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接鈴聲並沒有響很久。
電話被接通。裴矜抬眼向湛藍天空,輕聲:「沈行濯,今天天氣很好。」
另一邊的沈行濯沉默兩秒,聲線低沉:「是不錯。」
不是不意外。
他會耐著子回應的這句沒什麼多餘意義的寒暄。
裴矜心裡像被羽輕颳了一下。轉念,繼續往下說:「所以……已經一周了。」
沈行濯「嗯」了聲,沒多言,似是知道有話還沒講完。
「還要多久才能見你一面。」
裴矜吸了吸鼻子,嗓音越發細,尾調不自覺地拉長,纏綿意味明顯。
沈行濯不答反問,「準備什麼時候履行承諾?」
想起上周六跟他之間的「約定」,裴矜臉頰輕微發燙。
隔著電話兩端,不必遮掩面部緒的變化,索大膽起來,「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不如現在。」
「什麼?」裴矜一時沒反應過來。
「回頭。」
裴矜怔怔跟著照做,轉過去。
隨即看到停在學校對面那輛悉的黑賓利。
「矜矜,過來。」
第34章 第 34 章
34/忌
-
車廂泛著聞起來令人舒適的橡苔薰香味道。
裴矜轉頭看他, 眉眼含笑,「你正好路過我們學校嗎?」
沈行濯將目落在臉上,「怎麼不說我是特意過來找你。」
聽他說完, 裴矜收了下笑意,垂斂眼皮, 一時沒接這話。
這點自知之明或多或還是有的。
心裡如此想,上卻不能如此說。手, 輕拽他襯衫袖口的面料, 聲回應:「你能來找我, 我真的很開心。」
沈行濯平靜注視, 眼神多了抹不易察覺的探究。
彼此沉默了一會。
裴矜掃了眼窗外快速換的景致,發現走的是陌生路段, 面疑, 「我們這是去哪?」
「鄭迦閔新開的一家餐廳。陪我吃個飯。」
「已經下午了, 你到現在還沒吃飯嗎?」
「嗯。剛開完會。」
向來知道沈行濯忙, 只是沒想到會忙到連午飯都顧不上吃。
裴矜略微思索幾秒, 低頭, 從包里翻出一塊黑巧,遞給他,「我包里只有這個, 要不要吃點墊墊肚子?」
沈行濯垂眸,掃了眼近在面前的細白手指,「我不喜歡吃甜食。」
裴矜沒再堅持,順勢收回手。拆開包裝,咬了一小口, 緩慢咀嚼。莫名的,覺比平時甜很多。
「好吃?」沈行濯漫不經心問了句。
「……還好。」
「給我嘗嘗。」
「你剛還說不喜歡吃甜食。」裴矜訝異看向他。
沒等到他回應, 下一秒,手腕被攥住。的手連同那塊巧克力一起,被送到他邊。
他咬住巧克力,同時也咬住。
指腹傳來短暫的微弱疼痛,很快又被溫熱裹攜。裴矜愣了一下,怔怔看他,心臟砰砰跳。
他們之間明明做過比這還要親的事,卻遠遠不及此刻這個舉措來得人輕易容。
更像是在心照不宣地裡調油。
可這份濃意是本不該產生的錯覺。
恍惚過後,裴矜瞬間清醒不,僵出食指,故作嗔地說:「……於叔還在。」
沈行濯察覺到細微的緒轉變,靜靜瞧一眼,沒聲張。
裴矜有點懼怕他這種如死水般過於沉寂的眼神,心裡有些發慌,於是笑說:「你還吃嗎?我給你拿塊沒拆包裝的。」
沈行濯自是不會再搭腔。
氛圍無端降至冰點。
裴矜知道自己這樣是在掃他的興。腦子糟糟的,一時想不出應急對策,只好沉默不語。
車廂重新恢復安靜。原本聞起來覺得寧神的橡苔薰香突然變得異常刺鼻。
手裡攥著的巧克力了燙手山芋,扔不掉、咽不下。
左右不過四十分鐘車程,裴矜卻覺得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於叔將車子停在餐廳門口,過後視鏡看向正在闔目假寐的沈行濯,「沈先生,到了。」
沈行濯睜眼,逕自下車。裴矜那側的車門被於叔打開,緩了緩神,朝他禮貌道謝,隨其後邁下車。
兩人隨侍者一前一後進門。
偏古韻風格的私人餐廳,裝修以復古紅為基調。沒有堂廳,門區域掛了副巨型山水畫。
往裡走,穿過鏤花長廊,直接進私極強的隔斷包廂。
進門前,裴矜微微抬頭,向遠眺。二三十米開外設立一座廊中亭,穿米旗袍的人坐在裡面彈奏琵琶。
點完菜,侍者拿著pad退出去,包廂只剩下他們兩個。房間偌大,因毫無靜而顯得尤為空曠。
裴矜坐在他對面,低頭默默喝茶。兩杯茶下肚,聽到打火機按聲,鼻腔湧進輕微煙味。
沈行濯將打火機扔到桌面,吐出一口煙圈,無聲注視幾秒,淺聲開口:「為什麼不說話。」
裴矜握茶杯,放眼與他對視,溫吞回答:「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了想,裴矜補充一句,「剛剛在車裡,我說的話惹你不高興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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