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瀾冷眼瞇著,面無表的看著刻意避重就輕的靖南,看的後者心頭一陣發虛,最後竟直接別開了視線。
不知從何時開始,靖南有些怕了他這個兒,甚至害怕看著這雙跟那人極為相似的眼眸,他總是會產生一些錯覺,以為此事看著他的人是那個人,心中的愧疚不安恐懼各種錯複雜的緒便一一湧現出來,這雙眼睛也同那雙眼睛一樣有魔力,能將人所有偽裝都一一剝,看的他無可逃。
靖南莫名的心慌,就在他以為驚瀾又會不依不饒,說出什麼讓大家下不來臺的話時,驚瀾卻出人意料的什麼都沒說。
「嗯,那就這樣吧。」
靖南懸著的心瞬間放下了,又坐了一會兒便迫不及待的領著他孩子他媽走了。
看著兩人的影漸漸走遠,一直沉默不語的庭風突然開口了。
「你就這麼放過沈氏了?」
「不然呢?」驚瀾低頭抿了一口茶水,反問道,「沈氏如今有孕,父親寶貝的很,他今天來就是給沈氏當靠山的,若是我繼續不依不饒,怕是沒置了沈氏,倒先把自己賠進去。」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庭風淡笑著,他還生怕驚瀾脾氣上來直接跟靖南幹上,畢竟他這個妹妹做人做事全憑喜好。
「倒是大爺你,一大早眼的跑來天瀾院喝茶,難不一早就收到消息,所以過來看好戲的?」驚瀾眉一挑,斜眼看向庭風。
「這事兒我也是知道沒多久,沈氏在這個時候有孕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庭風瞇了瞇眼,「按理說沈氏這輩子應該都不可能有孩子才對。」
驚瀾喝茶的作不由一頓,忍不住抬頭看向庭風,後者目看向遠方,剛剛那話也像是在自說自話,可驚瀾卻敏銳的察覺到庭風話裡有話。
「大爺是在暗示什麼?」
庭風收回遊離的視線,靜靜的看向,並沒有回答的問題。
「咱們楚國公府的後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些年父親邊新人舊人進進出出,可自從五妹妹出生之後,父親膝下便再無半點自私,按理說父親正值壯年,像咱們這樣的家族有個十幾二十個兄弟姐妹那是常事,這還不包括外面養著,可咱們家總共也就五個子,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驚瀾眼睛危險一瞇:「你想說的是父親上被下毒的事?」
庭風一驚:「你知道?」
驚瀾角浮現一抹冷笑,從第一次見到他那個渣爹,毒王系統便給了提醒。
之所以沒那麼多弟弟妹妹,不是因為他那渣爹多守如玉,而是因為他的上被人下了毒,一種讓人斷子絕孫的毒。
雖說這毒能解,可卻假裝不知道,畢竟渣渣這種事興趣,救渣渣這種事沒興趣。
如今聽庭風一說,顯然這事兒他也知道,甚至驚瀾覺得他應該知道渣爹上的毒是怎麼來了。
短暫的震驚之後,庭風快速收斂的心神。
「這件事你是從哪裡知道的?你還知道些什麼?」
「你覺得我該知道什麼?我又必須知道些什麼呢?」驚瀾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皮球踢了回去,「或許我該這樣說,我不但知道渣爹上被人下了斷子絕孫的毒,我還知道你上也曾被人下了毒,我甚至知道你渾上下筋脈齊斷,難天年。」
庭風一愣,隨後蹙起眉頭,臉也變得凝重起來。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這個楚國公府看似簡單,其實水深的很。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你對當年的事知道多,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小看沈氏,不要小看家任何一個人,很多人並不像你想象中那麼簡單。比如沈氏,一個貌不出眾,家世背景普通,卻讓咱們父親拋下跟同甘共苦貌如花的結髮妻子多年,甚至驅逐嫡,任由後院坐大,這其中的緣由你可有細想過?」
驚瀾眉心微蹙,臉上閃過一狐疑:「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警告你昨夜的事不要再做了。沈氏好解決,前提是沈氏只是沈氏。」庭風說著,低頭抿了一口熱茶,語氣慢慢平復下來,「其實就算沈氏如今沒有懷孕,只憑翠玉嬤嬤的話也不了的,不過是徒增冤魂罷了。」
驚瀾眼裡疑更甚,正問,就見一小廝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奴才見過大爺三小姐,翠玉婆婆在自殺了,這是在現場發現的書。」
驚瀾面一沉,周頓時生出一戾氣。
庭風淡淡看了一眼,接過書,揮手讓小廝下去。
「不想看看裡面寫了什麼嗎?」庭風晃了晃手中的薄紙。
驚瀾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過是一張廢紙而已,有必要看嗎?」
翠玉婆婆連字都不認識,怎麼可能寫書呢?
庭風淡淡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說道。
過了一會兒,驚瀾抬頭看他:「你早就知道結果會這樣。」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庭風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
驚瀾突然發現真的太小瞧家這群人了。
「在這個世道,良心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想要保護好自己,那就只有把比自己變為惡鬼,不然的話還會有人像翠玉婆婆那樣無辜枉死。相信我,你的對手比沈氏不知道高出多個級別,如果沒有化厲鬼的覺悟,還是早早離開這裡吧。」
庭風無比凝重的看著,是勸說,也是警告。
他的手下意識上自己的左手腕,那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傷痕,那是曾經被人廢掉手腳筋脈留下來的。
那樣的傷痕他的上還有很多,跌落山谷,全骨骼錯位,那是年時天真的以為可以跟那些人斗,結果失敗后的懲罰。
這個楚國公府容不下弱者,想要活著,就只有踩著旁人的往上爬。
驚瀾看著眼前的庭風,眉頭鎖著,庭風的目的很清楚,他想借翠玉婆婆的死給上一課。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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