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蘇允嫣對於柯安華移別確實傷心,可事都過了幾百年,已經和另外一個男人相守了幾百年,對於柯安華的,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看著他跑遠,蘇允嫣心裡和面上一樣平靜。
邊上丫鬟憤憤:「姑娘,您就是子太好了。」
蘇虎回來,帶回來了已經和柯府退親的消息。
這事不是,接著就在京城中傳開。這門婚事算是蘇允嫣低嫁,但也沒有低太多,放在京城中很是尋常。不過,後來蘇允慧和柯安華毫不避諱相約出遊,外人難免會多在意幾分。卻也沒想到蘇允嫣居然會一怒之下退親。
子退親,於名聲不好。
不過,蘇虎出了名的火子,著急了連朝中員都要手。所以,眾人並不敢多言。
倒是胡家聽說了母倆被足的事後跑上門試圖求。
來的人是胡氏母親,老太太一臉嚴肅,沒有毫兒做了錯事的自覺,擺著岳母的譜,居高臨下道:「之賢是我們寵大的,你們多年夫妻,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不看多年持後院的辛勞,你也要顧忌允慧的名聲。十六了,眼看就要議親,這個節骨眼上你罰了們母,不知道的,還以為們母做了多大的錯事呢。為人父母,得為孩子計之長遠,你不能因為一時之氣,毀了允慧一輩子。」
蘇虎一臉古怪:「允慧還有名聲?」
老太太一噎。
外孫和柯安華來往的事都知道,正想找機會到侯府告誡一番,誰知就出了事。
「年輕人嘛,偶遇後走上一段路也正常。兩家都要姻親了,以後還要同桌用膳,你計較這些,未免太小氣。」
蘇虎聽得出來老太太口中的高高在上的語氣,以前也這樣,胡家書香門第,看不起他一個人。所以,這些年來,蘇虎對於胡家的親戚足夠客氣,卻也只是客氣,本不親近。
以前老太太上門,他基本都不在府中,就算是在,也會很快找理由溜走。他當年就是不耐煩雙親管束才離家,如今更不可能委屈自己聽岳母的話。更何況,還是看不起他的岳母,他就更沒興緻捧著了。
「對,我就是小氣。」蘇虎坦:「允慧為了柯安華,居然想要淹死妹妹,胡之賢為母親不止沒有制止,反而幫著出主意。胡老夫人,若我知道胡之賢如此不分是非,當初我就算抗旨,也不會讓進門。」
老太太呆住。
只知道兒和孫被足,但緣由卻是不知。不過,兒也經常給抱怨蘇允嫣就是。
兒認為,和蘇虎夫妻深,就是蘇允嫣礙事。只看到蘇允嫣,兒就心氣不順。偏偏蘇虎喜歡一家和睦,和不得不裝出慈母的模樣,著實委屈。
以前老太太也勸,不就是個閨麼,面子做了就行,等長大了一副嫁妝送走,一輩子也見不了幾回。老太太就是做夢也想不到兒居然會下手害人。大驚失:「會不會有誤會?」
胡氏不是普通人家兒,胡府肯定會上門求,所以,蘇虎早就防著今日,吩咐道:「把那些證人帶上來。」
老太太一臉麻木地聽完了眾人的供詞,這裡頭好幾個都是兒的陪嫁,堪稱心腹。們在胡府還有親戚,由們口中說出的話,基本不可能有假。
「老夫人,你若是不滿我的置,那我就只有找皇上分辨一二。」
老太太:「……」
如果真去找皇上評理,胡家對夫家孩子手的事就瞞不住了。
胡府在京城多年,家中子嗣眾多,分出了好幾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此事傳開,還會影響其餘姑娘的婚事。甚至會有姑娘被休回家。
良久之後,老太太嘆息一聲,起告辭。
