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個念頭在姝腦中只是一晃而過。沒有深想,所以就算知道香囊顯眼,也只是點到即止。
等到香囊真的送去奚元鈞手中的那天,這個完全與奚元鈞著裝喜好不符的小玩意,讓他誕生的第一個想法——姝是不是上天看他太順風順水,專程派來給他添不痛快的。
不過,這不痛不的腹誹,只短暫存在於他看清香囊上所繡圖案之前。待他看到「鴛鴦落水」圖後,那才是真的崩潰。
第24章 惦記
將制香囊一應材料備齊, 配好布料與繡線,姝才洗漱睡去。對比平日,今天直到亥時一刻, 快要換二更天了才熄燈躺下。
今日外出勞累, 清坐在床側為腳,姝閉目養神,腦子還遲遲平靜不下來, 活躍地想著回禮的事。
姝不想為第二個陸知燕,沒什麼手段只知一味,自斷生路,淪落到讓人不喜厭棄。有良好的出, 姣好的容, 本可以自強明。到現在,為了爭取不到的事,越過越狹窄。
所以, 就算最終無法得到奚世子的傾心,姝也該把握好每次能出手的機會。讓給人留下的記憶, 不說是好的, 也得是難忘的。
送香囊, 還能做出什麼花樣來呢?姝閉目回憶,細數做過的,以及看到過的其它香囊, 想做個與眾不同的, 或許除了圖案,也可以在外形上再做別致。
各種不同的想法冒出來, 在腦中浮浮沉沉,姝沒一會兒就睡了。睡夢中, 被各式各樣的香囊包圍,發現這些小東西的外形無論怎樣變,遠遠地看上去都像一個小袋子。
袋子……
再睜眼時,已是第二日清晨。姝將兩層帷幔撥開一道隙,看外面,已是天大亮。估算著,應當起碼到了辰時末。
睡在帳外臥榻上值夜的清早已輕手輕腳地起了,見姝醒來,熱了手過來攙扶,整裡、順青。
「姑娘要去夫人屋裡用早膳嗎?」清看姝已經神奕奕,不像平時睡醒了還得釀一會子。
姝擺頭:「不,今天拿屋裡自己吃,我要起來做香囊了!」昨夜的夢境給了姝一個關鍵的啟發,有了一個顛覆的創想,迫不及待想要實施。
就算不是送給奚世子的關鍵品,姝自己也樂意做一些獨特而有趣的東西。因此樂在其中,興趣濃厚。估計接下來幾天,都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待在自己房裡忙活。
昨夜,用來做東西的已全都找了出來,姝快速洗漱進食,來到書畫案前,找出畫好的圖紙。連磨墨都等不及了,在筆洗中沾了許清水,筆尖在硯臺里一,刮墨、淨墨,提筆便畫。
不肖片刻,紙上落出一個類似全開摺扇的形狀。隨後,在扇面中央簡單畫出昨天的「鴛鴦落水」圖案,再將上面的吊繩和扇子下面墜的絡子補上。
畫好後,姝端詳大作,滿意點頭。
丫鬟們都圍過來看,好奇問:「姑娘,這是扇子,還是香囊?」
至今,大家見到的香囊都是開口朝上的布袋,若用來裝香料,會將開口合。若用來裝雜碎,就做繩可以拉開。所以這些香囊,無論是做方的、圓的,還是金鎖狀、葉子形,遠遠看著,都像個小袋子。
此刻姝所畫,把香囊的收口改在下方,恰好位於摺扇手柄,形態融合,再沒有袋子的影子。
姝挑眉,粲然一笑:「自然是香囊了!」
至此,關於香囊的想法都齊備,可以開始做了。丫鬟們將繡架搬出來,繃上底布,姝自己先定好品的廓,倒推線的邊線、裁剪的邊線,隨後即可開始刺繡。
一旦姝開始做看重的事,每日除了用膳就寢之外,就只有這一件事。
接連下了幾場綿綿的春雨,坐在窗邊聽雨打竹葉,做紅,日子一點也不難熬。
別看繡樣只有掌大小,繡起來費的功夫不是小事。姝用的最細的繡線,隨後還用蘇繡的手法劈。沒用最細的一,不然這小東西恐怕要繡上一個月去了。
姝用著四細的線,圖案的一針一線,全都由自己之手。
一場雨一場晴,隨著日子推移,繡架上的圖案越來越滿。有了彩繡線的細化,繡出來的品比紙上略畫的要數倍。
這圖案太特別了,知道在做這事的謝氏和鄭雲淑被勾得好奇,常常要來看姝的進度。翁榮和柳姑娘也隔三差五地專程來看。
與此同時,舉國矚目的春闈一天比一天近。
鄭兩家都有要參與會考的舉子,除了進京趕考的外地舉子,京中也有許多過了鄉試府考的高門子弟參與會試。聽翁榮說,翁家主族要參考的都有四人。
令意外的是,從柳姑娘得知,奚元鈞也會參與春闈。這種世襲罔替的勳爵家中的嫡長子,會主考功名的可不多,就算靠他在皇帝跟前的臉面,也能為自己謀個不小的差事,做個金吾衛領軍之類。這是勛貴子弟年無爵常有的安排。
既然奚元鈞也要參考,算算時日,考完三場,也到三月二十日後去了。所以姝大可不急,慢慢來,將這香囊做得盡善盡,待春闈過後,再尋機會,送到他跟前去。正好可以討個巧,備一些送考生的禮,送個祝高中的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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