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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遼府。

  種世衡等人被王曾驅趕下去收拾各自的儀仗，寇季帶著王曾一個人進了遼府城主府。

  坐定以後，奉上了茶點。

  王曾突然開口，「寇小子，你是不是提早就跟家商量好了，家分封諸王，是不是你的主意？」

  寇季失笑道：「王公，你也太高看我了。分封諸王的事，那是家獨有的權柄，我可不上手，更沒辦法跟家商量，家也不會跟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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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時間跟家商量。」

  王曾不屑的道：「你當老夫是三歲小孩？你若是沒跟家商量好，剛才為何讓天賜那小子謝老夫？」

  寇季坦言道：「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你應該清楚。家和我還有大事要做，在大事沒有做完之前，家不可能讓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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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這個王爵，回頭恐怕要落在我兒子上了。」

  王曾聽到此話，陷到了沉默，許久以後，盯著寇季道：「你小子果然深得家信任。現如今，你和家不用通氣，就能猜倒對方在想什麼了。

  老夫萬分佩服。」

  寇季撇了瞥，無奈的道：「有什麼好佩服的？我十數年苦功，換來了一個王爵，結果一天也坐不了，就要傳給寇天賜那小子。

  以後甚至沒辦法從那小子手裡搶回來。

  我覺我就是那小子雇的長工。

  幫他賺錢，幫他積攢家業，幫他建功立業。

  到頭來他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萬貫家財，當王爺的覺。

  你說我虧不虧？」

  王曾一愣，失聲笑了，「你這麼說，還真是。你還真相是寇天賜那小子雇的長工。」

  話說到此，王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沒了。(5,0);

  「你小子是在譏諷老夫？」

  王曾瞪著眼質問。

  寇季愕然道：「王公何出此言？」

  王曾冷哼了一聲道：「你十數年的功勞苦功，老夫數十年的功勞，難道是無用功？！」

  寇季聽到這話，失笑道：「王公你誤會了。」

  王曾哼聲道：「老夫沒有誤會。你小子出仕十數年，就已經是王爵之，老夫出仕數十年，如今參知政事的位置都坐不穩。

  你小子在老夫面前埋怨來埋怨去的，難道不是在暗中指責老夫是一個無用之人，做了數十年無用之功？」

  寇季嘆了一口氣，認真的道：「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王曾瞪著寇季道：「你就是這個意思！」

  寇季見解釋不清，就只能聳了聳肩膀，道：「好吧……我就是這個意思……」

  王曾猛然起，喝道：「士可殺不可辱，走，出去比劃比劃。」(5,0);

  寇季翻了個白眼，幽幽的道：「王公，咱能不能聊正事？」

  王曾瞪了寇季一眼，重新坐下。

  寇季嘆氣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平衡，可是咱們的王爵是拿功勞換回來的，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

  所以你心裡再不平衡，也沒有用。

  你若是能用命幫大宋拼出一個萬里疆土的話，相信家也能給你封一個王。

  再者說，家給我們封王，也不僅僅是賞賜我們，其中還有一些其他的意思。

  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一群功高蓋主的武將，丟在四野，任其自生自滅，遠比留在汴京城干涉朝政，對朝廷更有利。」

  王曾聽到了寇季此話，嘆了一口氣道：「老夫也不是覺得心裡不平衡。老夫只是覺得，為數十年，像是做了數十年無用功，心裡不舒坦而已。」

  寇季眉頭一挑，看著王曾靜等下文。

  王曾也沒有賣關子，坦言道：「老夫出仕的時候，夙願就是收回燕雲十六州，讓我大宋國富民強。(5,0);

  老夫出仕以後，為此努力了數十年。

  可國隨富，國庫里卻沒有半點存錢，甚至還有欠款。

  民倒是強了，可只有老夫的故鄉和汴京城。

  燕雲十六州不僅沒奪回來，還差點丟了河間府和大名府。

  若非你小子出現，老夫的畢生夙願，恐怕這輩子也難以完。」

  說到此，王曾盯著寇季道：「還是你小子厲害，出仕以後，大小事折騰了無數，不僅國富了，國庫里的錢財都堆山了。民也富了，不止老夫的故鄉和汴京城一城一地，大宋有許多城鄉，都因為你小子的緣故，富裕了起來。

  甚至連昔日狂殺漫天的河西，如今也了我大宋一巨大的糧倉。

  至於收復失土，你小子就做的更好。

  你小子不僅拿回了燕雲，還拿回了大理、興慶府，乃至於整個遼國和高麗。

  讓我大宋的疆土足足增添了十六。

  你小子可是我大宋立國以來，第一功臣。」(5,0);

  寇季聽到王曾將自己捧的這麼高，心生警兆，他狐疑的盯著王曾道：「王公，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大宋能有今日，是所有人的功勞，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若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家只需要封我為王就足夠了，又幹嘛封其他人？

  家準備封那麼多王爵，就說明大宋能有今日，是我們所有人的功勞。」

  王曾盯著寇季道：「可這些封王的，不是你小子一手提拔的，就是跟著你小子混功勞的。」

  寇季果斷道：「曹公可是憑藉著自己的實力……」

  寇季話還沒說完，王曾就打斷了他，「若是沒有你革新兵制，沒有你造出火槍和火炮，曹瑋就算再多活二十年，燕雲十六州也只能看看。」

  寇季緩緩搖頭，「火槍和火炮只是恰逢其會，此已經有了雛形，縱然是沒有我，遲早也會造出來。

  至於革新兵制，那也是家勵圖治的功勞。

  我只不過是從旁協助而已。」(5,0);

