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冬天即將結束的時候，季缺回到了云雪宗里，繼續當起了門房。

他回來的時候，其余一些廚子、門房、裁、馬夫等打雜的，皆對他有些小議論。

他們基本已確定了，季缺這小門房是有后臺的。

不然一個門房，能晚這麼久回來，管事的一句話都不說？

對了，去年還拿了雙倍工錢，憑什麼？

總不能只憑長得俊吧？

羅老頭兒看見他回來后，笑呵呵道：“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季缺回復道：“怎麼可能，這麼好的差事怎能說放就放！”

隨著春天臨近，籠罩在云雪宗的寒意已漸漸退去，宗門的樹枝陸續冒出了芽，一片喜意。

與之同時的，來看季缺這小門房的宗門弟子也多了不。

薛老頭兒想起了當初自己對季缺的告誡，“你玩不過們。”的這類話，一時有些尷尬。

他以為這是只羊，沒想到卻是頭狼，他已開始擔心這些宗門弟子起來。

他恨不得對這些年輕弟子說：“別去，你們玩不過他。”

這小半月時間，季缺自然又見到了白。

兩人來到了之前埋藏鹿的冰層附近，發現四周結霜的荒草泛著微紅的澤，連綿一片，如湖泊一般，很是好看。

這些荒野大山，如果沒有匿著那些鬼東西的話，有的時候還真是風景如畫。

冰層被破開，鹿在里面保存得新鮮，上面的冰渣看起來如水晶一般。

兩吃貨很自然的把剩下的半頭鹿全吃了，因為這次工準備充分，于是這剩下的半頭鹿不只是烤，還燉了和紅燒了。

當然，兩人一時因為吃得太多，又撐得夠嗆。

結果在散步消化的時候，季缺發現之前的那群鹿又出現了一頭新的首領。

那頭鹿看著兩人，和它的上一任很像，眼中帶著漠視和倨傲。

季缺看在眼里，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它在瞪我？”

白傻乎乎道：“有嗎？”

“嗯，有的，下次我們就吃它。”

于是兩人這散步消化的途中，已然定下了下一頓大餐的食材。

季缺知道，當這里的東西吃得膩味時，差不多就是他離開的時候了。

不過老廚子因為副宗主死掉已被開了，這新廚子據說是皇城某個大酒樓里來的，弄的菜味道著實不錯，鮮香麻辣、清淡可口的都有，著實夠他吃好一陣了。

......

另外一邊，白靈霜在宗門的名聲逐漸響亮起來。

當初加云雪宗時可以說十分低調，除了宗門幾個高層外，并沒有多人知曉的存在。

而過完年后，加云雪宗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宗門上下自然是議論紛紛，因為確實很出名，比不宗門里的大人都出名。

在北地的年輕一輩修士里，確實沒有幾個人能及得上，無論是天賦還是外在。

可以說，是北地年輕天驕里最為閃耀的那幾顆星辰之一。

年輕弟子對其自然更多關注，就連季缺這個門房都時常聽見的名字。

季缺大概理解這些年輕弟子的心。

其實整個云雪宗說來說去和前世的學校相似，特別有高中、初中的覺，學校里哪天忽然轉來了一個很漂亮很有名的轉校生，總是不了議論的。

白靈霜也不再深居簡出，偶爾會在宗門面，走到哪里自然會引起一片關注。

當然，也沒多人注意到還有一個親妹妹在宗門。

白靈霜認為，白既然想平庸下去，那就讓看看平庸的落差。

不過白有沒有落差倒是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竟然有些睡不著了。

雖然知曉了白自甘平庸的想法，可是依舊很難接對方和季缺混在一起這件事。

選個平庸的人可以，可不能是這個人。

和自己有過婚約的人呆在一起，怎麼看怎麼有種故意針對的覺。

白靈霜不由自主想起季缺竟然拒絕了，并說了“呵呵。”兩字的事，忍不住有點悶氣短。

自小就是天之驕子，眾星捧月的存在，從來都是拒絕別人，很，甚至可以說沒有人這般暴的拒絕過。

這種方式很稚，不過不得不承認有效。

他確實引起了的注意。

輾轉反側之后，白靈霜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不介意去親自找他，并給他一點甜頭。

會讓自家妹妹看清楚，不過是季缺眼中的替代品，或者說是工。

只要愿意，季缺這種平庸且又貪婪的人，可以說是召之即來的存在。

有的時候，平庸本就是種過錯。

做了決定后，白靈霜很早就起床了。

梳洗了一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些興。

這讓想起了小時候和白爭玩的時候，白想要的，多出會生出些興趣。

這天，季缺照例坐在那藤椅上，守護著丹房的安危。

這種平凡且又重要，還包吃包住的職業總是讓他很有就。

季缺不得不慨，今日除了幾只鳥想以砸死他外，還真是平靜祥和的一天。

結果這時，一陣議論聲響起。

接著，就有一個姿態綽約的年輕子出現在了視線里。

他就從這些議論聲中，聽到了“白師姐”之類的稱呼。

這段時間，不宗門弟子早已將白靈霜視為了偶像，或者說宗門的“大師姐”，未來云雪宗的掌權者。

是的，云雪宗是有大師姐的，可是和白靈霜這個“轉校生”相比，實在是太弱了。

青玉榜上的天驕愿意來云雪宗修行，本就是一件頗為意外的事。

“原來是。”

