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亭月還是有些不著頭腦，既然沒什麼要事，幹嘛要特意召見，見阿娘和嫂子也都差不多才是。

直到出了芳儀殿，見花樹下站了個人，姜亭月才知道，原來今日這一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路就這麼一條，賀蘭延堵在前面，姜亭月也不能裝看不見，手腕上的袖箭，又發間白玉簪，頓時心下一定，上前行禮，「臣見過三殿下。」

賀蘭延站在樹下，笑盈盈手，「免禮。」

在對方的手到自己之前，姜亭月已經直起腰，稍稍後退半步，避開賀蘭延的手，低聲道：「三殿下，緣何在此？」

見避開，賀蘭延眼底頓時沉下去，偽裝的溫和也徹底撕破，他冷哼一聲道：「姜亭月，我還是那句話，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第93章 圖謀

姜亭月低頭道：「臣不知三殿下在說什麼，臣要回去了。」

準備繞開賀蘭延，但下一刻，就被賀蘭延手擋住，他向姜亭月近，又揮手對太監宮道：「都下去。」

「這……」幾位宮太監互相對視一眼。

來的是國公爺千金，若是出事，他們也擔待不起。

「怎麼？本宮還使喚不你們幾個賤奴才了？」賀蘭延不悅道。

這話一出，再沒人敢停留。

「是。」

眾人散去，芳儀殿宮門閉，儼然沒有出手的打算，四下環視，半個人都沒有，只有昏黃的燈，打在賀蘭延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顯得有幾分驚悚。

賀蘭延朝步步近，本以為會在小人臉上見驚慌失措的神，他冷笑道：「怕了吧？本宮告訴你，你不過區區一個國公府千金，本宮想要你，你便只能束手就擒。」

然而一低頭，卻見本該瑟瑟發抖的人，面上揚起一抹笑，像是春日熹里的一朵花，俏生生綻放。

賀蘭延看呆了片刻，「你，你怎麼不害怕？」

下一刻，一聲輕響，一小巧的袖箭，穿他的肩胛骨，錚一聲，釘進他後樹幹。

賀蘭延疼得面扭曲，怒罵道：「姜氏，你竟敢？你竟敢！」

姜亭月拔下髮簪，刺在他脖子上，這簪子做工特殊，尖端鋒利之，不亞於匕首，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卻更用力的握，纖細指骨泛白，又笑道：「我怎麼不敢？」

鋒利的簪尖，劃破皮，顆顆鮮滲出，染紅簪尾。

「老實點兒，別。」

肩胛骨被穿，鮮大片染紅前裳，脖子上的威脅，又賀蘭延確實不敢彈，他語氣狠，威脅道：「姜氏，你最好現在放了我，不然刺殺皇子，不你，還有你爹，你姜家一族，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那便試試？」姜亭月輕笑道，「你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姜家先亡？」

才不會被賀蘭延威脅到。

上上回這傢伙給下藥，上回來家提親，就已經將噁心了，這一回，不管他有什麼詭計，姜亭月都沒打算讓他功。

是不敢殺他，但難不就要當一個傻子，任由賀蘭延這種人為所為？

命被掐在掌中，危機濃郁到近乎凝實質，可賀蘭延著姜亭月面上得意的笑，心下卻一聲響過一聲，鼓跳如雷。

很好，他從小到大，這是第一個敢這麼對他的人，傷了他的眼，他已經大發慈悲不與計較，可竟然還敢得寸進尺。

賀蘭延手，想抓住，但下一刻，簪子又近了一分，脖子上的疼痛，令他清醒過來。

「姜氏，你不敢殺我。」賀蘭延確定笑道。

姜亭月微微皺眉。

確實不敢殺賀蘭延，那些離開的宮太監都知道，此時是與賀蘭延待在一起，萬一賀蘭延真的死了，興許聖上都不會特意找證據，闔族上下，都要遭殃。

但明面上，姜亭月還是強撐著氣勢道：「那你要不要試試？」

賀蘭延遲疑了，萬一這個人真的不怕死呢？一個不怕死的人，自然也不怕其他人被所牽連。

他賭不起。

「我問你，先前寒鳴寺，誰給我下的藥？」都快大半年了，至今還是沒有任何線索，這代表家裡藏了一個探子，這是一個雷，姜家遲早會因它而出事。

「怎麼？難不你也懷念那藥的滋味了？」賀蘭延瞇了瞇眼，目打量著姜亭月，笑道，「讓我猜猜，你事後怎麼解的藥？那廟裡只有和尚，該不會是胡跑出去後，被一個出家的禿子得手了吧？」

姜亭月知道，他在故意激怒自己，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還是不可避免的生氣了。

深吸一口氣道：「不肯說算了。」

說罷，手上力道微重，指尖按上簪子上的機關。

「等等……」賀蘭延怕這人真能狠下心，又急急打斷道，「我又沒說不告訴你，你府中，誰跟我有關係，便就是誰唄！」

話落的剎那，無數末，從簪中噴出，姜亭月拿帕子掩住口鼻，下一刻，就見賀蘭延兩眼一翻，閉眼暈了過去。

鬆開手，賀蘭延便直往後倒下去，摔出一聲重響。

左右環視一周，沒什麼人，但姜亭月怕賀蘭延真無聲無息死在這裡，還是手，摘了樹上燈籠，放賀蘭延邊。

有燈籠在，宮太監便能看見他，不至於他流死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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