打發走了老太太,蘇虎正想歇會兒,管家走到近前,稟告道:「侯爺,今日二姑娘去看了二夫人,還帶了一把原來夫人佛堂中的香。」怕自己說得不清楚誤事,他還強調道:「夫人生病之前,已經點了那香兩個月之久。」
蘇虎霍然起,想要出門質問。好半晌,又緩緩坐了回去,擺擺手道:「知道了。」
他獨自坐在屋中,像是一尊雕像,久久,他才悠悠一嘆。
當年他不顧年邁的雙親跑出家門,現如今,孩子也不聽他的話。明知他厭惡什麼,偏偏還繼續做,且毫不掩飾。
胡氏母是這樣,小兒也是這樣。果然老天有眼,冥冥之中自有報應。
反正那香點著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人,胡氏也確實過分,蘇虎躊躇半晌,還是沒有去找兒,假裝不知此事。
蘇允嫣將家中賬本理清楚,從上到下換了不人,譚氏出不高,這些年來在佛堂中只顧求神拜佛,並沒有學理家。於是,蘇允嫣找了兩個擅長算賬的人管家,譚氏只需要吩咐下去,二人自然會把事辦妥。
騰出手來,問蘇虎要了一筆銀子,在京城郊外開了一間編坊,招了許多工。
編坊中的東西巧,賣得很快。並且,因為後頭的東家是侯府,一般人並不敢打編坊的主意。
蘇允嫣做過許多生意,知道下之,除了一開始找人費勁些,哪怕後來生意越做越大,也並不忙。
編坊財源滾滾,蘇允嫣賺了個盆滿缽滿。蘇虎沒想到兒九死一生之後,居然喜歡上了錢財,他很有些不能理解:「你一個姑娘家能花多銀子?爹難道養不起你?」
「我想幫幫那些人。」蘇允嫣看著不遠編坊門口子來來往往,們臉上都帶著笑意,行走言談間頗為自信。和從前的風貌大有不同。
「爹可能不知,們有了工錢,家中人便不能肆意主宰們的人生。」
蘇虎若有所悟,他還是不太明白,不過,兒幫了人是事實,並且兒做這些事很愉快,他便也不管了,轉而道:「柯安華厚著臉皮上門提親,我看你姐姐很樂意,我拒絕了,可你姐姐不知從何得知,非君不嫁,竟然開始絕食!」
蘇家和柯府退親,兩家再無關係,可若換了姑娘重新定親,傳出去后,柯家和蘇家事都會引人詬病。
蘇允慧和柯安華如此,分明是拼著不要名聲,也要相守。
蘇允嫣並不意外:「姐姐為了他,連親生妹妹都能下手。非君不嫁也不稀奇。」
「這門婚事,我不會答應!」提及大兒,蘇虎很是惱怒:「如此不知,還不如死算了。」
死是很狼狽的死法。
不過,若是全了蘇允慧,大抵還會怨天怨地,覺得自己為了這份付出良多而自我,死得無怨無悔。
蘇允嫣含笑提議:「他二人如此深,不如讓姐姐假死與他相守便是。如此,既保全了兩家名聲,也全了這份深。」
蘇虎訝然:「你不生他們的氣?」
任是多大度的人,得知自己險些被夫婦害死,大抵都會怨憤,從而想盡辦法不許兩人相守。
「生啊!」蘇允嫣點頭:「但是我不認為之前還傾心於我的柯安華,這麼快移別后,真能保持本心,一輩子和深。」
蘇虎默然。半晌,點頭道:「就依你。」
照他意思,是真不打算讓蘇允慧和柯安華繼續來往的。只是又捨不得兒真的絕食而亡。
隨去吧!
編坊開張一個月後,百刀侯府大姑娘病逝。
侯府掛起了白幡,雖然只是一個未嫁姑娘,喪事卻辦得隆重無比。
被足了一個多月的二夫人胡氏出現在靈堂上,兒的死對打擊很大,面慘白,整個人瘦了許多,據說最近都在禮佛,穿著很是樸素。
靈堂前的一臉生無可,整個人氣神都沒了。
本來呢,若是蘇允嫣不在,由姐姐替嫁人雖然惹人閑話,但也有先例,不算多大的事。
可蘇允嫣沒死,蘇允慧又非君不嫁,也只能如此了。
當初胡家老大人說過,柯安華才氣斐然,以後定然是朝中肱骨,胡氏才沒有阻止兒與他來往。可從未有過讓兒與人為妾的想法!
