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像是很自責自己沒有留住客人，耷拉著耳朵趴在佟聞漓腳下，把頭喪氣地支在地板上。

佟聞漓倒像是沒怎麼在意，在方形的木窗邊依舊捧著一本書，面前的景是一片墨綠的熱帶植。

來福瞇著眼睛，一切又恢復那種安靜，只剩雨滴落在窗臺上，手指輕書頁的聲音。

雨中傳來悶悶的聲響，像是雨落在傘面上的聲音，繼而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來福敏銳的聽見了，瞬間抬起頭，豎起耳朵。

等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它甚至站了起來，開始瘋狂地搖尾。

直到佟聞漓眼前開著的窗外屋檐下出現一把傘。

抬頭，首先看到的是傘的手柄那一截骨節分明的手，那手在一片清冷的墨綠背景和他一黑西裝的襯托下中顯得尤為白皙。

隨著重力下落的雨水在接到傘面之後被分到各路，像極了從來集後卻又相悖的人生脈路。

傘面掀開，傘下矜貴的男人遞上一張紙幣：「麻煩幫我包一束花。」

佟聞漓把書合上，確認了他的相貌後，托著腦袋看著窗外外頭的人，遲遲卻沒有作，反問問他：「先生，您買花做什麼？」

他站在屋檐下，雨水順著傘沿流下，眼裡映著的臉，帶點笑意：

「送一許久未見的小姑娘。」

第35章 悸

佟聞漓包好一束小小的玫瑰。

原先站在外面的人已經收了傘進來。

工作室的店面比他想像的小。他剛剛站著的那個是側門的小窗, 木製窗戶邊沿用撐桿撐起來，擋住外頭的雨，就坐在那窗臺下捧著一本全是法文的譯版文學, 讓人遠遠地一看，以為這不是個花店，而是一個裝點別致的洋房咖啡店。

這會他進了店鋪的正門後, 才發現從正門的落地窗前，種著一小塊玫瑰花田, 用「田」來形容甚至都不合適。但那一塊天地很奪目, 玫瑰花養護的很好, 張揚奪目，像是從前在西貢賣的那些一樣。

「先生，您的花。」

把花包好，遞給他, 眼裡笑盈盈的, 背著手在那兒看著他。

他接過後，端詳了一會, 「很漂亮，但，你怎麼知道，我要玫瑰。」

「我家玫瑰長的最好。」這樣說到，「況且, 您那位很久沒見的姑娘, 喜歡玫瑰。」

「你這是吃準了我這花是送你的是吧。」他笑。

「您很明顯了。」

「怎麼個明顯。」

「突然出現在我的屋檐下, 說要一束花, 聰明一點的人都看懂了，您是來找我的。」

「那這束花, 阿漓小姐收是不收？」他遞過來。

佟聞漓站在那兒：「哪有您這樣的，送我花還讓我自己包，還從我的店裡買。」

「你既收到了花，還賺到了錢。」他提醒這是一舉兩得。「而且沒辦法。」

「什麼沒辦法？」佟聞漓接過花，低頭看花的余中也看到了在一旁跺著小碎步興來回的來福。

「你往那窗臺下一坐，路過的人只想買了花送給你。」

佟聞漓抱著花，帶點開玩笑地審視：「你往常也是這樣哄小姑娘的嘛。」

他掀開眼皮，盯著：「是呢。」

吐舌，作嫌棄狀。

繼而他張開手：「來福都等不及了，還不請我進去坐坐喝杯咖啡？」

來福終於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興高采烈地衝上去拉先生的

佟聞漓把花放下，領著來福的揪揪試圖把它從他上抓下來，「矜持一點好嗎？」

先生輕輕拍拍它的頭，說了一聲「坐。」

興的來福竟然乖乖地就坐下來。

佟聞漓驚訝，「來福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往常它興起來我本管不住它，我揍它它都不知道疼。」

他坐在那兒，抬手讓來福跳著夠，波瀾不驚地說，「我要天天揍你，你聽話嗎。」

佟聞漓從吧檯取了一隻杯子出來，聽到這話後，又把杯子塞了進去。

抱著手看著纏著面前男人玩的來福，有些不是滋味：「來福——」

來福宛如沒聽見。

在那兒假意咳嗽：「來福。」

來福這個小叛徒依舊不理，還是他先轉過頭來：「咖啡好了沒。」

「沒有。」

「沒有？」

「先生，我這是花店，不賣咖啡的。」

「我看到有咖啡機。」

「我不會用。」佟聞漓破罐子破摔。

他思忖了一會，停下跟來福玩耍的作，了外套，只剩下一件裡頭的白襯衫，走向吧檯。

許是私人行程，他穿的西裝外套是休閒款的，也沒有打領帶或者加任何的巾配飾，了外套后里頭的白襯衫也是寬鬆的款式。

他摘過作臺上那個米的掛脖圍，系在腰間。

咖啡機是半自的，他輕易就從放置的格子裡找到咖啡豆，適量導後，在那兒等咖啡碾磨好。

這臺咖啡機是佟聞漓從一個德國人手上淘來的，雖然有些年數了，但好在質量不錯。佟聞漓從前覺得這半工業的設置和復古的碾磨技藝費功夫的，平時自己幾乎不用，就當個擺設放在這裡。但看著面前的人站在那兒琢磨一會就單手作完後在那兒耐心等著的場景，又覺得這機複雜歸複雜，但是觀賞還是很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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