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粥大一下學期手機被的那天，是阿商二話不說用自己的積蓄給買了個新手機，還去找舊街里的小混混，拜託他們找到那手機的人，只因為陳粥跟說過，唯一有的一張媽媽的照片，就在那個手機里。

他們從來沒有做到過無話不談，一個還在學校里的頭小丫頭和一個靠自己一把吉他一副嗓子在社會上打拼的早之間，缺了許多許多的共同話題。

但他們卻詭異地生出點彼此珍惜的友誼來。

「你真喜歡他？」阿商先開口，在前面問到。

後的人沒有響，阿商皺了皺眉頭，試圖從後視鏡看到後的人的時候，才覺到靠在背後的人點了點頭。

「嗯。」陳粥含糊不清的說到，「真喜歡。」

陳粥回來之後，把那天跟蹤白笙蔓的事跟阿商說了，阿商跟說了抱歉，或許，是他們之前，對這個事，有誤會，但是依舊是不支持陳粥和沈方易在一起的。

看到過阿茵那個圈子裡太多的換了。

「我跟你說過——」阿商想繼續說點什麼。

「阿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我斟酌過了，我想試一試。」

阿商從後視鏡里勉強看到出的一雙眼睛，靠在的肩膀上，發梢里灌滿了風，膨脹起來像是一隻要掙引線的風箏，漉漉的眼睛裡倒映著周圍的燈火，「阿商，我很難說清楚，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覺，我就不孤獨了。」

阿商剎那想起第一次見到陳粥的時候，就是這樣，靠在公車的車窗上，眼睛就這樣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坐過一站又一站，卻沒有一站路是真正要去的。

阿商知道，小粥表面文文弱弱的，但其實很堅定，決定好的事，很難有迴旋的餘地。

在說起從前一年半的大理，說起那些個夜裡，說起那些個晨曦的時候，就知道，早就不可自拔地上了他。

那個時候，說起過去，說起那丟了的用拍立得拍的照片，說起那就在世界裡全然消失的人的時候，說起未來，說起目的地的時候，全是哀傷和迷茫。

但現在，說不孤獨了。

阿商直腰背，擋著迎面而來的寒風，想到了什麼似的說：「我兜里有糖，」

「謝謝。」看到抱著的腰靠在後的小姑娘抬起漉漉的眼睛，從的兜里揣出一顆棒棒糖，塞進自己的裡，又乖乖地坐好後，又側頭靠在的背上，啞著聲音埋怨到，「阿商你以後能買帶玻璃的車嗎，小電驢兜風，真的好冷。」

「你嫌棄它那天還不要命的為了它跟別人打架？」

「那你不是買不起帶玻璃的四車嗎，要是被砸壞了，我們拿什麼兜風？」

「你不是嫌棄兜風冷嗎啊？」

「難道你不覺得冷嗎？」

阿商這才覺得上的小皮穿的有點單，吸了吸鼻子，提高聲音說到：「你要真喜歡，我也不攔你，但醜話說在前頭，你往後給他欺負了，別到我這裡來哭，我一滴眼淚也不陪你掉。」

後視鏡的姑娘聽完後，把頭擺正，一臉驚喜的問著：「這麼絕的嗎？」

見前面直腰背的阿商不說話，陳粥還得寸進尺地說：「真的一滴眼淚都不為我掉嗎？」

「不會。」阿商堅持到，「一滴眼淚都不陪你掉。」

「噢喲，別。」陳粥抱抱的更了一些，「我知道，阿商，你是我在昌京最好的朋友。」

坐在前面的人微微發僵，而後依舊保持剛剛的語調：「小粥，你應該多結一些更好更優秀的朋友。」

「比如說呢？誰？」

「比如說你學校里的，那些以後對你來說，都會變人脈的朋友，比如說什麼高年級找到工作的學長學姐，家裡關係資源都不錯的同校同學，還有比如說相貌人品中上往後也能憑藉自己的能力混得還不錯的適齡青年。」

「那為什麼你就不是那些更好更優秀的朋友。」

「我只是在地下酒吧唱歌的，唱了今天或許明天就不來了，京郊的合租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拆了，京城的人流里或許有一天，就沒有我了。我就跟天邊飄過的一朵雲一樣，我算你哪門子優秀的朋友。」

「可是世界上，就只有你一個阿商啊，要是哪天，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就消失了，那我在這世界上，也遇不到第二個阿商了啊，朋友優秀不優秀，不是因為那些決定的，而是由一個人的難忘程度決定的，你讓我難忘，你就是我陳粥優秀的朋友！」

出脖子，一改剛剛畏懼寒風的樣子，哪怕被風吹的鼻頭髮紅也慷慨激昂的反駁。說完後而後轉過頭，看向後視鏡，對上阿商的眼睛：

「阿商，你為什麼這麼說，是因為我喜歡別人了，然後你吃醋了？」

阿商笑了笑，把那些沒來由的傷緒收起來，踩下油門，衝進凜冽的寒風裡，帶著後的人，像極了去保衛世界的勇士：「是啊，最好的朋友要有喜歡的人了，我吃醋了！」

陳粥依舊笑嘻嘻地：「別這樣，我會對你好的，阿商。」

「有了沈方易，我也會對你好的。」

阿商突然鼻子一酸。

暗罵了一句傻瓜。

這樣好，真怕在那聲犬馬的名利場裡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