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矜頓了頓，搖頭，「不冷的。」

「什麼時候從祖宅離開的？」

「昨天早上。」

沈行濯結上下滾，「嗯」了聲，沒再說話。

裴矜有意去找話題，「昨天在杜老師家裡，我看到了你當年的一張設計初稿。」

沈行濯低頭彈了下菸灰，眼底平靜，「懂建築設計？」

「懂一些……但不是太懂。」裴矜分辨不出他的緒，但多能知到他對說的這些並不是完全無。

「杜老是你的老師，在這方面造詣頗深，想懂很容易。」

「我想懂的不只是設計。」裴矜呼吸放輕，仰面去看他的側臉。

車開著燈，能清晰觀察到他的面部廓。

鼻樑高，下頜線弧度完，睫在眼底映出淺淡影。

眉宇間倦怠難掩，角抿一條直線，讓人分不清喜怒。

過份好看的男人，實在很難存在手可及的真實。

沈行濯沒立即搭腔，夾煙的左手從窗外收回，支在方向盤上，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表面。

聲音不大，混著周遭環境的白噪音，清晰耳。

裴矜屏住呼吸，等時間點滴過去。

沈行濯熄滅火點，沒對話里的含義作出解析跟回應，只是淡淡開口：「那張初稿的設計過程繁瑣，規則晦，沒什麼捷徑可言。想懂很難。」

裴矜眉心跳了一下，裝作聽不懂他的話，莞爾，「我沒想過要走捷徑。」

將菸扔進車載垃圾桶，沈行濯突然輕笑一聲，笑意有些冷。

右手撐在副駕駛座靠背，倏地傾過去，稍稍低頭，不疾不徐地捕捉到的眼睛。

琥珀與雪松木混合著菸草味道撲面而來。男人呼出的氣息噴灑在的臉頰，灼得人難耐。

裴矜神一滯，笑容凝固在角。

「懂得規則才能利用規則。盲狙有用，要規則做什麼。」

聲音響在的耳邊，近、縈繞、散開，嗓音低沉蠱。

沈行濯退開些許，手去扯安全帶，幫繫上，作慢條斯理。

指尖劃過的脖頸。

裴矜猝然慄。

像被扼住了咽。

坐回駕駛座。

沈行濯淡漠提醒：「裴矜，你越界了。」

第9章 第 9 章

09/無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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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杜嚴清待了兩日，裴矜提前回到學校宿舍。

除了沈知妤後天返校，另外兩個舍友已經到寢。

兩人拉著裴矜熱敘了會舊，瞧見牆上掛鍾指針指向十二點，你一言我一語商量著出去吃火鍋。

裴矜沒什麼意見，將行李箱打開，簡單收拾好櫃，隨們出了門。

學校對面是棟城，正值飯點，火鍋店更是人聲鼎沸。

臨時有張空桌騰出來，不用預約等號，三人跟在服務生後往裡走。

落座，掉外套，起出來調蘸料。

裴矜盯著料臺區發呆，沒由來地覺得周遭傳來的煙火氣息很親切。

大概是在祖宅待久了的緣故。虛無縹緲，無定義，了很多真實。

不太喜歡那種覺。

「矜矜。」舍友薛一蕊用胳膊輕一下，「你猜我剛剛上洗手間的時候看到誰了！」

裴矜緩過神來，「看到誰了。」

「你絕對猜不到。」

「……」

「陳楚亦！」

裴矜笑笑，「都在同一個學校，到也很正常。」

「我不是驚訝這個！」薛一蕊湊近，低音量，「他旁邊多了個生，我覺像他朋友。可是他上學期不是還在追你嗎？」

「他不會一直追我，而且我也不想讓他追。」裴矜並無所謂，對這件事明顯不太冒。

往碗裡加了些牛粒，又舀了勺香菜碎，心裡思索著還需要添些什麼調料。

「唉……我還是覺得好可惜啊。你們兩個走在一起肯定很養眼。」薛一蕊嘆一句。

「調好了嗎？」裴矜往碗裡看了眼，半開玩笑，「走吧。養眼不重要，養胃要。」

四宮格鍋底被工作人員端上桌。

裴矜在菌菇湯底里下了些蔬菜和豆製品。沒過多久，水溫沸騰，霧氣飄散向上，氤氳瀰漫。

拿起筷子，夾了片肚浸在湯里，耐心等待。

薛一蕊手裡著玻璃杯，盯著眼前被定格的畫面出神。

一直都知道裴矜長得好看。濃系長相，目五分清純，明眸善睞，那雙眼睛格外漂亮。

這樣一張姣好的臉，實在不該被辜負，應該被好好呵護才對。

「矜矜，你就真的一點都不難嗎？」薛一蕊好奇問。

裴矜將肚放進碗裡，「你指的是陳楚亦的事嗎？」

「是啊。唉……主要是他追了你一年半，對你真的很好，突然不追了……我要是你，我心裡肯定會有不小的落差。」

另一個舍友周妍附議，「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陳楚亦的確滿打滿算追了裴矜一年半。

九月剛學不久，大一新生開始軍訓。

裴矜那段時間剛做完暑假兼職，整個人狀態極差，很快又投到訓練中，日漸消瘦得厲害。

趕上中場休息，裴矜去超市買水。

被太暴曬一上午，再加上沒吃早飯，有些低糖，付款時險些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