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覆覆看，把這張由像素構的圖片看到失真。

最後發現自己不能接這種失真。

本碩幾年的哲學都白讀了，空居於想像里的，他越來越沒有欣賞力，只會因為無法握在手裡而逐漸煩躁。

大概商人做久了，越來越流於俗氣，講究力行，越是喜歡的東西，越是要自己握在手裡才滿意。

這樣才踏實。

鍾彌有預今晚會在這裡發生些什麼，但沈弗崢吻上來時，仍然不自心頭髮。

周圍太亮了，什麼都看得清。

那搭好的西裝溫潤如玉，好似真是他人生里的一隻提線木偶，替他在外行盡面事。

而夜，便靜靜置於一旁，看著他本尊天解放，一席深睡袍未敞開，不遮掩的慾念就已浸滿眼。

那一芽似的鵝黃睡，薄邊繡輕盈羽，上剝下推，因沒有分量，幾下就被弄得不形狀。

後背細的皮著大理石的臺面，嫌太涼，起肩。

沈弗崢察覺皺眉的細微表，慢下作，手將撈起來，讓靠自己的肩。

那姿勢，一瞬間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似一種變相的突進。

仿佛小山谷被勘探到不適宜的深度，一崩裂的酸直擊靈魂。

短促的麻，過電一樣，人適應不了。

想自己退開一點，膝彎卻被掐住，沈弗崢不許。

他沉著眉眼，呼吸慢且深，不聲地克制，溫的吻落在耳邊，放鬆一點。

鍾彌不說話，額頭垂抵在他熱頸窩，完全沉進當下的里。

與臺面分離的後背，大片雪，如一張白紙，空等筆墨，候到他來的掌心。

他那隻手溫熱妥帖，仿佛伊甸櫻桃里寫做鎮紙的南洋淚玉，應改雕一尊神佛菩薩，不宜鎮紙，合該鎮人。

「不舒服？」

他沒有停下，鍾彌短促的低音似被迫奏春曲，彈撥不止，斷斷續續。

「有點酸。」

「你能不能快一點？」

「不是那個快！你再這樣——」

將後面說「你再這樣，我明天可能沒辦法上臺」的話悄悄咽了，因為沈弗崢扯來一件白襯衫，鋪在島臺上，讓舒服側躺。

五月夜空，雲收雨霽，窗外月華正明。

的腳踝從他肩頭力離開。

落半截，又被男人的手捉住，輕輕並回另一條上，讓休息。

鍾彌抬抬眼皮，亮如白晝的室，從鏡子裡看到自己。

側躺在島臺上，像未離母的純然嬰孩一般蜷著，纖細的足尖懸空，餘韻里的麻沒散去，累到不算累，只是躺著舒服，懶到手指都不想。

玻璃里燈的，盈盈擁蹙上來，由他的白襯衫裹著護著，似一塊天生地養的珍寶，也由他之手，初初經世。

沈弗崢系上睡袍出去一趟，除了脖頸有汗，看起來完全一不茍，風度翩翩。

他取來水，餵到鍾彌邊。

鍾彌緩了緩，給他派活。

「你不能把那個東西扔在這裡的垃圾桶里，否則明天早上傭人一收拾就知道了。」

沈先生很疑：「這是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事嗎？」

鍾彌噎聲：「你——」

這是帽間，就顯得很不正經啊！

「別人就會知道我們在這裡做了什麼！」

沈先生聲音淡淡：「做了什麼？」

鍾彌瞬間急紅臉，再度噎聲，最後乾脆和他一樣沒恥，大聲說：「啊！」

聽懂了，沈先生點點頭，以示理解，屈尊降貴去收拾，很拎起一個空空的垃圾袋，一本正經問：「那你希別人知道我們在哪裡做過？我現在去送。」

話落，鍾彌自己那條睡猛扔過去。

力小了，要不是他手接住，能掉在地上。

「為老不尊！」

第51章 刀馬旦 無燒寶石

五一假期前, 章士就打電話過來問過，先問鍾彌五一假期回不回州市，又問畢業匯演需不需要家裡人過去參加。

鍾彌當時說：「媽媽你是不是忘了, 我現在是課外舞蹈班的老師，小朋友放假就是我上班的時候啊, 我當然回不去，我還要上班呢。」

盡職盡責的話, 聽得章士欣又好笑, 說還真忘了，我們瀰瀰現在是老師了。

「那畢業需要家裡人過去嗎？」

那會兒，沈弗崢剛剛從樓上下來，開對面的椅子座。

鍾彌食指虛比在上，一個小作就能沈先生收聲靜等的, 整個京市翻過來, 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整個餐廳，除了鍾彌，像在演默劇, 連傭人上餐都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鍾彌說：「不用了, 到時候你跟淑敏姨兩頭折騰也麻煩, 現在又是旅遊旺季，戲館應該很忙吧。」

通話結束, 兩人用餐。

沈弗崢問鍾彌：「怎麼不讓你媽媽過來, 畢業好歹算件大事。」

「我媽媽不喜歡京市，我不想為了我接不喜歡的行程, 再說了, 我外公說, 事無大小, 自己覺得重要才算重要，我覺得畢業就畢業嘛，也不是非要家人來見證才能拿到畢業證。」

「你外公倒是教了你不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