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府門頭兩邊牆上掛上了幾里紅綢,遠遠看著就氣派。
府上掛紅綢和綢花,說明出了狀元,這是滿京城獨一份的榮耀。姝看到這場面,覺與有榮焉。
父問:「臻臻,你與那翁家公子不是相嗎?咱家要不要也買些鮮花果子來,向翁家道一聲喜。」
「父親提醒的是,既然路過,還是有些禮節比較好。」姝太高興了,竟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榮兒待這麼好,翁三公子也多有照拂,若不做些什麼,恐怕說不過去。
於是家人喚車夫去附近有鋪子的地方,買了些道賀用的東西,又折返回來,一起送到翁府門前。
此時,幾位公子恰巧路過,一人見人,扭頭多看了幾眼,恰巧那人回首,看清容,人驚道:「姑娘!」
話音落,眾人停下,齊齊回頭看。
沒想到隨便經過這裡一次,都能見姝帶著家人,在給高中狀元的翁霽道賀。
奚元鈞漠然回頭,拉韁繩的手鬆開,事不關己一般走開。
他後眾人見奚元鈞走了,又看了幾眼,也追了上去。直到嘮叨了幾句話,發覺奚元鈞什麼反應都沒有,才後知後覺,互相換了下視線,眉弄眼。
他們在奚元鈞後,對著口型無聲說話。
「他怎麼突然就不說話了?」
「生氣了?」
「生的哪門子氣?」
「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很有可能。」
幾人邊說邊笑,都對奚元鈞可能在介意姝給翁霽道賀的事到無比興。前幾天聽聞奚元鈞帶姝哥哥去文會的事,幾人還不相信,不像是奚元鈞的作風。但是今天親眼看到他莫名其妙生氣,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真了。
人家姑娘和翁家姑娘走得近,還喚翁霽一聲三哥哥,翁霽中狀元,送一籃花去,不過分吧?
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幾位公子哥拳掌,馭馬來到奚元鈞旁,旁敲側擊。
「元鈞,今天中了二甲,怎麼臉這麼差?」一人探去看奚元鈞的臉,假裝關心,擔憂問道。
奚元鈞緘默不語,目視前方面平淡。
但他方才還與他們說笑過了,現在不管怎麼強裝正常,都不是那個雲淡風輕的味道。左邊的人也開口試探:「方才看見姑娘了,怎麼我們不上去打聲招呼啊。」
聽聞他們提及姝,奚元鈞臉一沉,無論哥幾個怎麼問,都一概置之不理。但今天恰巧這兄弟幾個是跟他一起去國公府的,稍後晚些還要出來為奚元鈞舉辦慶功宴,所以想甩都甩不開。
因此奚元鈞只能無視這群幸災樂禍的人,等他們得不到滿足,消停了就好了。
只可惜,最重磅的一個還沒到場。
等幾人回了國公府,稍晚些秦珩也來了,一看狀況不對勁,就知道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都不用秦珩主打聽,自然有人爭先恐後給他講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不必總結,只說本來人還好好的,經過翁府,看到家人給翁府送東西道賀,之後人就變得脾氣古怪,好像掉了一大沓銀票一樣看滿世界不順眼的模樣。
秦珩哈哈大笑,蓋棺定論:「這傢伙,必然是吃醋了啊。」
一群人笑得前仰後合,都紛紛驚嘆,銅牆鐵壁一樣刀槍不的奚世子也有今天。
此事實在太罕見了,眾人今年一整年的樂子都比不上今天。只可惜,奚元鈞積威已久,幾個公子哥只敢遠遠議論,笑得前仰後合,不敢去他面前造次。
尤其今天當眾看到姝給別人賀禮,恐怕不但心裡計較,還丟了面子。這時候的男人可惹不得,比那竹還要可怕。幾人笑罷過後,又討論起怎麼善後的事。
千年寒冰一樣的男人好不容易把人看在眼裡,作為他的好友,幾人肯定不能讓奚元鈞這口氣帶到晚上,還過夜。今日事今日畢,解鈴還須繫鈴人。秦珩做主,要去想方設法把姝請到面前來,也給奚元鈞道一聲喜,不然這事大概不好過去。
其實本不用他們想辦法,實際上,家的馬車已經朝國公府這邊的街道駛過來了。
奚元鈞今日金榜有名,家靠他買了宅子;淙靠他參加了文會,結實一群以後可能同朝為的高門子弟;寶臻閣靠他揚名京城。家欠奚世子這麼多人,就算不給翁府道賀,也不了要來國公府這一趟的。
只是實在沒想到,這個先後次序讓人家本人提前發現了。偏偏姝還毫不知。
本沒想過誰先誰後,完全因為馬車先經過翁府,所以才優先給翁霽道喜,並非厚此薄彼,沒有次序之分。
誰知道會給奚元鈞看見呢?
第40章 吃醋
奚元鈞不是沒察覺到自己的反常。
他試圖變得平靜無謂, 但始終無法回到之前的狀態。哪怕不去想姝去給翁霽道喜這件事,他仍舊沒法變得輕鬆。心裡似乎了一片久久散不去的烏雲。
天上有要下卻未下的雨時,那揮之不去的死氣沉沉, 就是奚元鈞此刻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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