所……」
「不是,我的意思是兩瓶酒換一個將軍鐘不合適吧。」張有信說。
王憶愕然:「你的意思是,得加酒?」
張有信攤開手:「公平換嘛。」
王憶說道:「那你說幾瓶酒換一個將軍鍾?」
張有信毫不猶豫的說道:「三瓶、不行,四瓶吧,那將軍鍾真好的,我親戚很喜歡,要不是他的別墅重新裝修換上了外國人的鐘錶,這套將軍鍾他沒地方擺了那肯定不會給我的。」
「等等,」王憶攔住他,「你不是跟我說,這套鍾是你親戚為了督促你工作、為了增加你的時間概念送給你的嗎?這怎麼又是沒地方擺了給你的?」
張有信愣住了。
他習慣的撓了撓耳朵說:「這兩件事不衝突,吧?」
王憶笑了。
這貨喜歡瞎咧咧慣了,裡就沒句實話!
他本來還因為要從張有信手裡要走人家親戚送的禮而到疚,現在這疚飛去九霄雲外了。
疚個屁!
想想也是,如果張有信這親戚真要增強他的時間概念那應該送他一塊手錶——聽張有信的意思他這親戚地位可高的,手錶對他來說是小兒科。
親戚送禮哪有送鐘的?
這樣王憶便說道:「行,就按照你的要求,四瓶酒換一個將軍鍾,這裡是十二瓶酒,我再給你準備八瓶,不過這八瓶不是牛欄山了,只能讓我同學幫我去買,買到什麼算什麼。」
張有信沖他眼:「不用等了,你這裡不是還有兩瓶好酒嗎?這兩瓶酒我給你頂四瓶,你以後再給我找四瓶酒就行了。」
王憶順著他的眼神看向窗檯。
窗臺上放著兩個藍酒瓶。
瀘州原漿酒!
這是他上次買瀘州老窖頭曲時候東子家贈送給他的兩瓶酒,這酒瓶做的非常漂亮,可是酒的品質不怎麼樣。
雖然它帶著原漿兩字。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茅臺帶個鎮,買時需謹慎;瀘州沒老窖,趕往後繞……
這瓶瀘州原漿酒就是這一套。
而且它玩的很黑,名字瀘州原漿酒,但藍酒瓶下面有倆大字:老窖。
讓人一眼看去很容易看瀘州老窖原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