無論胡氏多不甘願,百刀侯府那個從小弱的大姑娘,到底是「病逝」了,就在當日,城中柯府大公子的房中,多了一個遠房親戚送來的妾。
柯家長輩想和侯府結親,卻也不是這種結法。對於蘇允慧的做法頗為厭惡。若不是勾引柯安華,柯府早晚會娶到侯府嫡,這門婚事板上釘釘。
總之,自己孩子沒有錯,如果真的錯了,那也是被別人給引的。
所以,蘇允慧進門之後,長輩不喜,上行下效,下人也敢隨意怠慢,若不是柯安華護著,日子簡直沒法過。
侯府喪事辦完,又沉寂了下去。
胡氏不能理解蘇虎讓兒「病逝」的事,靈堂上不敢鬧,喪事辦完,得知兒一進門就了幾場下馬威,焦慮惱怒之下,跑來找他說理:「允慧是你親生兒,虎毒不食子,侯爺,你簡直連畜牲都不如!」
太過生氣,已經口不擇言。
蘇虎早已經煩了,這些日子,胡氏沒因為此事跟他鬧。可病逝這事蘇允慧自己都答應了的。寧願丟下雙親也要去尋柯安華,蘇虎滿心恨鐵不鋼,又覺得這是報應。
當年他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丟下長輩跑了,因此一輩子活在懊悔之中。可再悔恨,已經去了的雙親也不能活過來。
蘇允慧非要走,他本攔不住。
「自己要走的。」蘇虎面沉如水:「不是孩子,敢殺人敢與人私相授,路是自己選的,我不會再管。」
事實上,若不是蘇允慧是他親生兒,早在傷害妹妹時,蘇虎直接把人摁死了。他冷聲道:「胡之賢,你要記住,侯府從今往後只有一個兒!」
「侯爺,你不能如此!」胡氏跪下,滿臉是淚:「允慧知道錯了,跟我認錯,您可以不認做親生,咱們想要照顧多的是法子,我可以認做養……」
蘇虎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荒唐的想法,難怪今日要大鬧咒罵,口口聲聲說他對不起允慧了。原來在這兒等著。
他惱怒不已:「你把滿京城的人都當傻子?」
「我不管!」胡氏眼神癲狂:「我就這一個兒,我捨不得罪,有了侯府做娘家,柯家人也不敢欺負,侯爺,我爹誇過安華,他做侯府婿,不會給你丟臉……」
如果真讓人發現侯府兒假死又鬧著回來,落在皇上眼中,就是蘇虎惟不修。他走到今日失去了許多。想到那些拚死救他的兄弟,被他落下的雙親……若是不能把這份功績捧到他們面前,他百年之後,有何面去見那些兄弟和雙親?
胡氏前些年也沒這麼拎不清,今日看似捨不得兒苦,其實是捨不得柯安華這個婿!
蘇虎忍無可忍,直接把人敲暈,命下人將送回佛堂。
蘇允嫣站在一旁,道:「爹,若您想勸我停香,還是別開口。因為我不會答應。」
在蘇允慧假死之前,蘇虎確實想過等兒消氣後放胡氏一條生路,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讓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半年後,胡氏病膏肓。
只剩下一口氣時,管家前來稟告,蘇允嫣沒讓譚氏知道,自己去了偏院。
「二娘,覺如何?」
用藥半年多,胡氏整個人瘦得皮包骨,看到是,頓時大怒:「你還有臉來?」
蘇允嫣眨了眨眼:「我來了,你待如何?」
胡氏只剩下一口氣了,哪裡還能如何?這種憋屈的覺,氣得呼吸更加急促:「是不是你害我?」
蘇允嫣頷首:「不過以牙還牙。這些還是當初你給我娘備的。」
胡氏瞪大眼睛,對自己的病早有懷疑,平時也再三查驗過,卻始終沒找著疑點。
原來是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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