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確實早就想好了,還解釋：「除非我們很強盛，不然拿出這些好東西就是讓人覬覦。本來人家不想打的，都要過來打我們了。」

蘇允嫣頷首：「有道理。」

皇上失笑：「回吧,你別太累。空去陪陪太后和你母親。」

於是,蘇允嫣聽話地去找太后了。

剛剛過午，天氣還算不錯。往常這個時候，太后都在午睡,宮中應該最安靜。可今日不同,還沒走近,就聽到裡面熱鬧得很。

不是那種人多的熱鬧，而是有人在吵嚷。

當今皇上侍母至孝，敢在慈安宮吵鬧的人,份肯定不一般。

蘇允嫣有些好奇,問門口的人：「誰在裡頭？」

守門的婆子低著頭：「皇后和大皇子,大皇子妃還有長公主都在裡面呢。」

聽到長公主在,蘇允嫣怎麼都得去看看。

幾乎所有伺候的人都候在殿外,那殿中就全是主子了？

蘇允嫣示意丫鬟留下，自己進去。

然後就看到了端坐的皇后和哭哭啼啼的大皇子妃。板著臉的太後邊，長公主的面也不太好。

蘇允嫣多看了大皇子妃一眼，怎麼說呢,見識過崩潰大哭后，這會的大皇子妃哭著還好看，了幾分真，多了些刻意。

先上前給太后請安,然後問：「皇祖母,這是怎麼了？」

大皇子面冷然：「惜月,你怎麼來了？」

質問的語氣。

若是沒記錯,吳惜月和這個大表哥還不錯，至，從未吵過架，紅過臉。蘇允嫣一臉莫名其妙：「我找皇舅舅說事，然後順便來給皇祖母請安，有什麼不對嗎？」

大皇子面緩和了些：「現在也請過安了，趕走吧。」

聽了大皇子妃的那些話，蘇允嫣其實好奇今日吵架的緣由，並不想離開。

還沒作，大皇子妃已經開口：「怕什麼？不是要娶麼？到時候昭告天下，還怕人知道嗎？再說，惜月也不是外人。」

蘇允嫣心裡抓心撓肝似的，一看好奇：「娶誰啊？」

要娶的都是正妃，側妃都是納。

長公主不滿，看向大皇子妃，斥責道：「胡說八道什麼？這門親事我不答應！」

大皇子妃的眼淚落得更兇：「皇姑母，您也看到了，他鐵了心一門心思想要讓惜緣過門……您不答應，您以為我就願意嗎？我一直都把公主當親妹妹的……」說著，已經傷心地泣不聲，只顧著去拭淚了。

皇後面嚴肅：「這婚事我也不答應！」

說實話，皇后對於長公主這個小姑子從心底就不太喜歡。任誰看到一個自小盡寵，一生順遂優渥的子，都不會太喜歡。

尤其吳惜緣還嫁過人，怎麼能做皇子側妃？

大皇子今年已經三十歲左右，平時頗穩重的一個人。這時急得面紅耳赤：「怎麼就不答應了？我會好好待惜緣的，婚事若早早定下，六皇子也不會不依不饒！」

「雖然嫁給我只能做側妃，但可以讓父皇加一個封號，到時候，誰敢低看了惜緣？」

大皇子妃揪了帕子，低下了頭掩飾住眼中的神。

蘇允嫣面一言難盡，好奇問：「大表哥，你求皇祖母之前，有告訴過姐姐你的心意嗎？」

大皇子看一眼，語氣理所當然：「這個世上，只有我能照顧好。」

那可不見得。

吳惜緣為楊國立下大功，是有封地的公主。如今還是朝中員，得天下子尊敬，憑什麼要去他大皇子府做一個側妃？

再說，吳惜緣心裡還有大志向，應該不會甘心做一個金雀。

那邊的大皇子妃和皇后聽了蘇允嫣的話，若有所思。

皇后突然道：「不如請了惜緣過來，問問的意思。」

其實，皇后這個提議很有些冒險，如果吳惜緣也答應，那這門婚事十有八九就得定下。

大皇子妃有些不願，但又不敢反駁。

來都來了，蘇允嫣也不急著走。等吳惜緣回來的間歇，一行人還用了頓午膳。除了蘇允嫣，其餘人都味同嚼蠟，吃了些什麼都不知道，一頓午膳只草草收場。

午膳后，太后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皇后看似閑適的喝茶，心裡怎麼想的也只有自己知道。大皇子妃捧著茶杯，心思已經飄遠，問一句話，本就沒聽見，更別提回答了。