季缺對白靈霜并沒有多好印象，不管是第一次對方派了個不知禮數來送燒餅的丫鬟，亦或最近一次又是這丫鬟登門求見，都讓他到了傲慢和無禮。

下人都這般如此，主人想必也是驕縱慣了的大小姐，這讓他之前因為婚約對生出過一點點幻想的好，也因此煙消云散。

之前雖然在李雨霖的室前聽見了對方的求見，可那時他并沒有看到對方的長相，所以說，這算是季缺第一次看到了白靈霜這個人。

和傳聞中一樣清冷、高傲，除了眉眼間和白夫人、白有些相似外，讓他提不起多興趣。

對方那一副“俯瞰”的眼神，著實讓他不太冒。

而這個時候，白靈霜偏偏走了過來。

“這是要去煉丹？”

季缺剛打算讓對方登個記什麼的，結果對方已站在了他面前，說道：“你跟我來一下。”

這聲音有點像命令。

這個時候，四周一下子議論紛紛起來。

“不會吧，這小門房前兩天才和一個剛門的漂亮小姑娘出雙對，如今怎麼又和白師姐扯上了關系？”

“不會就因為長得俊吧？”

“怎麼可能，我們這是修行宗門，長得俊就能為所為？”

“我早打聽過了，這小門房是有后臺的，不然師姐們怎麼會來看一個門房。”

“放屁，本師姐就是因為他長得俊才來的。”

旁邊的師姐不留余地的打了這位發酸的師弟臉。

氣氛一時有些焦灼，宗門和冰雪天驕師姐和小門房的糾葛，怎麼聽怎麼有一種帶的閑書的味道。

季缺困道：“有事？”

“自然是有事。”白靈霜冷淡回答道。

之后，季缺跟著對方去了，來到了丹房后的一片荒地上。

“季缺，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青黃接的草間，白靈霜清冷說道。

季缺點頭，說道：“算是吧。”

白靈霜說道：“說吧，你還想要什麼？”

季缺說道：“什麼什麼？”

白靈霜眼神微寒，說道：“你從小鎮來到天仁城，又從天仁城費盡苦心來到這里當門房，你不會說這全是巧合吧？”

“你是有些稚的手段，我承認算有效，所以我如今來見你了。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想要的，白那傻丫頭給不了你，你也不用在上花心思了。”

說著，走近了一點，說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季缺看著的臉，確實算是繼承了白夫人的貌，可以說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和白有些相似，而口曲線確實高聳，可以說風姿綽約。

可是這和寧紅魚比起來，又遜了幾分，反而不如白那種單純可加平讓人記憶深刻。

對于季缺來說，反而有點太過平衡，顯得無趣。

或者說，他本來主觀的對印象不好，對難生好。

而如今所說的話，的神，又證明了他對的印象并不主觀，而是很客觀。

這時，季缺忍不住回應道：“白姑娘，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在這里當門房，恰好只是一種巧合。我之前并不知道你和白也在這里。”

白靈霜忍不住笑了，說道：“有的方法其實用一次就夠了，多了未免顯得膩味。也許你不服，覺得那份婚約不該就那樣結束，可我只想提前告訴你，這件事取決于你的態度和位置。

我一句話，可以讓你為外門弟子，甚至將修煉心德傳給你，如果將來你真的尚可，我會估量那份婚約，怎樣，不用再繞彎子做那些無用功夫了。”

季缺皺著眉頭，最后吐出一口氣，說道：“白姑娘，有沒有人告訴你，太過自是一種病？”

白靈霜秀眉微蹙。

“那份婚約早就結束了，銀子我都花了，你在這里自說自話什麼病。而且對于你，抱歉，算我口味獨特，著實沒有太大興趣。”

聽完季缺的講述，白靈霜反而笑了，說道：“我說了，你這種戲法用多了就膩味了。”

季缺痛苦的了頭發，說道：“我也說了，我對你沒有興趣，你不要多想，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產生什麼興趣。

我當我的門房，你當你很有前途的高手，和我有什麼關系？”

“那你纏著我妹妹什麼意思？”白靈霜質問道。

季缺眼神變得認真了一點，說道：“大小姐，我和二小姐相，那是我和趣味相投，怎麼，這事和你有多大聯系？就因為一封已退掉的婚約？”

“等等，你該不會認為我是因為你和二小姐往來吧？”

白靈霜眼神一凜，說道：“難道不是？”

季缺一頓無語，拱手道：“放心，不是，我來云雪宗只是巧合，我和二小姐心和你這位大姐沒有任何關系。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對你產生任何非分之想，煩請大小姐你放寬了心。”

“如果大小姐今日找我說的是這些，真的不必了。”

說著，季缺轉就走。

“站住！”

白靈霜忍不出出手，要去抓季缺的肩膀。

季缺肩頭一，想要躲開，結果轉瞬變幻方向，要抓個正著。

結果下一刻，白靈霜忽然不彈了。

緣于季缺的一手指離的咽只剩下了一丁點的距離。

那手指看起來很正常，就是書生慣有的修長手指，可卻讓到了威脅。

它就像一柄細劍，能輕易的貫穿的咽，以至于嚨的都栗起來，起了一層皮疙瘩。

兩人像是靜止了一般。

風吹過草地，如浪涌，而季缺和白靈霜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如一幅畫一般。

幾個忍不住來看熱鬧的宗門弟子遠遠看著這一幕，也呆住了。

“這是......”

“調戲？”

下一刻，季缺收回了手指，白靈霜還保持著那個姿勢。

“我說過了，我對你沒興趣，你這樣來我，小心我告你非禮。”

說著，他就離開了。

白靈霜傻傻站在那里，看著季缺走在荒草間的背影，心一片駭然和五味雜陳。

原來一切是想錯了？

他說的也許是真的，他來這里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其他原因，最為關鍵的是，他很有可能是一個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能傷到自己的那種。

這一刻，白靈霜想到季缺說起白時的認真模樣，不得不承認，嫉妒了。

自己的妹妹第一次擁有了無法奪來的東西。

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