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說到這兒,不人扼腕嘆息,連連搖頭,一時間苦惱無法自己使用,只得揮揮手∶「二爺能留一些給我們,已經很不錯了」
「好了好了,開始了,專心看戲」
*
戲樓上,是各個劇團和各家名師選送過來的新人。
一場著一場,唱著選段。好不熱鬧。
這頭坐在江昱邊上的,是北城區的劇團張老闆,等到那戲一場又一場演到尾聲的時候,還是沒有等到江昱發話,他心裡躊躇難安。
再加上坐在他旁邊的別的劇團的團長著他用眼神暗示了好幾次,他才斟酌了一會,最後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微微側頭,跟江昱說道「二爺,您可有看中的」
他這一問,周圍的人立刻聞風而,紛紛側目,更有著急的人長脖子問道「二爺看中了是哪一個,不會是這會上臺的這個吧,這是我們團里的人,二爺,合約都簽了,您可不能搶。」
北城劇團的老闆幸災樂禍,他就怕自己手底下來送演的人被挖走,此刻有人出頭,他毫不猶豫地說道,「二爺看上了的人,挑到他的劇團里去,對演員來說是無上的榮,我說王老闆,你是不是忒小氣了……」
他轉頭對江二爺說,「我看現在臺上這個苗子,的確不錯,二爺您覺得呢」
江昱興致乏乏,手邊那個穿著香芋旗袍的溫婉子,用竹夾攪拌著壺中的煎茶,恰好此時水沫融合,沸水二鼓,茶香頓時四溢。
舀了一碗雙手遞放到江昱面前,江昱這才起,接過,而後轉頭,「張老闆,您最近的眼,可能不太行。」
他指了指檯面上的那個人,「這半吊子的功夫,也還行」
「這…」張團長一時失語。
江昱淡淡地看著澄澈香潤的茶湯「吳團長的劇團里最近的確收了幾個沒什麼績的新人,你可以當做是吳團長熱心腸,做好事,留幾個不賺錢的人,給劇團打打雜,但你不能說,我江某不識貨吧」
「這……」
各家劇團的主事人心底一片譁然,江二爺這話是一個都沒有看上啊
自從臻會的東家換江昱後,各家劇團可以說是很矛盾的,又想培訓著手下的新人能夠在這次流會中展頭角,被流會中的名人雅士看重,說不定就能捧出個搖錢樹來。又怕被江昱看上了。從前但凡好的,他一定會讓手下的吳團長費盡心思要人的,因此眾人惴惴不安的,一下午下來,心思難定,就等著這個環節呢。
結果今天倒好,江昱不知道是什麼路數,說一個都沒有看上,是嫌棄他們其他劇團無人了嗎
張老闆心裡也有惱意,但礙於面子,不好發,只能旁敲側擊地說∶ 「江二爺說笑了,不知道二爺的劇團今年派了誰來,我們到現在都不曾見過呢」
張老闆得到消息,之前拿了區冠軍的海唐算是江昱最拿的出手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沒安排來。
「是啊,吳團長說浮京劇團人才輩出,總不會只是說說的吧,只能在外行舉辦的什麼區賽中比比,遇到我們這種真的行家流,就無人應戰了吧。」
蘭燭攪拌茶湯的竹夾微微一頓,看了一眼江昱,江昱神未變,只是品茶。
他察覺到蘭燭在看,回了個眼神給,把茶盞放下,「誰說沒有安排。」
「本來覺得撿到玉自己私藏就行了,但奈何一些酸人自己沒有見過偏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有如此稀罕的東西,既然這樣————」
江昱朝向蘭燭,「阿燭,你讓他們開開眼」
蘭燭沒想到這話鋒就轉到蘭燭上了。
江昱沒有提前跟說過,讓做好準備,可是看他的神,又不想是臨時起意,好像偏偏是把話題往這個方向引,好像是故意讓蘭燭有上場的機會。
眼前的茶湯還在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拿著竹夾攪拌的手懸空在原地,忘了避開,沸騰的水蒸氣傳來一陣灼熱。
江昱連忙把火關了,冰涼的手掌握上的手肘。他從西裝口袋出POCKET SQUARE,浸潤過一旁的未煮的純淨水,絞乾之後敷在手臂上。
頓時、蘭燭手腕上那種灼熱就不見了。
他低頭,眉眼雖然沒有波瀾,但眼神落在有些手足無措的上,低聲說∶
「別怕,這是我的地盤,你只管演,演了算你的,演砸了算我的。」
第26章
雲紋的淡藍綢緞巾依舊搭在蘭燭的手肘上。
蘭燭小聲說「沒帶服裝,也沒帶頭面。」「後臺有,林伯會接應你的。」
「從妝造到服裝,得有半個多小時要準備。」「那正好,這幫老頭心浮氣躁的,正好讓他們等等。」
「可是……」「沒有可是。」
江昱的手掌還落在蘭燭的手腕上,他稍稍加重了力道,像是注一道強心劑,「聽好了蘭燭,想想你的抱負,想想你的驕傲,想想你是怎麼被別人從臺上打下來的,想想你又是怎麼樣憑藉自己得到了機會卻還是被人攔在門外的。」
「命運寫的再曲折複雜,也該到你的劇場了。」
蘭燭眼睛裡的淡漠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澄澈的如琥珀般的,微微仰著頭,反問道「如果命運寫好了,槐京城就沒有我的劇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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