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可如雪一聲令下,天瀾院外面還是迅速架起了乾柴。
如雪一聲點火,天瀾院上空很快便是濃煙滾滾。
一牆之,青兒看到這幅景,小臉嚇得慘白,麻溜的邁著小短衝到床邊。
「不好了,小姐,外面著火了。」
床上,驚瀾裹著被子一團,直接翻了個繼續睡。
青兒見此,頭都大了。
「小姐,都火燒屁了,您怎麼還在睡啊!五小姐放火燒咱們屋子,你要是再不起來,咱們就要被活活燒死了。」
驚瀾一臉憂鬱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就想睡個安穩覺容易嗎?
起床氣咻咻咻的竄上腦門,驚瀾眸一冷,冷笑道:「既然他們一個個趕著去投胎,本小姐也就不客氣了。」
天瀾院外,看著熊熊燃燒的火,似乎隔著火看到驚瀾來回逃竄的樣子,如雪鬱的心頓時變好了,笑容也重新爬上了眉梢。
不過很快,如雪就笑不出來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一道冰冷的呵斥聲響起,庭風沉著一張臉從不遠走了過來,看到四衝天的火,臉又黑了幾分。
「大……大哥!」一看到庭風,如雪立馬心虛的低下頭。
在如雪眼裡,庭風不同於庭雲,庭雲屬於那種一筋,自己說什麼他聽什麼,可庭風不同,他雖從未打罵過,外人看來甚至覺得他們兄妹很好,可如雪卻打從心裡畏懼他這個大哥。
這種畏懼並不是因為大哥比較嚴厲,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和疏離。
此刻再見他沉的臉,如雪心頭更怕了。
「我問你在做什麼?」庭風又問了一遍,語氣卻比剛剛更加凌厲的幾分。
「額……剛剛下人來報說三姐姐的院子里有些邪門,丫鬟小廝進去之後就會渾發發疼,痛不生。聯想到三姐姐近日來的反常舉,雪兒琢磨著天瀾院里可能有什麼髒東西,所以想……想放些火熏熏屋子。」
如雪聲音越來越小,顯然連自己都覺得這話太沒什麼說服力。
「胡鬧!」果然,庭風立馬斥責。「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隨隨便便玩火你有想過後果嗎?朝中各大臣的府邸都在一,前面不遠就是皇宮,若是火勢上來,燒了不該燒的東西,你就算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你們一個個傻站著幹什麼,還不趕把火滅了。」
庭風了太,忙了一夜的他臉顯然有些難看。
說什麼來什麼,本是晴空萬里,萬里無雲的天,突然一陣狂風肆,剛剛熄滅的火勢猛地又竄了起來,火舌狂舞朝東邊的院子席捲而去。
庭風一看火龍肆的方向,下一秒眉頭皺了起來。
庭風等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火撲滅,剛鬆了一口氣就聽門房有人過來傳話。
「大公子,無極世子到了。」
庭風眉心蹙著,心頭浮現一抹不安:「無極世子怎麼這時候來了?」
門房也一頭霧水:「奴才不知,不過世子已經到了門口,老爺讓大公子趕過去。」
庭風神微變,不悅的瞪了如雪一眼,而後大步朝門口走去。
庭風趕到前院的時候,正巧撞上了匆匆趕來的靖南,父子倆的視線在空氣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困。
過去一個月,君無極一時沒什麼靜,他們自然而然認為當初驚瀾回家時君無極會出現真的只是巧合,可正當他們鬆一口氣的時候,這邊驚瀾剛出了點事,君無極就找上門來。
是巧合嗎?
一次是巧合,第二次還是,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還是說他是特意為驚瀾那丫頭過來的?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父子二人弄不清楚了。
一瞬間思緒萬千,最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兩人來到門口,遠遠的就見君無極的影。穿著厚重的銀白華服,儀態從容的坐在椅上。
「參見世子。」
「大人和大爺客氣了,無極寒疾複發,腳不便不能還禮,還兩位見諒。」君無極儀態從容的坐在木製椅上,上穿著厚重華服,外面同系白狐披風,懷中抱著湯婆子。
見家父子迎上來,他只是淡笑著點了點頭,聲音依舊不急不慢。
「世子這是在折煞老臣嗎?世子乃是帝王之師,備陛下尊崇。皇上親自下旨,普天之下世子可不跪任何人,老臣愚鈍,哪裡擔得起世子爺的禮。」
靖南誠惶誠恐的看著眼前笑的牲畜無害的男子,心裡卻比每日上朝面對喜怒無常的皇上還要張。
現如今這舞,新出一輩什麼十公子五才俊,在這男人面前加起來都不夠看。
多年前,那場關乎大夏存亡的戰役,剛建國不久的大夏被三國聯軍夾擊,險些覆滅,危難之際,當時這個不過十歲的君無極站了出來,那時候的他渾著稚之氣,卻揚言只需三日就能打破聯軍,當時所有人都嘲笑他,不相信他,可事實呢,他真的只用了三天就將三國聯軍得走投無路,一舉改變舞大陸的格局。
如今舞大陸,北有強敵大瀚,南有夷狄南照,西有神靈之國扶風族,加之東邊的大夏,四國鼎立,各自為政。
可靖南時常會想起當初父親和老侯爺他們聊天時提到君無極的形,他們一邊嘆息一邊慨,時常放在邊的話便是,若是無極世子安好,現如今天下就不是四國鼎立,早就統一了。
這些年來,君無極一直閉關養病,世不出,否則如今的大夏朝堂哪還有他們這些人的位置。
一直以來,就像是扶風族信仰的巫神一樣,在大夏所有人的心中,君無極是個神化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樣驚采絕艷,不問世事,遠遁紅塵,仙人般的人,卻有這麼一天跟他那個鄉野中長大,無才無貌的兒聯繫在一起。
比起神靈的愧疚不安,更讓靖南頭疼的是他實在不其中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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