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婪能說出這種話，說明那一刻，他是真的可以做到。

    隻要他想，絕對的上位製可以讓袁斯直接混不下去。

    可饒是如此，袁斯撇過頭去看了一眼，對上楚鳶通紅的眼神，他著頭皮說，“反正我現在和流浪街頭也沒區別，你盡管去封殺我吧！”

    尉婪驚呆了，沒想過一個大學生敢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什麽，這種語氣讓他認定了袁斯就是對楚鳶有什麽不該有的念頭，於是男人著車窗對楚鳶說，“楚鳶你給我下車！”

    “命令我？”

    楚鳶坐在副駕駛，抬頭笑。

    那一瞬間，仿佛不遠大地震了一下。

    楚鳶對著尉婪說，“喜歡你真是我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尉婪，從今天起，我對你的意和好悉數全收，你要贏是嗎？那我親手輸給你吧！”

    說完這句話，楚鳶替袁斯換了個檔，“走！”

    袁斯小心翼翼踩了一腳油門，打轉方向盤，在尉婪因為楚鳶這句話發呆的時候，開著車子將帶走了。

    你要贏是嗎？那我親手輸給你吧！

    他們之間的曖昧，是一場征服與被征服的較量。

    尉婪以為，他們都對彼此有著相當強烈的和吸引，隻要這份濃烈的沒有褪去，那麽他們的就不會消失。

    可誰曾想，楚鳶親手放棄了。

    尉婪腔裏仿佛有什麽在不停地痙攣著，眼睜睜看著車子開遠，把楚鳶最後一氣息都帶走了。

    站在那裏，尉婪的表茫然，好像一個走丟了的兒。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向來不會出這樣隻剩下一個人的表。

    楚鳶，你曾經離開我邊那麽多次，我都有絕對的把握，我還能再抓住你。

    可是這一次，為什麽……我覺你真的回不來了。

    ******

    楚鳶回到自己的家裏，袁斯替拉開車門，人攥著領往臥室跑，最後要關門的時候，看見了跟著跑上來又在臥室門口剎住腳步的袁斯。

    他臉上的擔憂那麽明顯。

    理了理頭發，楚鳶站在臥室裏看著他，“你在看我笑話嗎？”

    “我確實應該笑笑。”袁斯手指無意識地握拳頭，“本來你就把我姐姐害得進監獄，現在有人可以收拾你，我覺得我應該笑出來才對。”

    可是為什麽。

    他竟然一點都不開心。

    是因為看見掉眼淚了嗎？

    袁斯了口氣，“不過現在你是我領導上司，我等你晚上睡著了，我自己著笑。”

    楚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能覺到袁斯傳達過來的善意，於是嘟囔著，“我可一點不傷心。”

    “你這不還是哭了嗎？”

    “你不懂。”

    楚鳶用力地說，“我原本以為，尉婪就算無，但是對我也會留有幾分意……”

    卻沒想到，尉婪是個徹頭徹尾麻木的人，他毫無人，更別說要對別人留了。

    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一個人可以在尉婪邊留下來，或許大家都知道尉婪是什麽子，倒是，稀裏糊塗和他做了易，連同心一起了，了最傻那個。

    “在季遇臣上吃過苦頭了，我不能再跌倒一次。”

    楚鳶對著袁斯的口了，“今天給你做了個反麵教材，你以後談可千萬不能再自作多了，懂嗎！”

    “他弄疼你了嗎？”

    袁斯忍了很久，最後用艱的聲音問出這句話。

    楚鳶撐著的笑容一愣。

    疼？

    怪陸離的畫麵掠過腦海，碎片的，黑白的，顛倒的，就仿佛一臺太老舊以至於壞掉後無人維修，接收不到信號的電視機，連畫麵都是不停地跳閃的。

    好像記不起來疼。

    隻記得窒息般的覺，太快了，一瞬間閃過去，難以捕捉。

    那覺陌生又悉，就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和尉婪就已經認識過。

    低下頭去，楚鳶扯了扯角，自嘲地說了一句，“倒是不至於多疼，就是早上醒來以後比較酸脹。”

    難道尉婪很溫？袁斯臉都白了，轉開臉去恨恨地說了一句，“一定是他活太差。”

    “……”楚鳶覺得袁斯這個角度新奇的，難怪男人最懂怎麽刺傷男人。

    剛還想琢磨琢磨自己裏奇怪的悉是怎麽來的，就有人打電話過來，仔細一看，居然是江雪。

    抓著手機大喊，“不好了楚鳶，裴卻懷，裴卻懷公開了！”

    公開？

    楚鳶一驚，“什麽公開？”

    “你現在快來劇組啊！”

    江雪都快哭出來了，“上次秦威那個事之後，他不是住院了嗎？住院期間發火要把我們統統封殺，這部劇也被雪藏，裴卻懷不想讓大家的心白費，於是一個人站出去公開對抗他們了！”

    “公開，公開是指……”楚鳶想到了什麽，呼吸都跟著暫停了，“難道他把——”

    “是啊！”江雪報了個地址，正是他們劇組拍攝場地，現在外麵圍滿了記者，都是因為裴卻懷引起的轟，“他把秦威的事公開了！”

    秦威那件事倘若公開，整個圈子都要抖三抖，何況如果公開失敗了，裴卻懷絕對死無葬之地啊！

    他以一己之力對抗資本？他撕開自己的，把那些最恥辱的事攤開在公眾麵前，值得嗎！

    都已經爬到這個地步了，都已經擁有那麽多為了他瘋狂的，可以稱作萬人之上的他，要親手毀了他辛苦屈辱得來的一切嗎！

    楚鳶立刻上樓換了一件服穿，隨後對著袁斯大喊，“送我去劇組！我把地址發給你！”

