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說一句，站在後面的江昱的心就更疼一寸。

蘭燭怔怔地看著林渡，麻木的眼神在聽到林渡說那些話的時候，卻意外地像是冰封的霜雪開始融化一樣，喃喃自語「林渡……」

「對，是我!」

江昱清楚地看到蘭燭眼睛裡那層籠罩的霧逐漸散去，從前他悉的神采慢慢填充上眼眸的底，由原來的不安和麻木，逐漸變得清晰和明朗，甚至語氣都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林渡!你回來了」

林渡驚喜於蘭燭的改變，他點了點頭，"嗯，阿燭，我回來了，對不起，阿燭。我不應該那個時候離開你去嶺南，南妄城的事，是我不好，留你一個人去面對，如今我回來了，現蘭家劇團，都在等你一個呢，阿燭，你要不要，隨我回去……」

他還未說完，便被走上前來的江昱出聲打斷了，「抱歉，林先生是吧，阿燭子弱，不適合站在風雪天裡，與你說這麼久的話。」

林渡看到江昱下意識地拉過蘭燭的手，把護在後，原先遷就高而彎的腰直，他看了一眼在江昱後的人，又直直地接過江昱投過來的警惕的目， 「江家二爺是吧， 想必這段時間，是您替我照顧阿燭，多謝。」

江昱毫不客氣∶「不必謝，那不是替你。」

林渡繞過江昱話語間的鋒利，手給蘭燭，「阿燭，我們走吧。」

「林先生這是要帶我的人走」江昱高聲問到。

「是自由的。」林渡回到，「您哪怕是江家二爺，也限制不了的人自由。」

江昱「我與阿燭有三年的誼，從前是我做的不夠好，往後我會做的更好，林先生跟阿燭合夥做生意，是得力的幫手，與走的近些自然是沒問題，不過住哪兒，跟誰來往，那都是的私事，您過問這些，就有些不妥當了。」

林渡「您也說了，那些誼，只是從前，現在和往後，您不能一個人說了算，既然您也說了，那是阿燭的私事，那便讓自己說。

林渡往前一步，繞過江昱∶

「阿燭，滿劇團的人都在等我們，都在等他們的主心骨回來，你說過的，只要我們兩個齊心協力，劇團一定會蒸蒸日上的，如今小然他們的事一出，劇團上下人心渙散，立不到半年的蘭家劇團，叱吒風雲了半年，你也不忍心最後落得個人丁凋零。跟我走吧，他們都在等你。"

林渡的這一番話點醒了蘭燭。

是啊，南妄城是堅持要去的，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回去整頓旗鼓，反而逃避地躲進浮京閣的夢裡，實在是太沒有一個劇團長的樣子了。

他走之前說，要信守承諾，等他回來。

江昱覺到蘭燭原先被他握的手一松。

他心下一疼，回頭看蘭燭。

只見的眼神已經完全恢復了澄澈，看了江昱一眼，眼中跟從前一樣，甚有明顯的誼流落，只是彎了彎子，表示抱歉。

「謝謝江二爺，這段日子，我過的麻木且潦草，甚至自暴自棄，謝謝您收留我，也謝謝您對我的照顧和鼓勵，如今，林渡回來了，我該聽他的，與他一起，把劇團重整起來。」

江昱站在原地，原先出的手懸浮在半空，他明白，只有在混沌麻木的時候，才能容下他。清醒的時候，還是跟從前一樣，隔絕他，萬里之外。

也只有見到林渡，眼裡的大霧才會消散，對生的意識才會再次燃起。

浮京閣的半個月，果真是一場黃粱大夢。

「如此，便多謝二爺全了。」

江昱不聲地收回手，應聲一個「好」字。

林渡撐起傘，帶著蘭燭走。

「等一下。」

江昱快步走到蘭燭面前，「阿燭，還有件事……前些日子的香，還未研好，或許能耽誤你三四天的時，就算是這些日子，住在浮京閣送我的謝禮。」

蘭燭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點了頭。

轉對林渡說到，「林渡，等我三天，三天後，我回劇團。」

蘭燭既然已經這樣說了，林渡也不好阻攔。

他應聲「好，三天之後，我來接你。」

蘭燭當天與江昱回了浮京閣，只是才剛進了門，便匆匆走到往日研香的那個房間。

江昱站在那古樹下，沒跟上的步伐，只是過那敞開的窗戶，往裡頭看去。

脊背直，專心致志。

只是去見了林渡一面，便恢復如常，神氣清爽。他守了這麼些天，也未有讓展過半個笑臉。那個人對來說，真有這麼好真有這麼重要

他站了許久，直到林伯過來，出聲喚了一聲"二爺"，江昱才反應過來。

「趙家那侄郎自此三番都派人來我們的中醫診所鬧事，雖表面上來看只是因為對您對趙家的退婚不滿挑釁，但實際後面的狼子野心，不容忽視。」

江昱緩緩說道「沈家那個從外面找回來的私生子，可用嗎」

「那年輕人不好駕馭，年紀輕輕，手段毒辣。」

「手段毒辣才好駕馭，他知道自己現在最想要什麼，不如借了這江家的力，送他上槐京的圈子。」

「您說的是。」

林伯看著神難猜的江昱，低聲說補充道「嶺南那林渡林先生，回槐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