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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恬從外頭騎馬回來，玄大氅的雙肩落滿了雪珠。

    青頭最兩天也得騎出去跑上幾百裏，否則腳力就會損。

    到了上房，雙憐迎上來接裳。

    霍恬問：“夫人呢？”

    雙憐抿笑道：“夫人午睡還未醒呢！公爺進去千萬輕著些。”

    “還在睡？”霍恬笑了，“再睡天都黑了。”

    薑暖最近頗嗜睡，天冷隻能窩在家裏頭。

    又不會做針線，更不喜歡讀書，除了發悶發呆，還不如睡覺打發時間更好些。

    霍恬走進裏間，見薑暖臉向裏側躺著。

    走近了一看，睡得正香。

    霍恬卻不想讓再睡了，這樣下去，到了半夜怕是就睡不著了。

    因此手將扳過來，了的臉。

    薑暖的臉熱乎乎的，霍恬的麵頰則是涼的。

    薑暖不願地睜開眼，手推他道：“做什麽鬧我？人家睡得好好的。”

    “天都要黑了，別睡了。”霍恬刮的鼻子，“不然夜裏怎麽辦？”

    薑暖了個懶腰，眼睛笑道：“你不知道，雙憐可會服侍人了。

    午睡前給我按腳，按著按著我就睡著了。這一覺甚是香甜，解乏得很。”

    “不？晚飯要吃什麽？”霍恬擁著問。

    “喝粥就好了，我現在沒什麽胃口。”薑暖說，“這幾天就是想睡，偏偏上還覺得累。”

    霍恬忽然愣了一下，繼而問：“你這麽貪睡，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什麽？”薑暖皺著眉問，隨即悚然而驚，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自從生完棗哥兒，到如今還沒來過月事。

    因此也沒法兒拿這個做參詳。

    “我這幾個月可沒懶，”霍恬壞笑，“就算是廣種薄收，也該有個進項才是。”

    薑暖臉紅了，啐道：“你在外人麵前那麽那麽一本正經的，跟我淨說這些風話。”

    “我若是也跟你一本正經的，棗哥兒現在還沒個影兒呢！”霍恬笑，“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咱倆之前不就商量好，至要生三個的。”

    “不一定吧，”薑暖想了想說，“我除了貪睡之外也沒什麽別的征兆，你別逗我了。”

    “這有什麽難斷的，請個大夫來就是了。”霍恬說著便人進來，“請個大夫，要快的。”

    來的大夫是經常在霍家行走的，規矩都懂得。

    給薑暖診脈的時候隔著紗帳，手腕上須得蓋了帕子方才能診脈。

    左右手都診過了，大夫起道喜：“恭喜公爺，夫人乃是喜脈，已有一月有餘了。”

    屋裏的丫鬟婆子也都跟著道喜。

    霍恬喜上眉梢，說聲賞，不但這大夫得賞，全府上下通通有賞。

    薑暖心裏頭也高興，依著的心思，這孩子頂好是個孩。

    霍恬則不論男，隻要是他和薑暖的就好。

    第二日徐春君來看薑暖，有些日子沒來了。

    前幾日從姑姑徐瑯那裏得知陳思問的事，雖然不甚詳細，卻也猜得出岑雲初在宮裏又經了一場風波。

    到了薑暖這裏就聽說有了孕，於是徐春君便沒跟提起這事。

    怕薑暖擔心憂慮，了胎氣。

    想當初懷著棗哥兒的時候，正好趕上岑雲初被劫走。

    薑暖幾乎不曾胎，因此這次的事，徐春君絕不讓知道。

    “徐姐姐，你說也真是奇怪，原本我隻是貪睡些，沒有別的不舒服。

    可自從大夫給我診了脈，斷定是喜脈之後，今天早上起來我就開始惡心幹嘔。”薑暖道，“這未免也太聽風就是雨了。”

    “你如今貴，就該好好養著。”徐春君道，“害喜也有緩解的法子，我記得你懷棗哥兒的時候，就喜歡用酸果子惡心。”

    “那時候正是夏天，有酸果子吃，如今都是果脯餞，我嫌膩味。”薑暖道，“況且有蜂的也不宜多吃。”

    “倒是也不難辦，我們那邊碼頭上常有跑南邊的船，回頭我讓人問問，看能不能從南邊弄過來些。”徐春君說。

    “那就多謝姐姐了，”薑暖忙謝，“否則我們自己可費不了這麽大陣仗。”

    “對於跑船的來說，不過順手的事。那麽大的船，不至於幾簍果子都放不開。”徐春君說，“你也不必把這放在心上。”

    “徐姐姐，你午飯一定要留下來。有你陪著我還能多吃些。”薑暖央求道。

    “好，我本來也沒打算走。”徐春君說，“我今日來的時候給你帶了些年貨，雖然你們府上樣樣都有，可這也是我們的一份心意。

    有幾大簍福橘，雖然不是酸的，但勝在新鮮，你也可以嚐嚐。”

    薑暖和徐春君一同用飯，霍恬自己便在外書房吃了。

    雙憐帶著給個小丫頭，捧了食盒送過去。

    眼看著就要到了，跟那小丫頭說：“我的帕子不知落在哪兒了，好妹子，你去回頭幫我找找吧！

    我先把食盒提進去，別耽誤了公爺用飯。”

    小丫頭便把食盒遞給，沿著來路往回走去。

    雙憐喜滋滋地捧了食盒往書房走去，迎麵一個人走過來，正是韋玉。

    “韋玉哥哥，你忙什麽去了？”雙憐堆著笑問。

    雖然不想嫁給韋玉，卻也有意無意地結他。

    就像對這府裏的所有人，總是一副和氣態度。

    “把食盒給我吧！”韋玉對沒什麽好臉，不人都以為他是因為雙憐不願嫁他才會這樣。

    “韋玉哥哥，這是要給公爺送去的，”雙憐依舊笑盈盈的，“還是我來吧！”

    “公爺打發我來取的。”韋玉說：“你回去吧！”

    “這些事怎好讓你個男人家手呢？”雙憐側著，想要繞過韋玉。

    “公爺說了，閑雜人都不準進出外書房。”韋玉冷著臉說，“聽不懂是怎麽著？”

    雙憐見韋玉變了臉，委屈地說：“韋玉哥哥，你做什麽這麽疾言厲的？

    我來給公爺送飯，是奉了夫人的命。你這麽夾槍帶棒的，是衝我還是衝夫人？”

    “你裝綿羊了，”韋玉不吃這套，“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輩子為肝腦塗地也是應當。

    你別以為你是福伯的孫就有了倚仗。告訴你，你爺爺的安葬錢還是夫人出的呢！可不欠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