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白面，文雅俊秀，一看就是讀書人，他拱手一禮，「見過姜小姐。」

姜亭月沒回禮，只打量著他，這模樣其實有幾分傲慢無禮，但對面的書生，卻似乎半點兒沒察覺，說話越發溫和起來。

無他，只因姜亭月生的實在是太過漂亮，像是上天恩賜的寶，漂亮貴，不可方，容穠艷到人覺出幾分不容於世的恍惚來。仿佛連與微風都偏，一切都那麼恰到好，令人挪不開眼。

所以即使態度再傲慢，也人心甘願捧著哄著，寄希於能多看自己一眼。

花園裡正在洽談，姜世忠站在遠，往這邊看，後管家過來，道：「老爺，陸家二公子求見，帶著摺子來的，不好回絕。」

姜世忠問：「什麼摺子？」

管家道：「前兩日，您上折彈劾共三十名朝廷大，每一封奏摺都需要回辯，自然得由您看過。」

姜世忠皺眉，「讓人帶他去書房。」又道，「這裡你看著點兒，別鬧出什麼子。」

管家點頭，「奴才會看顧好大小姐的。」

「嗯。」姜世忠點頭，轉大步流星往書房走去。

書房，陸慎已經到了，正垂眸靜坐在一側，旁邊已經有人上了茶，直到姜世忠進門，他起，恭敬喊了聲，「國公爺。」

說實話，姜世忠現在心有些複雜，於公，他不得不承認陸慎的能力，為這麼多年來，他確實很欣賞這個後輩。

他還未授，聖上就已經私底下給他派遣差事，還是最難的江南貪腐案，要他帶人收集罪證，他若是辦了，日後自當前途不可限量，當然，姜世忠並不覺得以陸慎的才識能力，會折在這個案子上。

但於私，他很看不慣他對自家閨這個態度，更看不慣閨小意討好的模樣。

最終，姜世忠只是面無表，與之公事公辦。

陸慎將陸丞相的奏摺，以及其他幾位不敢登門拜訪而委託給陸慎的奏摺，一併遞給了姜世忠。

公事公辦後，姜世忠著陸慎那張淡定的臉，心下越發不暢快，他道：「今日府中熱鬧，我便不留陸大人了，我送陸大人。」

說罷，不待陸慎拒絕，姜世忠已然起，帶路往前而去。

口中說是送人，但實際上，姜世忠特意帶他繞了個遠路，路過花園。

彼時，涼亭中的人已經換了至一半了，姜亭月聊的倒也算開心。

這些世家子弟，個個被層層挑選過的，能到姜亭月面前的，再不濟，也能維持面上的平和，總的來說，都還不錯。

但也只是不錯了，姜亭月心裡看對他們的，也能將就，但心裡，又有些遲疑。

難道真的要將就著過一輩子嗎？

待下一位時，姜亭月剛端起一盞茶，才品了一口，抬起眼掃了下，姜亭月眉頭微蹙。

這個人的打扮，與前幾個文生差不多，但有一莫名的違和，他個子更高，更壯，就連，也要暗一個度，而且，他看起來還有幾分眼。

「姜大小姐，我霍承紹。」來人開門見山道。

姜亭月一口茶險些嗆住，艱難拿帕子掩住，才勉強沒失態。

是認識霍承紹的，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與陸慎婚後第四年，也是他造反的前一年，那時，曾獨一人留京住了半月，出府去看自家鋪子時，有一個人揍地無賴，一直揍進了的鋪子，最後雖然將人給抓住了，但毀了不珍貴件。

那人正是霍承紹，他將東西賠了後，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盯著看了許久，直到姜亭月察覺，回眸來時，霍承紹對一笑，問：「姜大小姐，聽說你夫婿不在上京，你有沒有改嫁的想法？」

當時姜亭月被嚇到了，覺得他是個登徒子，直接了邊人，扭送他去報，後來才知道，原來霍承紹是個武將，邊那些人，按理是擒不住他的。

不久後，霍承紹再度登門致歉，這回倒是比上次禮貌了一點，但也不多，因為他說：「其實我心悅你很久了，奈何你那時候眼裡只有陸大人，看不見別人，再加上陸大人從中阻撓，更是連見你一面都困難。」

「我今日來，一是送贈禮道歉，二也是來道別的，我很快要再度上戰場了，不會再來打擾陸夫人的，先前之事，是我的錯，陸夫人勿怪。」

他道完歉，留下重禮後便離開了。

後來陸慎來接姜亭月離開，離京路上，聽到了霍承紹的死訊，他苦守澧城兩個月，彈盡糧絕，最後戰死。

第12章 將軍

再後來，陸慎起兵，被囚在他邊時，曾聽陸慎無意間提起過，霍承紹本來是不用死的，澧城本來也不會失守，是有人在糧草里摻沙子，不遠萬里運送到澧城的糧草十不存一，邊關將士，是死在了自己人手裡。

但這只是當時陸慎無意間出來的，至於是誰幹的，姜亭月並不清楚。

憑心而論，姜亭月對這個頭一回見面就冒犯自己的將軍沒什麼好，可得知他的死因後，又難免心生唏噓。

興許找到適當的機會時，可以提醒他一下。

霍承紹自己臉，問：「你為何這般看我？」

姜亭月收回目，道：「覺得你這副打扮奇怪的，穿的有些不倫不類。」

其實今日來見這十個人，都是這麼穿的，統一素，白的清湯寡水，但能穿的這麼違和的，也就霍承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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