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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暖從宮裏回來幾天後,萬媽媽過來說雙憐終於開了口,說要見夫人。
薑暖便命人把帶過來,想聽聽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雙憐一張臉黃黃的,神很是憔悴。
走到薑暖跟前跪了下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溫順乖巧的樣子。
“夫人,我這幾天想明白了,我不該有非分之想,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薑暖聽這麽說,先在心裏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對的語氣也十分溫:“你起來說話吧!隻要你好好的,我們不會虧待你。”
雙憐卻不起來,依舊跪在地上,哭著說:“實則那日我尋死並不是要嚇唬誰,隻是覺得實在沒臉活下去了。
我一個弱子,無依無靠,哪敢跟主子相強?又一想,若是我離開這裏,又怎麽活下去呢?
既然是這樣,還不如一死了之。所以愧之下便尋了短見。
是我考慮得不周全,沒想到公爺和夫人的名聲,我如今實在是後悔得要死。
可天底下也沒有賣後悔藥的,所以隻能著頭皮來見夫人,求你寬恕。”
不得不說這雙憐的一張實在能說會道,如果不是出了這件事,所有人都還以為是個好的呢。
“你既然已經知道錯了,那就再好也沒有了,我和公爺也並不想追究你。
如今你過來也不是聽你認錯的,就是想問問你自己,可有什麽打算沒有?”
薑暖當然不能讓繼續留在府裏,但是多給些銀子,給一個妥當的安置,還是會毫不吝惜的。
雖然說到底是霍恬欠下的人,可一來夫妻同,他的事就是薑暖的事。
二來男有別,總不能讓霍恬跟雙憐麵對麵地說。
可一說到這個,雙憐就又開始掩麵痛哭不說話了。
“不知你可還有什麽親戚能夠投靠嗎?若是有的話,不管有多遠,我都會派專人把你送去。”薑暖說。
雙憐哭著搖頭,說:“我們家人丁單薄,隻有我父親這一支。
又僅有我一個兒。我舅舅舅母那裏是說什麽也不能回去的,還請夫人千萬別把我送過去。”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送過去的,既然你沒有什麽親戚可以倚仗,我可以把一離京城不算遠的莊子給你。
這是我和公爺商量好的,那莊子還不錯,一百多畝地,都是旱澇保收的田。
別說供你一個人了,就是再多養個五口八口也夠用了。
那裏房舍俱全,各樣都井井有條。
莊子上我再給你留幾個人,保證都是老實可靠的。也並不用你勞,隻需管著他們就好。
那地方雖然不是京城,可也不是什麽偏僻地方。你到了那裏之後,若遇見有緣的,結夫妻。
盡可以舒舒服服地過自己的小日子,雖然稱不上大富大貴,可不用人管著,自自在在的也很好。”薑暖於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雙憐卻有些猶豫,說道:“夫人的打算自然是好的,可是我一個年輕姑娘,哪懂得經營莊子呀?
萬一遇上不好的年景,或澇或旱,弄個不敷出。可怎麽好呢?
再說我上也沒什麽錢,莊子裏一年才收一季,隻怕是還沒收就先欠債了。”
薑暖聽了就說:“這個你也不必擔心,我不會讓你空著手走的,到時候一定會給你拿些銀子。”
薑暖遠稱不上足智多謀,可是心裏也打算得很清楚。
第一,絕不能讓雙憐留在府裏,也不能讓留在京城。
第二,又不能對太苛刻。盡可能滿足的要求,全當是報福伯的恩了。
不能最後讓人說霍恬恩將仇報,心狹窄得不能容人。
損失些銀子田地有什麽要?
名聲一旦損了,多錢也買不來。
“你若是同意呢?那莊子給你,我再給你一千兩銀子。
就算是到時候莊子上有些事,你還有這些銀子可以傍。”薑暖說,“你覺得嗎?”
“若是夫人能再給我一鋪子,我就真的可以安心了。”雙憐在心裏盤算得可清楚了。
田莊雖好,卻隻能讓溫飽。
一千兩銀子,也隻能讓自己比那些販夫走卒強一些。
除此之外,必須保證有個能賺大錢的進項。
這樣才能保證真正的一輩子食無憂。
“但不知你想要個什麽鋪子?”薑暖並沒有吃驚,之前就想到雙憐不可能那麽輕易就滿足。
何況在之前,薑暖就早已經曆過薑晴母那樣貪得無厭的人。
“夫人,不如就把城南那間小金銀鋪給我。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若是再沒有銀子錢傍,那可就太淒慘了。”雙憐也不藏著掖著了,這可關係到一輩子。
何況是薑暖先把話挑明了的,又何必客氣?
這個時候不多要點兒東西,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就算現在不要,難道薑暖他們還會念自己的好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是誰一輩子都有機會這麽獅子大開口的。
“那間金銀鋪子我做不了主。”薑暖搖頭,“你若是要個瓷鋪子、綢緞鋪子,我倒還能說了算。”
雖然霍恬已經把所有產業都給了,並且無論如何置,霍恬都不會有一句埋怨。
但薑暖知道,一旦輕易滿足了雙憐,就會變得更加貪得無厭,還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這個時候必須要難為一下才行。
“那夫人就和公爺商量商量吧!我祖父救公爺的命可不止一回,難道公爺的命連個金銀鋪子也不值嗎?”雙憐很有心機,知道薑暖夫婦之所以這麽順著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
“公爺出去辦事了,等他回來,我跟他商量商量,再給你答複,你先回去吧!”薑暖也有些累了。
何況不願肚子裏的孩子麵對這麽貪婪的人。
雙憐沒再說什麽,乖乖地站起走了。
等快到午飯的時候,霍恬從外頭回來,薑暖便把事跟他說了。
“給吧!”霍恬痛快地說,“算是給福伯在天之靈一個代,也算是了結了我的一樁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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