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清向那盤一口未的魚,垂眼問:「你最近一直魂不守舍,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
否認的字節彈出齒,許嘉揚起笑臉,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我在想舞蹈劇呢,過完年後就要準備排演了。」停頓,又輕聲問,「宴清,屆時你會來看的吧。」
邵宴清沉:「年初我比較忙,大概沒有時間。」
舌尖嘗到酸,無名的苦從間蔓至口。
許嘉想再說些的話,輕著,卻只能輕輕地點頭:「嗯,工作要。」
邵宴清沒有回答,眸微瞇,似乎在仔細觀察著。
鈴聲是在此刻響起的,尖銳的響頓時衝破死寂。
「抱歉。」
許嘉起,幾乎想要逃離這裡,「我去接個電話。」
邵宴清點頭:「去吧。」
是留學機構來匯報進度,對方十分抱歉地告知,說許耀的資質並沒有通過審核。
許嘉站在窗邊,看向鏡子中自己愁苦的臉,委婉地詢問是否有另外的辦法。
「以您家孩子現在的英語績,是無法參與學考試的。這邊建議您不要著急,可以先為孩子報名提升班,進行一對一的有效輔導呢。」
對面像是被設定好程序的機人,無論許嘉怎麼打聽,總是翻來覆去地說著相同的話。
通是毫無意義的,即使許嘉願意花錢報名,張秀琴也不會捨得將許耀獨自送來平寧讀書。
對方又說些什麼。
許嘉已經沒有心思聽了,匆匆聊過兩句,就隨手掛斷電話。
屋裡很安靜,手機屏幕由亮轉暗。
許嘉疲憊地舒一口氣,轉眸看向餐廳:飯菜還剩著,邵宴清的位置卻已經空了。
洗完澡,是徹夜的水融。
許嘉在邵宴清的懷中息,沾染汗意的手勾住他的脖頸,急切得,笨拙得,想要嘗到他邊的暖。
邵宴清回吻,笑著,哄著,說些令人害的話,浸滿慾的眼睛卻依舊清明。
事後,被褥間的水痕像冬日裡開出的花。
許嘉攤倒在床邊,已是連翻的力氣也沒有了。把玩著邵宴清的手,從拇指按到小指,像在確認他的存在:「宴清......是輕聲說,嗓音帶著啞,「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嗯。」
邵宴清笑,再次與相融,「許嘉,你可以永遠相信我。」
水又一次襲來,淹沒的口鼻,吞掉殘存的理智。
許嘉再也無法言語,化作飄於海中的船,只能隨著波濤的起伏而起伏。
最終睏倦了,在劃開黑夜時,依偎著邵宴清的膛墜夢裡。
除夕,是在邵家度過的。
由黃媽來持邵氏的家宴,從天剛亮就待在廚房裡,忙碌著,準備晚間的年夜飯。
邵平南沒有回本家,只給邵宴清寄了封家書,信上只有簡單一句話:『替我向許嘉問好』。
「你和邵平南還有聯繫?」
邵宴清皺眉,更用力地住信紙,「他有去找過你嗎。」
許嘉牽強地笑:「沒有,《天鵝湖》的演出後,我就沒再見過他了。」
邵宴清將信扔進垃圾桶:「以後也不許見。」
雅白的紙張被團,只能從翻起的部分中瞧出些字。
『許嘉』。
剛勁有力的筆跡寫出的名字,像是提醒又好似在警告。
會是邵平南嗎?
邵平南調查出的家庭背景,才借張秀琴的手給製造麻煩嗎?
許嘉緩而蹙眉,留於信紙的視線許久未曾收回。
「許嘉。」
邵宴清喊,「怎麼還不走?」
許嘉匆忙答應一聲『這就來』,再沒有去看被髒污掩藏的紙片。
除夕夜,邵氏的別墅依舊十分安靜。
唯有當煙火躥起時,才造就了今日的第一聲響。
許嘉從前只在視頻里看過煙火。
知道迪士尼,也聽過環球影城,卻似一次也沒有去過。平日裡都在練舞,每隔兩個月就要給張秀琴匯『封口費』。想要站在最高,就打定主意得提高能力,而不敢休息,像關在箱庭中的玩偶,一刻未休地轉著。
紅的,藍的,紫的,黃的......
各的柱躥夜空,匯著,編織著,構不同的圖案。
好,像是在絢爛的夢中行走。
許嘉怔怔地看著,雙頰被煙火染絢爛的彩,微張,是滿臉的驚訝與歡喜。
邵宴清站在許嘉旁邊,右臂撐住腦袋,左手隨意地搭在欄桿上,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原來你喜歡煙花呀。」
許嘉仍著天,輕聲說:「對啊,我覺得很好看。」
邵宴清牽起的手,專注地看向的側,長低垂,似喃語又像回答:「嗯,確實好看。」
一陣風,將高的枯枝吹得來回晃。
許嘉卻已經無從理會,如夢似幻的煙花讓挪不開視線。
忽地,被溫暖包裹。
許嘉微怔,下意識地抬頭看,玻璃珠般的眸子中印出邵宴清的側。
「啊啊。」
邵宴清哆嗦著,將摟得更,「真的好冷。」
邵宴清的呼吸是炙熱的,每每掃過脖頸,連帶著心都會暖起來。
許嘉依偎在他懷裡,快樂地,幸福地笑著:「這樣的話,我們就都不會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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