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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院。

  廊道。

  趙潤急吼吼的衝進了廊道以後，開口對寇季喊道：「先生，呂夷簡派了他的三子呂公著去接替韓了。」

  趙潤喊完了話，才注意到寇季邊站著一個形魁梧的大漢。

  趙潤剛要開口，卻聽寇季淡淡的道：「你先出去……」

  趙潤瞥了大漢一眼，『哦』了一聲，退出了廊道。

  寇季坐在廊道的人靠（古代池塘邊上廊道的欄桿），盯著面前的大漢。

  「你是說，元山想讓你們多留一個月？」

  大漢鄭重的點頭，道：「此前元山派人跟陳堯咨相商，要一起征討青塘。陳堯咨將此事奏報給了家，家應允了以後。

  元山和陳堯咨就開始準備攻打青塘的事宜。  

  而元山部近乎六的強兵，都是我們的人。

  兄弟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依照您的命令去韓地找爺。(5,0);

  元山攔下了兄弟們，想讓兄弟們在元山部再多留一個月，幫他一起攻打青塘。」

  寇季聽完這話，幾乎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我不相信元山部近六的強兵是我們的人。元山心裡應該清楚，我遲早會將你們調走，他不可能一點兒資本也不給自己準備。」

  大漢聞言，愣了一下，道：「兄弟們一直盯著呢。元山沒那個餘力去準備其他的兵馬。」

  寇季沉著道：「元山想瞞著你們做事的話，你們也發現不了。他準沒準備兵馬，跟我們的關係已經不大了。

  他早不提攻青塘的事，晚不提攻青塘的事，偏偏在我派人撤離你們的時候，提出去攻打青塘。

  他是想藉此讓你們再為他出一把力。」

  大漢愣了一下，瞪眼道：「他敢算計您？」

  寇季搖頭笑道：「談不上算計。他雖然沒有派人向我說清此事，但是他清楚，他和陳堯咨攜手攻打青塘的事一旦奏報到了朝廷，我一定會猜出他的目的。(5,0);

  他在家應允了此事以後，並沒有直接讓你們參戰，反而讓你來向我說明此事。

  我沒有點頭，他也沒有將你們扯到戰場上。

  所以他並沒有逾越。」

  大漢兇神惡煞的道：「他要是敢算計您的話，兄弟們一定宰了他。」

  寇季翻了個白眼，「行了吧。別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了。你們又不是蠢人，縱然看不清元山的全套謀劃，至也能看清楚一半。

  你們真要是願意殺元山，此刻元山的腦袋就該放在我面前。」

  大漢聞言，臉一變，剛要俯首。

  就聽寇季繼續道：「我不怪你們……你們跟元山生死相依多年，不願意因為一點小事跟元山兵戎相見，我能理解。

  畢竟，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沒辦法隨隨便便向一個跟我生死相依多年的人下殺手。」

  大漢一臉愧疚的道：「不是兄弟們不願意跟元山兵戎相見，也不是兄弟們不願意殺了元山。(5,0);

  兄弟們願意為您殺任何人。」

  寇季點頭道：「我知道……」

  畢竟，他們是一幫子懷著將自己推上帝位心思的人，自然願意幫他殺任何人。

  但寇季依然堅定的認為，他們和元山還是有誼的。

  寇季讓他們殺元山的話，必須下令才行。

  倒不是說他們不忠，而是元山也屬於寇季的人。

  元山為寇季做了那麼多年事，寇季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殺元山的話，他們會心寒。

  寇季知道元山是個怎樣的人。

  可他們卻不清楚。

  即便是他們跟元山相多年。

  他們只知道，元山為寇季賣過命，為寇季出過生過死。

  元山對寇季，有功勞也有苦勞。

  大漢再次開口，「兄弟們只是覺得，您在西域謀劃了那麼多年，兄弟們也在西域待了那麼多年，眼看要平西域了。兄弟們卻沒辦法參與，心裡不痛快。」(5,0);

