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鄭無疾向各個縣令提出要興辦義學的事，無人反對。

    鄭無疾便讓吳先生負責督辦此事，又對他說：“勞煩先生到各去時，替我挑選幾個正直能幹的人，有幾個能隨機應變，也得有幾個一筋認死理的。”

    鄭無疾他們來到這裏有許多事要辦，邊得力的人太是不行的。

    此時吳先生已經幫宋婆子在衙門不遠立了個茶棚。

    一來是他早就應下的，二來這茶棚迎來送往的能聽到不閑話。

    全當是設了個報點。

    此外，鄭無疾讓吳先生到各縣去督辦義學，不單隻是去做這一件事。

    更是方便深了解各縣的況，最好是把每個縣令都清。

    知己知彼，勝算才能大。

    吳先生走了之後，鄭無疾回的後院。

    見徐春君正在桂花樹下做針線，便走過去說：“再過一個月，這桂花也要開了。記得你喜歡吃桂花蓮蓉糕，到時候做些新鮮的。”

    徐春君抿一笑，問道：“大人不忙嗎？”

    “剛派了吳先生下去，”鄭無疾笑嗬嗬地說，“我可不能表現得太勤勉，否則該人警惕了。

    何況因五皇子降生，聖上大赦天下，除死刑和流放三千裏以外的，其餘的犯人都赦免回家了。”

    “吳先生可真是辛苦了，”徐春君道，“崔氏那件案子也多虧了他。”

    鄭無疾聽了，忍不住壞笑，小聲說道：“吳先生恐有出賣相之嫌，我見那宋婆子對他很是有意。”

    徐春君也不掩口，隨即正道。：“吳先生做慣了閑雲野鶴，怕是不喜歡有家室之累。況且他是咱們的師長，斷不可再這樣取笑了。”

    鄭無疾點點頭，不再說這事了，問徐春君：“你手上做的是什麽活計？可又是在給我做鞋？這東西最累人了，給下人去做吧！”

    “我做也是應該的，不然整日閑著有什麽意思？”徐春君很喜歡做針線活，徐家的兒，包括徐瑯在，自就被教導以紅為要，“況且就要到大人的生辰了，依禮也要做一套衫鞋的。”

    鄭無疾聽這麽一說，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若是你不說，我幾乎都忘了。”

    “大人太忙了。”徐春君說，“想不起來也是有的。”

    鄭無疾著下思忖了片刻，說道：“既然是我的生日，那可得好好利用一下，不然就太可惜了。”

    “大人又想在這上頭做什麽文章？”徐春君笑著問。

    鄭無疾湊到徐春君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篇話，然後笑瞇瞇地問道：“夫人覺得這主意怎麽樣？”

    “果然是好主意！”徐春君的眼睛也亮了，“咱們還可以來個連環計，一環套一環，這場戲足能唱到明年年底。”

    鄭無疾拍手笑道：“知我者，夫人也！如花眷，知己紅，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府裏兩個買菜的婆子恰好從旁邊經過，小聲議論道：“咱們這知州大人也隻在堂上的時候有那麽一時半刻的威風，回到後宅知道圍著夫人轉，沒一點兒架子。”

    那一個說：“怪不得人家都說越怕老婆的男人越是發達，瞧瞧我家那個死鬼，看著我倒像看仇人，也隻配牽驢挑糞！”

    徐春君和鄭無疾在上任之前，經由各地就已經發現了這陳州的幾大弊病。

    一為土地兼並，二是經商壟斷，三責朝廷政令難申。

    想要給陳州改換天地，絕非一朝一夕能辦得到。

    但也有一樣，隻要陳州變了，這天下也就隨之變了。

    淮王的黨羽被掃盡，朝中大臣至有半數換，局麵必然為之一新。

    這時紫菱沏了茶，又一個小丫頭端著一盤果子上來，笑著對徐春君和鄭無疾說：“姑娘，姑爺想必是口了吧，快潤潤嚨再說。”

    徐春君就問：“怎麽不見你家妞兒？”

    “在後邊假山掏蟋蟀呢！”紫菱說，“哪有半點孩子家的樣？整日裏淘氣得要命。”

    “小孩子可不就是喜歡玩兒。”徐春君說，“何況孩兒家懂事早，其實淘氣不了幾年。”

    紫菱又說：“前兒姑娘讓我查實這州中有多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我已經攏過了，共有兩萬六千三百八十二位。”

    在京城的時候，紫菱也一直幫徐春君管家，能看得懂賬目。

    鄭無疾聽了就問：“夫人這是要做什麽？”

    徐春君笑道：“大人會完了這陳州場上的人，接下來那些商戶也會紛紛前來。

    隻是還沒到大人休沐的時候，他們不好輕易登門拜訪。

    既然羊送上門，多也要薅下一把羊來。

    我紫菱把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統計清楚，是想著等到重節的時候，給這些老人送酒送棉。

    至於這錢麽，當然是富商老爺們出了。”

    這些商人登門自然是要賄賂長的，鄭無疾又不能真的貪汙，但是白白放這些人走又太不劃算。

    這些商人與員勾結，多積不義之財，適當的敲一敲竹杠未嚐不可。

    反正各地員都有向當地商戶鄉紳募集善款的先例，且又有宣揚孝悌之責。

    “好主意！好主意！”鄭無疾掌大笑，“些許錢財對這些人來說稱不上九牛一，可對普通百姓人家來說，一棉卻是大事。

    我本來也有意做一個沽名釣譽之輩，好大喜功之徒。

    所以這一步棋非走不可。”

    鄭無疾早和徐春君商量好了，到陳州來絕不能以鐵麵清的份示人。

    就是要亦正亦邪，讓對方分不清是敵是友，然後渾水魚，伺機而。

    這時離吃午飯還有些時候，鄭無疾到前麵去再料理些公事。

    徐春君也想著該給家裏寫信了，他們到這裏也已經半個月。

    得告訴家裏人一切平安，他們切勿掛念。

    阿蓑去拿文房四寶過來，就在院中的石桌上寫。

    院中有微風，墨跡容易幹。

    寫完了就可以裝起來，寄出去了。

    徐春君給家裏寫信，報了平安後，又給三姑姑和薑暖單獨各寫了一封。

    沒有給岑雲初寫，覺得淮王極有可能查看他們寄出的信件。

    和岑雲初最好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