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安排好,王向紅了解兩人的能力便答應下來。
金偉民是借了同隊人的機船來的,駕船的父子兩人,其中的兒子跟王憶是識:接過他的防風火機做禮也送給過他兩條大黃魚做禮的豆子。
豆子是他小名,大名金曉喜,他在家裡排行老二,上頭有個大哥金曉運,這次沒來。
父子兩人跟金偉民一樣著急,等王憶帶人上船顧不上客套就立馬賓士進大海。
路上金曉喜才跟他說上話,把金偉民家的況介紹了一下。
這樣王憶才知道,他們家以前也是過金偉民父親和大哥恩惠的,整個聚寶島兩個生產隊家家戶戶都被他們看過病,所以金家小孫子的病也牽了他們的心。
金曉喜暗地裡向他承諾,說你只要給金偉民孫子小寶看好病,以後他們每趟出海都把撈到的最大個黃魚給他送來當禮品。
這話說的很真實意。
王憶的。
金家父子是大醫。
鄉間大醫,為民解難。
公者千古,私者一時,誰真正的為人民排憂解難,人民心中是有桿秤的,人民是不會因為時間流逝就忘記他的。
聚寶島和多寶島一字之差,間隔距離卻是遠,一個在天涯島的東南方向一個在東北方向,由此可見電影的力,有些人為了看電影這是乘船跑了得一個多小時!
因為從天涯島到聚寶島就得一個小時船程,當然這跟天氣惡劣有關。
駕船父子中的父親金多有說他們早上頂著風開了近兩個小時才趕到天涯島!
聽了這話王憶更明白日後外島沒落的原因了,有條件搬遷進縣裡乃至市裡后,誰還會留在外島呢?
他們趕到聚寶島后風雨已經變小了,碼頭上有漁民在收拾被風吹的漁船和船上漁。
得知王憶是請來給金偉民小孫子看病的大夫,這些人趕收拾了碼頭上七八糟的東西給讓開路。
金偉民家裡條件還是好的,畢竟父親和大哥兩代為醫,他們家是外島農村見的樓房,而且都是磚石建,非常牢靠。
進門後院子很小,因為四周封閉起來了房間,以前想必就是病房了。
現在金家已經沒了大夫,多年未行醫,這些房間已經空空、死氣沉沉,了廂房雜屋。
一行人進門就聽見了一陣嬰孩的哭聲,很尖銳很聲嘶力竭。
聽到這哭聲金偉民的表頓時垮了,頹喪的說道:「小寶又難了,他解不了手吃不下東西,又堵又,嗨呀!」
一句嗨呀,滿腹辛酸,老人又流下淚來。
徐橫在船上聽金多有父子介紹了金偉民大哥和父親的為人,對他們家非常欽佩,便安他說道:「這不是請大夫來了嗎?我雖然不了解王老師,不過我覺得他靠譜的。」
孫征南點點頭:「我也覺得王老師靠譜。」
徐橫立馬來勁了:「老同志你別著急了,我們副班長的眼可厲害了,他說王老師靠譜那就穩當了!」
王憶苦笑。
媽的你們這是把我架在火上了知道嗎?
金偉民家裡人不多,老兩口、兒子兩口再就是個孫子。
這會一個青年正凄苦的抱著孩子在屋子裡轉悠,裡哄著說:「寶不哭、寶不哭,寶看看雨,等等爺爺回來,寶不哭,寶乖乖……」
金偉民帶人踩著院子里積水匆匆而來,青年聽到聲音趕出來,滿臉期待:「爹……」
「王老師來了。」金偉民打斷他的話。
兩個抹著眼淚的婦聞聲而來,看見王憶同樣是滿臉期盼:「這就是老四昨天去看電影打聽到的王老師?那個給縣裡領導治好便老病的王老師?」
「王老師你們快進來歇歇,這一路上風風雨雨的,我我去給你們燒一壺茶水……」
「不用了,」王憶擺擺手,「我掉蓑換一下乾服就行了,免得把氣寒氣帶給孩子,那個嫂子你去準備點溫水,得給孩子喝點東西,不喝東西可不行。」
婦絕的說:「喝不下去,他不喝呀,一看見勺子就哭!看見勺子就哭,喂也喂不進去!」
說著便流淚了。
王憶說道:「不用勺子,我帶了肯定能給他喂水的東西!」
市立醫院的主任就是厲害,他聽說孩子不進湯水后判斷說孩子的便問題反過來影響了胃消化,現在應該是出現了消化不良問題。
之前金偉民跟王憶說過,孩子吃喝了東西會嘔吐,於是王憶轉達了這事,主任就說這是消化不良的癥狀而不是便的癥狀,不過歸結底還是頑固便的問題。
於是他讓王憶買一套嬰兒喂葯,是針管加小管,可以直達嬰兒食道,將湯水強行送——
這麼做肯定對孩子的健康狀況有點影響,但沒辦法了,現在孩子都滴水不進了,再不攝能量更傷!