  寇季聽到此話，失笑道：「你倒是什麼都敢說。」

  大漢鄭重的道：「兄弟們絕對不會欺騙您。」

  寇季瞥著大漢道：「行了，不用多說了。你們既然想打，那就去打吧。反正如今青塘境也沒有什麼惡戰，只要小心行事，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不過，青塘境雖然沒什麼惡戰，但也不是任由你們去取的空地。

  該小心的時候還是要小心的。

  別傻乎乎的往前沖。

  必要的時候讓元山部其他人打頭陣。」

  「小人明白。」

  「此外，留在元山部的人不能超過五。你們一起趕往韓地的話，目標有點大。分兩批，再分數百韓地，才不會引起人注意。」

  寇季叮囑道。

  大漢點頭道：「小人明白……」

  元山鐵騎的人，也不是全部都想留下參戰。(5,0);

  他們中間有一些好戰癡的人，也有許多不願意再留在西域的。

  所以寇季的叮囑不難辦到。

  「行了，下去傳信去吧。順便讓你們的家眷們陸陸續續往韓地轉移吧。登州、雷州兩地，皆有海船送你們家眷去韓地。

  韓地會有人安排好你們的家眷。

  等你們去了韓地以後，遇事就不用再請示我了。

  到時候遇事可以去請示賜兒，賜兒不決的話，會去請示我祖父。」

  「喏……」

  大漢答應了一聲。

  寇季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言。

  大漢卻沒有離開，反而從懷裡取出了一封信，遞到了寇季面前。

  寇季瞧著信，略微一愣。

  「誰的？」

  「朱將軍的……」

  「朱能？」

  寇季狐疑道：「朱能為何會通過你們向我傳信？」(5,0);

  大漢提醒道：「您難道忘了，元山部有一些人是以前朱將軍的舊部。朱將軍讓他們傳信，他們知道小人回京來找您，就將信給了小人，讓小人代為傳遞。」

  寇季沉著道：「朱能不走方的驛站，反而拐了這麼大一個彎給我傳信，那就是說信裡面的容不適合讓朝廷知道。」

  寇季順手取過了信，對大漢擺了擺手。

  大漢躬一禮，退出了廊道。

  寇季在大漢走後，取出了信，展開瞧了一眼，看到了容以後，微微一愣，然後仔細閱讀了起來。

  閱讀完了以後，忍不住嘆。

  「一個個都不是啥省油的燈啊。元山惦記著青塘人和黑汗人，準備借著他們去開疆拓土。朱能也是如此，才去了幾天，就跟格格巫勾搭上了。

  格格巫居然願意讓出西州回鶻四城，邀請朱能出兵幫他西征。

  這算是到朱能的痛了。」

  寇季嘀咕到了此，停頓了一下，然後沉著道：「朱能如今手裡可沒有多兵馬……格格巫居然還誠邀朱能……九九是看中了朱能領兵的才能……又或者想讓朱能幫他訓練一下兵馬……(5,0);

  畢竟，黑汗國不怎麼缺人，即便是缺了，也能出去搶。

  他們想攻城掠地的話，缺的就是朱能這種將帥之才。

  格格巫居然為了讓朱能幫他，不惜付出四城之地，看來他已經徹底明白了兵法謀略的重要。

  朱能說，他已經幫我把我的話帶給了格格巫，格格巫回頭會派人來找我。

  等格格巫的人到了，我大致上也就能清晰的判斷出格格巫的目的了。」

  寇季緩緩的收起了信，瞇著眼低聲道：「朱能在信中居然隻字不提格格巫什麼時候兌現我承諾的事。

  看來格格巫沒有告訴他，而是想派人親自跟我談。

  八又要討價還價了。」

  寇季自語過後，起離開了廊道。

  三日後。

  門子向寇季稟報，說是有人來訪。

  寇季讓門子將人請進了院。

  寇季坐在院子裡靜等。(5,0);