    袁斯還沒回過神來，“去哪？”

    “劇組！找裴卻懷！”

    裴卻懷名號響當當，袁斯一個大學生怎麽會不知道，他下意識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麽事？”

    “可能會引起整個娛樂圈炸的事……”

    掠過楚鳶腦海的是裴卻懷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和他向來疏遠冷漠的雙眸。

    和裴卻懷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他是最晚來到事務所的，和別人的聯係也一般般，難以接近。

    無法想象裴卻懷那樣清冷的一個人，豁出命去是什麽樣子？

    楚鳶心都在抖，跟袁斯重新從家裏出發，去事務所裏的不被監視的特殊頻道裏給大家發消息。

    【栗子】真的假的？我現在去上網！

    【妤醬】有需要幫忙的嗎？

    【小鳥】妤醬能幫我聯係一下宋存赫嗎？

    【妤醬】好！

    【桃子】小鳥，你現在過去也要小心，萬一人多起衝突！

    【HS】我過來一趟吧，給你當保鏢。

    【小鳥】多謝大俠！

    聯係完事務所的人，小鳥打開手機，想要去點開微博，卻發現微博已經炸了，打不開。

    打開別的新聞社app，也是一個結果。

    裴卻懷到底料了多？他的事有那麽轟嗎？也不知道是真的炸了，還是資本將所有的都控製了，不準消息泄出去？

    楚鳶在心裏給裴卻懷祈禱，等到了劇組的時候，大老遠就看見無數的記者圍在那裏，把那麽大的劇組圍得水泄不通，江雪被迫躲在一個很小的化妝間裏，邊上還站著一個vera，看見裴卻懷曝的時候人都傻了，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會把自己得到的一切親手打碎！

    記者們發出一陣，“有人來了！”

    “誰啊誰啊？”

    “開跑車的……”

    話音未落，馬達的轟鳴聲蓋住了他們的議論聲，鎂燈下，從跑車駕駛座上走下來一個帶著年輕氣息的白皙男子，他繞道副駕駛座，便有人踩著高跟鞋幹脆利落地下了車。

    車門一關，所有人呼吸一滯。

    娛樂記者認出來了，“是楚鳶！”

    “當初香水發布會上跟vera板的楚鳶！”

    楚鳶將頭發統統都理到了一邊，看見有人圍住自己，“楚鳶小姐，你注冊了裴卻懷的司機這個賬號，是不是也參與了一係列資本的運作？”

    “你跟裴卻懷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裴卻懷選擇在這個時候曝？”

    “裴卻懷那些照片是真的還是假的？現在影帝人設崩塌，你是如何看待的？”

    “滾！”

    麵對大家如同竊賊一般企圖從上挖出點什麽的表，楚鳶隻有一個滾字作為回答，而一說滾，更激了，舉著攝像機不肯放下，無數人想上來。因為賀守還沒來，袁斯第一次當上了保鏢，他也是人生頭回經曆這麽大的場麵，用手攔在楚鳶麵前替開路，隨後看見了化妝間的江雪大喊，“楚鳶！”

    “裴卻懷呢？”

    “被人拉走了！”江雪滿臉都是擔憂，“裴卻懷被秦威的人抓走了！他曝了那些照片，說都是秦威迫的，我驚呆了，為什麽會這樣！”

    鮮亮麗的大明星，原來隻是一張可憐下賤的皮囊。

    楚鳶倒涼氣，“現在是裴卻懷把所有的曝以後大家在圍堵你們嗎？他本人被秦威抓走了？”

    “沒錯……”江雪對著楚鳶說，“你來之前十分鍾，當著所有人的麵，裴卻懷被抓走了，現在被關在那個雜間，我們不敢出手啊，那幾個保鏢還打我們。”

    江雪手上有著手印，想來是衝上去結果被人推開了，說，“你想想辦法，裴卻懷瘋了，他什麽都不管了！”

    這哪裏是瘋了，這本是不想活了！

    楚鳶扭頭，頭一次覺得可怕，外麵那麽多鎂燈閃爍，而這一切，在裴卻懷眼裏，都是他演藝生涯倒數的燈吧？

    一盞一盞滅下去的時候，裴卻懷這個名字也會跟著灰飛煙滅了吧？

    沒有一家願意為了裴卻懷出頭……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喊聲，“都讓開！秦威呢！我要采訪秦威！”

    “秦老爺也是你能采訪的？”

    “還不如挖挖裴卻懷過去陪睡的黑料，哈哈。”

    “秦威幹了這種事，為什麽不坐牢？”

    “誰敢報道啊，花錢我們，我們敢寫他一個不字，就要遭殃咯！”

    “我敢寫！”

    這聲音洪亮，如同炸彈炸穿了全場！

    不遠，有人開著一輛麵包車，車門一開，跳下來好幾個帶著機械的人，顯然是記者，領頭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大喊著，“我來采訪啦！楚鳶在哪！”

    小姑娘居然認識？

    楚鳶舉手，“我在這裏！”

    “哦呦！”小姑娘雙手抱在前，“你好，我是鼎天娛樂公司的，我媽媽托我過來找你，說是有秦威的黑料可以采訪！”

    鼎天？那不是大名鼎鼎的娛樂嗎？

    楚鳶眼睛亮了，“請問你媽媽是？”

    “哈哈！芳芳是也！我媽媽和唐詩阿姨的關係很好哦，唐詩阿姨給打了一個電話，我這不就來了嗎！”

    小姑娘看了一眼雜間外麵守著的保鏢，指著他們說，“給我拍那裏！標題名字我都想好了！做娛樂圈的小黑屋。聽說秦威帶人把裴卻懷關在了裏麵不讓他接著料，把門砸了，我要讓秦威幹過的所有事天下皆知！”

    全場所有人倒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