長公主算是裡面心思最淺的，時不時看一眼門口。大皇子也差不多，不過，他平時不是這樣緒外的人，可見吳惜緣在他心中的地位。

這裡面，大概最悠閑的就是蘇允嫣了。

大皇子妃實在忍不住，試探著問：「要是惜緣公主答應……」

長公主立即道：「還有皇上呢。」

這麼多年可都沒管幾個皇子，要是兒了大皇子府，以後需要獨善其只怕不能了。是公主，只要不來，就能保證此生榮華，何必去趟這些渾水？

在眼中，兒惜緣公主也一樣，對楊國有功，瘋了才去摻和這些事。本就已經足夠榮華，跑去摻和，萬一敗了……不是給自己找事麼？

太後有請，吳惜緣來得很快。

大皇子率先迎了上去：「惜緣，我已經跟母后和皇祖母說了我們之間的事。們想要問問你的意思。」

吳惜緣一臉莫名其妙：「我們之間什麼事？」

大皇子妃繃的子一松。

如果吳惜緣有意進大皇子府，大好的機會送到面前，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

這樣，已經是拒絕了。

大皇子訝然：「我說過，要照顧你一輩子的。」

吳惜緣對上他的眼，似乎才發現某些東西，一臉詫異：「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親哥哥。確實該照顧我一輩子啊。」

大皇子：「……你對我，就沒有一丁點男之嗎？」

他說這話時，有些卑微，有些期待。

蘇允嫣看得牙疼。

皇后眼神發冷。

長公主沒想太多，見兒沒蠢到答應，頓時放鬆下來，太后也差不多。

大皇子妃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夫妻十載，沒有人比更清楚面前這個男人對於的淡漠。

以為這個男人一輩子都只會關心政事。從未想過他有朝一日也會如此卑微的問一個人要。

「沒有！」吳惜緣語氣篤定：「你就像是我兄長，我怎麼可能對你有別的心思？我如今，只想趕破案，為百姓申冤。」

大皇子：「……」

他一臉驚詫，然後是失，痛心。後來發現殿中這麼多人，只覺得自己是個笑話，勉強對著太後行了一禮，落荒而逃。

事弄這樣，殿中除了長公主和事不關己的蘇允嫣外，其餘人的面都不太好。

*

從宮中出來，蘇允嫣獨自走在最前，還沒走多遠呢，吳惜緣就追了上來：「妹妹，今日的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呢。」蘇允嫣回看：「大表哥求娶的是你，我上哪兒知道怎麼回事？」

吳惜緣意味不明地看著，半晌道：「妹妹，你明明知道一些卻不告訴我，是跟我生分了嗎？」

這人每次都是姐妹深的樣子，蘇允嫣心裡有些厭煩。乾脆順勢道：「孫長霖跟我和離，就是因為你。雖然我知道這事怪不得你吧，但心裡總有些膈應，所以我平時都不喜歡看到你。每次看到你的臉，就想起那些年給我送禮的那些人，他們都是為了你才對我好的。其實我不需要他們送的那些禮，平白惹人誤會，你知道這些年給我添了多嗎？」

吳惜緣立即道歉：「抱歉！」

蘇允嫣抬起手止住的話：「你又沒錯，不用跟我抱歉。只是我不太想看到你，往後，像今日這樣的形，你就沒必要來找我一起了。當然了，我也不會去找你。」

說著，繼續往前走。

吳惜緣沉默跟著，又道：「妹妹，有時候我很恨我這天下第一人的名頭，有時候又激。」

「我覺這名頭讓楊國安穩了十年，但又苦惱……天底下那麼多人心悅我，但他們真正在乎我的又有幾個？」有些悵然：「他們的，只是天下第一人而已。包括今日大表哥提親，你以為他是真我嗎？」

如果不是真，大皇子妃何至於哭得那麼慘？

不待蘇允嫣問，吳惜緣已經自顧自解釋道：「你也是員，該知道的都知道。我如今……只是長公主兒那麼簡單嗎？要是我上一點好沒有，我不信大表哥會求娶我。如果他真那麼，十年之前為何不求呢？」

「這個世上，本就沒有那麼純粹的。」

的話或許是對的，但也不全對。蘇允嫣沒有心思與爭辯，自顧自往外走。

吳惜緣看不回頭，大聲問：「妹妹，你也恨我了？」

恨倒沒有，遷怒是有的。

因為孫長霖心悅，想要把妻子解決了求娶，可是讓吳惜月生生丟了一條命的。

蘇允嫣實話實說，末了道：「我不想和你多來往，反正我們姐妹都忙，還是做正事吧。」

姐妹二人都往宮外走，這麼順路，就是刻意拉開距離，也相距不遠。

蘇允嫣不想和多說，腳下飛快，到了宮門口時，卻看到那裡等著一個人。

一藍貴氣的衫，正是周國三皇子負手轉圈圈。

看到蘇允嫣出來，立刻迎上前幾步，焦急問：「惜月郡主，可有看到惜緣？」

蘇允嫣：「……」

一臉驚訝地上下打量面前的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紀，一衫襯得他整個人儒雅貴氣。這個不要，要的是，吳惜緣可是他大嫂！

就算因為吳惜緣回了楊國，算不得大嫂了，憑兩國的關係，也不該直呼其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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