王憶去換服。
金偉民帶他上了二樓一個房間,這是個書房,裡面有書桌和書架子,放置了不書籍。
全是醫藥學書籍。
什麼《新醫療法》、《草藥學》、《醫藥臨證集》、《奉化名醫汪聲揚方》、《傷寒雜病論》、《本草綱目》等等,當代的、古代的醫學作品都有,其中還有線裝本古書。
他掃著這些書籍換了服,然後下樓拿出益生菌。
這是味甜口的,主任說孩子頑固便肯定導致腸道菌群紊了,所以一開始就能加益生菌。
溫水送來,王憶試了試水溫覺得不會燙死菌群,便從小盒裡直接挖了一大勺放水中。
至得是兩倍劑量。
他用針管吸溫水套上纖細管,金偉民多懂行,見此說道:「我們真是豬腦子,就是呀,設計一個這樣的小東西多好,早就給寶灌下水了!」
婦悲苦的說:「寶不是灌不下水的事,是喝了水會嘔吐!」
王憶說道:「不會全吐出來的,只要能留下一點就行,而且我不是給他喝水,這是藥水,來,把孩子給掰開!」
青年使勁抱住嚎啕大哭的孩子,咬咬牙說:「來吧。」
王憶把管塞進小孩裡滴了幾滴益生菌溫水。
結果一個勁掙扎的嬰孩喝到水倒是老實了一些,不使勁甩胳膊蹬也不扯著嗓子嚎哭了。
王憶估計是益生菌的味道還不錯,這個孩子喜歡,另一個也是這孩子肯定的不行了,味的溫水讓他本能的進行吮吸。
揪著裳圍觀的和母親見此心裡頓時好一些:「寶喝這個葯,這個葯、這是什麼葯?」
「太好了,太好了,喝進去點東西就好,別吐了,老天爺保佑、藥王孫老爺保佑,這次別往外吐了。」
王憶正要回答,金偉民張又激的說道:「別打擾王老師治病,你們要麼閉上要麼都出去!以前我爹看病的時候家裡人是不讓進門的,一律在外面等著,要不然只回壞事!」
兩個婦閉不言,這樣王憶全神貫注喂葯。
益生菌溫水全順利餵了進去。
接下來還有健胃消食的藥,結果這藥不知道什麼味道,估計有山楂的緣故很酸,小孩喝到后又開始掙扎。
王憶更是佩服那主任了。
先喂益生菌再喂健胃消食藥水也是他的叮囑,本來王憶還疑為什麼不是先喂健胃消食葯止吐,現在明白了。
這葯不好喂,得先喂益生菌溫水給他補補。
管,藥水強行灌!
上面解決了就是解決下面了,得往花里塞栓劑。
還好這栓劑做的跟尖頭水滴似的,摁住以後總能送其中。
送進去后金偉民的兒媳趕把孩子抱起來輕輕拍著哄,小孩已經沒多力氣了,他每次醒來只能用力哭一陣,然後哭聲就會虛弱起來。
喂水塞栓劑幾分鐘后,王憶走最後的程序,給小孩餵了點果糖。
這個小孩不抗拒。
果糖是甜的。
接下來是等待,焦灼的等待。
屋子裡氛圍很凝重,都很焦心。
王憶心理素質不怎麼好,他說道:「那個樓上我看著不醫書?我上去看看方便嗎?」
金偉民的兒子金多善說:「方便、方便,王老師您隨便看,那都是我爺爺和我大爹留下的書。」
王憶上去隨便翻了翻,他也無心看書,只是找個理由離開樓下。
樓下那氛圍真是太沉重太抑了。
結果他上樓剛打開一本書,樓下響起歡呼聲!
王憶心裡一喜趕跑下去看,孩子母親在給他把屎,有便便排泄出來。
葯栓起效了,作用很快。
這樣王憶立馬鬆了口氣。
便都是前面的便便最頑固,只要前面的解決了後面的會好辦許多。
後面的就得靠果糖了。
主任跟王憶說過,這葯栓之所以比開塞溫和還有用,就是因為它並非是對整個腸道的積便都有用,而是作用於直腸,先把直腸的便排出來。
孩子的哭鬧確實是被憋的,排泄之後立馬安靜許多,躺在母親懷裡噎噎。
不知道是健胃消食葯起效了還是排便后緩解了胃部問題,王憶在下面等了半個多小時他一直沒有嘔吐,就是肚子里跟有個小水機似的,偶爾會咕嚕咕嚕往上。
半個多小時后又開始排泄,這次便便稀薄了一些。
是水和果糖起效了。
見此王憶的心徹底放下了,笑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後給他按照我的囑咐來讓他吃這個甜甜的葯,還有這些味的藥也必須吃,要堅持著吃。」
「如果他每天都會排便,那這個甜甜的蜂葯吃三天,三天後不吃了,改吃這個纖維素顆粒。」
「纖維素顆粒可以先吃一個禮拜,期間味藥必須一直吃。它是益生菌,一種細菌,得堅持吃好些日子呢,以後吃的差不多了你們讓郵遞員給我捎信我給你們郵寄……」
「不用不用,」金偉民興高采烈的擺手,「王老師你不用麻煩,我去找你、找你拿這個藥。」
「然後你看這需要多錢?我把錢預付了,一起給你!」
王憶笑道:「花不了幾個錢,都是我自己配的葯。您父親和您大哥是我前輩,他們當年給好些人看病是義診,那我得學習前輩,我也不要錢了,重點是能解決孩子的問題。」