  沒過多久，門子就帶著年邁的哈圖克進到了院。

  哈圖克見到了寇季，巍巍的跪服在寇季面前，謙卑的道：「尊貴的神使，您的僕人哈圖克，向您獻上最誠摯的敬意……」

  寇季盯著跪在自己腳前的哈圖克，不咸不淡的道：「闊別多年，你倒是老了不。按理說，你是格格巫最忠實的僕人。格格巫如今得了一國，必然會許給你高位。

  你也算是一國公卿。

  沒理由再對我行跪禮了吧。」

  哈圖克垂著腦袋，鄭重的道：「哈圖克永遠是您的僕人……」

  寇季幽幽的道：「你漢話說的不錯，近些年應該沒跟我宋人打道，亦或者請我宋人教授你們學問。

  即使如此，你就應該知道一句話，做『禮下與人必有所求』。

  你為一國公卿，在我一個平民百姓面前，表現的如此謙卑。

  必然是有求於我。」

  哈圖克趕忙道：「不敢欺瞞神使，偉大的獅子王確實有求於您。」(5,0);

  寇季眉頭一挑，錯愕道：「格格巫既然繼承了玉素甫的王號？」

  哈圖克鄭重的道：「獅子王的稱號是屬於黑汗國的，而不是玉素甫。玉素甫差點帶給了黑汗國滅亡，他不配稱之為獅子王。」

  寇季了眉心，他不喜歡聽這種洗腦的言論。

  寇季盯著哈圖克道：「你居然這麼直接的說出你的目的，我有些難以置信。」

  哈圖克坦言道：「有個宋人告訴您的僕人，論心謀，外人很難斗得過宋人。所以在自知鬥不過宋人的時候，最好實話實說。」

  寇季讚嘆道：「你居然能到一個明眼人，不錯不錯。說說你的目的吧。」

  哈圖克抬起了頭，盯著寇季鄭重的道：「偉大的獅子王希，能購買大宋的火，無論敷出多大的代價，他都願意承擔。」

  寇季一愣，笑問道：「讓黑汗國依附於我大宋呢？」

  哈圖克果斷道：「偉大的獅子王已經派遣了使者前往此，不久以後就會獻上國書。我黑汗國願意奉大宋為宗主國。」(5,0);

  寇季笑容燦爛的道：「格達不要了？」

  哈圖克鄭重的道：「若是大宋能支持我黑汗國奪回格達，縱然是讓我黑汗國帶著格達所有臣民依附大宋，我黑汗國也願意。」

  寇季點了點頭，道：「我說的依附，是完完全全的依附。除了格格巫的王號以外，黑汗國一切都由我大宋做主。」

  哈圖克垂下了腦袋，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寇季見此，就明白了哈圖克的意思。

  哈圖克不會答應，格格巫也不會答應。

  他們不會放棄對黑汗國的統治權。

  寇季繼續道：「既然如此，那我大宋的火就沒辦法售賣給你們。目前位置，我大宋的火，只有我大宋人自己可以用。」

  哈圖克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即使拿格達智慧館裡所有書籍換，也不行嗎？」

  寇季臉一冷，「格達智慧館裡所有的書籍，可是格格巫很早以前就答應給我的。該兌現的籌碼，我已經兌現了。(5,0);

  他是想毀約嗎？」

  不等哈圖克開口，寇季就毫不猶豫的冷聲道：「至今為止，我還沒見過敢毀掉我寇季定下的約定的。」

  寇季緩緩的站起，盯著哈圖克喝道：「黑汗國所有的人都想死嗎？你們做好了一起去死的準備了嗎？」

  哈圖克渾打了一個哆嗦，急忙道：「神使千萬別怒。偉大的獅子王並沒有毀諾的意思。」

  在大宋人眼裡，寇季是一個厲害的人，幫大宋做了許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