  王曾瞥了寇季一眼，「說你小子有功，你小子就有功，謙虛個什麼勁兒？你以為你將所有的功勞都推出去，大家就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立了什麼功？」

  寇季撇了撇，沒有說話。

  王曾直言道：「立功了就是立功了，沒有什麼好推的。」

  寇季盯著王曾道：「王公，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可不是那種喜歡阿諛奉承的人。你現在說出這麼一番阿諛奉承的話，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拜託我？」

  「咳！」

  王曾乾咳了一聲，淡然道：「老夫只是實話實說。」

  寇季一臉狐疑的盯著王曾。

  王曾又乾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家在大肆募兵，你可知曉？」

  寇季思量了一下，坦白道：「此事是我奏請家的。如今我大宋拿下了遼地，拿下了高麗。一下子多出了近一倍的疆土。

  這些疆土我們既然拿下了，就不能荒廢。(5,0);

  必然要派人治理。

  只是此地俘虜居多，想要治理此地，就必須要重兵坐鎮。

  軍乃是國之重，不能全部囤放在此。

  所以就需要招募一些地方兵，坐鎮此地。」

  王曾盯著寇季，沉聲道：「此事果然是你奏請家的。」

  寇季疑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王曾咬牙道：「那你知不知道，家一口氣要招募兩百萬地方兵？」

  寇季一臉愕然的瞪起眼。

  「兩百萬？！朝廷養得起嗎？」

  要知道大宋的兵卒都是職業兵，了軍營就要吃餉，沒有餉銀的話，他們本不可能為朝廷出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兵製革新之前，經常會鬧出軍中無餉派發，或者是上面貪污了軍餉，導致軍中將士兵變。

  兩百萬兵馬，是配備軍械，就需要一大筆錢財。(5,0);

  再算上糧餉的話，開支更大。

  朝廷現有的軍和地方兵已經超過了百萬。

  再添兩百萬兵馬的話，那就是三百萬兵馬。

  三百萬兵馬，每年需要支出的糧餉，比以前會高出兩倍多。

  兩倍多的軍餉，再加上各地蒙學的開支，以及隨後要建立的縣學、府學的開支。

  朝廷一年的歲收本不夠。

  也就說，一旦兩百萬兵馬營，縣學和府學同時開設。

  那朝廷立馬就會陷到不敷出的局面。

  員的俸祿都不一定有錢發。

  所以趙禎一下子招募兩百萬兵馬，是有點瘋狂。

  但寇季只是短暫的驚愕過後，便明白了趙禎的想法。

  募兵是假，變相的遷移百姓才是真的。

  朝廷只要熬過了第一年，往後的錢財就會滾流到朝廷。(5,0);

  寇季之前給趙禎的建議是一百萬，卻沒料到趙禎直接翻了個倍。

  寇季都有點佩服趙禎的魄力了。

  王曾眼看著寇季的神從震驚到平復，便開口道：「看來你不知道家募兵的真正數目，但是你知道家招募這麼多兵馬的目的。」

  寇季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曾微微瞇起眼，沉聲質問道：「你和家是不是要對豪門大戶手，是不是要解決土地兼併的問題？」

  寇季淡然笑道：「王公，你為數十年，不會不知道，土地兼併中牽扯到多人的利益。幾乎囊括了大宋九九的權貴、大戶，誰敢？」

  王曾毫不客氣的道：「你和家敢！」

  寇季乾笑道：「王公慎言，這話要是說出去了，是會害死人的。」

  王曾瞇著眼道：「如今天下兵馬，九九都是你和家的人，九九過朝廷恩惠。你和家在兵製革新的時候，增強了地方上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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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他們幫你們盯著，誰敢忤逆？」

  「呵呵……」

  寇季乾笑了兩聲。

  王曾繼續道：「你奏請家募兵，數量恐怕不小。家一口氣要招募兩百萬兵馬，雖然超出了你的預期，但是你並沒有覺得此事不對。

  就說明那些招募過來的兵馬，本就不是來鎮守此地的。

  他們中間一大部分人到了此地以後，必然會化兵為民。

  你和家明著在募兵，背地裡卻在遷移百姓。」

  寇季聞言，沉了一下，開口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王曾直言道：「一旦那些百姓在此地紮，勢必會將家中的父老接過來，到時候你和家的目的就會暴出來。

  你猜猜那些權貴和大戶們會怎麼做？」

  寇季淡然笑道：「他們能怎麼樣？鬧事，還是散布謠言？要不起兵造反？如果他們起兵造反的話，反而更讓人省心。」(5,0);

  王曾沉聲道：「他們要是罷市拒稅呢？」

  寇季笑瞇瞇的盯著王曾，淡淡的問道：「王公是代替那些權貴和大戶來談判的？」

  王曾臉一正，不屑的道：「他們也配驅使老夫？他們算什麼東西？」

  寇季疑問道：「那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王曾直言道：「老夫只是替你們將隨後可能發生的事說出來了而已。」

  寇季笑著道：「那王公就不需要擔心了。他們真要是罷市，那朝廷可以將一些生意收回營。

  他們不願意賺錢，那就讓朝廷賺。

  等曹家已經離開了大宋腹地，應該留下了一大批的生意，以及通做生意的人。

  隨後我寇家，還有朱家、種家、劉家、高家等，都會相繼離開大宋腹地。

  到時候，留下的生意和通做生意的人，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