他又安這一家人:「城裡大夫說的沒錯,這孩子不是大病,他的腸胃問題隨著長會逐漸好轉的。」
「謝謝王老師,太謝您了。」金偉民的妻子抹了眼淚上來握住他的手,「我現在可是會到我公爹和我大哥當年行醫時候那些病人的心了。」
「我公爹說的對,他行善積德是給子孫後代積德,王老師,老婆子不知道說啥了,你簡直是救了我全家的命!」
金偉民撥開妻子皺眉說道:「人家王老師說不要錢你就真不給錢了?家裡又不是沒有錢,必須給、必須給!」
王憶笑道:「要給也是以後吧,現在又不是把孩子病徹底解決了,你們先忙家裡,我們歇一歇等雨停了就要回去了,學校還有課呢。」
金多善欽佩的說道:「王老師您真是一位好老師。」
「王老師當然是好老師,有師德也有能力,他可好學了,之前等風雨減弱的時候他還趁機看書學醫呢。」金偉民讚歎道。
說到這裡他一拍手:「王老師,你看的是《赤腳醫生手冊》是不是?我家也有這本書,是我大哥在縣裡學習時候領的。」
「我大哥說這書太籠統了,全面是很全面,可不是很能解決實際問題。」
「我家好醫書多,都是我爹和我大哥收集的,你既然學醫那就送給你吧,希你能學的比他們倆更好,這樣就能救治更多病人了!」
「對,王老師跟我爺爺我大爹一樣,都是神醫,都有菩薩心腸,您願意學醫給咱老百姓看病,那我家的醫書都給你,否則醫書留在我們家裡只能是——明珠暗投!」金多善也說道。
王憶想起那一房間的醫書連連擺手。
他可不是客氣。
一旦他拿走這些醫書,就代表他要繼承人家金家志從事醫療事業,要研習醫、行醫問診了。
王憶對此毫無信心。
否則他倒是想帶走那些書。
因為他對那房間里的不書籍還興趣——原因是他發現有不是古醫書,要是能帶去22年說不準會賣出個好價錢。
但這是說不準的,或許裡面的書不太值錢,頂多賣個幾千塊幾萬塊,那樣可就沒意義了,他現在不差幾萬塊。
畢竟祈和鍾、震都是以百萬為單位的寶貝,還有不的第一版人民幣,這些價值都很大。
想到第一版人民幣,他問道:「金老叔,你們要是過意不去非要給我付醫藥費,那我想問問你家有沒有老錢?就是最早發行的那種人民幣,有大額的,一萬五萬一張的,你肯定知道吧?」
金家是醫藥世家,以前肯定天天收錢,他估著應該還有點老錢。
現實讓他失了。
金偉民說道:「你說的錢我知道,就是國家解放後用的首套錢,那錢早沒了,國家當時回收來著,我大哥都搜羅一遍送去信用合作社了。」
「後來零零散散翻出來幾張,再去信用合作社人家不給兌換了,於是家裡隨便扔,現在真找不到。」
「不過我家裡還存了一些……」金多善接話要說什麼,金偉民又趕打斷他的話,「家裡存了一些醫書。」
他懇切的說:「王老師,這些醫書都是好書,我爹一輩子沒別的好,就喜歡看醫書,上面好些書都是他費盡心思收集來的。」
「自從我大哥父子意外去世,家裡也沒有懂醫的了,這些書放在家裡真是怪可惜的。」
「你拿回去吧,裡面有不好方子,你拿回去學會了,這樣是咱社員們的福氣,哪怕能幫到一個人也好呀!」
他妻子說道:「對,有時候你救了一個人就是救了一家子人,說實話呀王老師,要不是你把孩子給解救了,就我家現在的景,這孩子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家就破了,老婆子我沒啥念想,沒了孫子我也不願意活了!」
王憶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你把這些醫書帶回去看看吧,在我家是真白瞎了,我們家四個大人都不會看書,咱島上氣大,那些書保存不好,不就蟲蛀腐爛,要是就這麼瞎了得多可惜。」金偉民越說越是堅定了這態度。
不能讓父親和大哥搜集的醫書白白損毀,要送出去,送給能用到的人,這樣第一不辱沒門楣家風,第二也是行善積德。
而且傳出去好聽,否則書爛自己手裡會被人笑話。
他越想越對頭,直接帶著兒子上去收拾書了。
王憶無奈。
完犢子,半路出家,自己真要搞醫學了!
學吧,醫學可真的深,他以後不是王老師,還是王赤腳醫生了!
不過他覺得自己現在還年輕,好好學習的話或許能勝任農村醫生的份。
畢竟他有九年義務教育加高等教育的底子,而現在農村好些赤腳醫生只是初中畢業然後被送去衛生所學一年半載就要回村就任呢。
王老師給自己打氣:加油,王赤腳啊呸,王大夫,以後真要好好學習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