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憂鬆了口氣，開始點薰香。

馬車終於微微晃一下，開始上路。

漫漫長途，自然不可能靠干坐著度過，要是在的車廂里，什麼葉子牌，雙陸，六博，藏鉤……早就跟丫鬟們玩兒起來了。

再不濟，還帶了整整兩箱的話本和遊記。

但現在，姜亭月只能無聊的開始數車廂里的雕花，從左數到右，再從右數回來。

老祖宗終於睜眼問：「你一點兒也閒不住？」

姜亭月有些驚喜，要被丟出去了嗎？忙不迭點頭道：「有一點。」

老祖宗拍拍眼前的矮桌，機關啟，棋盤格局木板翻面而上，說：「閒不住，跟我下棋。」

姜亭月抱著一罐黑子，默默搶先手落在棋盤正中心，老祖宗跟著落子，姜亭月不下棋，起初還能跟上，很快就看不懂老祖宗的下法了，開始擺爛下一通。

結果不到一刻鐘，棋盤之上，黑子全軍覆滅。

老祖宗言又止，「你爹，就是這麼教你下棋的？」

姜亭月抱著空空如也的棋罐，默默將鍋推爹頭上，弱弱點頭。反正爹抗罵，這麼多年都習慣了，不行，的心很脆弱，被罵會哭的。

老祖宗：……

大概是知道了，全家人對的期只有一個，別半路夭折，活著就行。甚至都到了，只要稍微好一點，全家人都要誇真厲害的地步。

忍了又忍，老祖宗還是忍不住道：「你爹真是個廢。」

簡直是廢中的廢，什麼都解決不了，一把年紀了，還得找求助，這麼多年，歲月增長都長年紀上了，腦子是一點長進也沒。

姜亭月弱弱低下頭，默不吭聲。

祖母好兇，上車到現在，不到半個時辰，爹已經被罵兩回了，懷疑馬車這一路走多久，爹就要被罵多久。

還好被罵的是阿爹，還好不是，嘿嘿。

老祖宗按著眉心，又問：「那你會什麼？」

已經不指有什麼擅長的了。

「我會琴。」姜亭月興致道，「祖母，我彈琴可好聽了。」

老祖宗：……

真不巧，淨挑著的短板來了。

第103章 不錯

取了伏羲琴，調了弦，姜亭月上手，認認真真彈過一曲。

老祖宗雖不通音律，但再不懂的人，聽到如此悅耳的琴音，也能分辨出些好壞。

但也僅此而已了，欣賞不來這種高雅的調調。

姜亭月彈完後，抬起眼，一臉期待的著祖母，問：「祖母，你是不是也覺得好聽的？」

要是一般人，表現完後，都要謙虛的問一句「可還耳」，但姜亭月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琴確實好，放眼整個京城裡，能勝過的，都沒幾個，是以也並不謙虛，甚至直白的覺得，不能欣賞琴音之人，都很沒品。

那點兒小傲氣，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老祖宗眉頭微，有心想管管這傲氣的小病，但一想這況，又罷了，好歹生機的，比病怏怏的模樣好。

「尚可。」只是平靜道。

姜亭月心下覺得，從沒見祖母誇過誰，一定是祖母不善言辭，所以才不好意思誇，於是耳朵里自轉換「如聞仙樂耳暫明」後，又高高興興的將琴遞給梨憂裝好。

老祖宗著這副高興的模樣，眉頭微皺，一句「尚可」就能高興這樣？這孩子果真是傻的。

但下過棋，又彈過琴，也不過才過一個時辰，離上京都不算遠呢！

姜亭月安安分分坐了會兒，又開始無聊，甚至約約還覺得腰酸背痛。

祖母這邊的車廂大是大，用的不是金檀木就是黃梨木，一樣比一樣貴重，雕刻著各種圖案，可它再緻貴重，也是木頭。

木頭啊！硌得慌！

坐的地方好歹墊了薄薄一層棉絮，背後卻是邦邦的木頭，姜亭月偶爾換個姿勢，想往後靠時，都覺得難的慌。

又想回自己的馬車了。

見來去，老祖宗就是想裝看不見都不行，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坐沒個坐樣兒，你又怎麼了？」

姜亭月小心翼翼祖母一眼，到底著頭皮說：「我想回我自己的馬車，這裡硌得慌。」

「不是讓你將東西都搬過來麼？」老祖宗眉頭一皺。

姜亭月弱聲道：「我東西太多了，占地方，而且怕祖母不喜。」

老祖宗沉默片刻，也不喜兩個兒子，那兩不還是好好活著在面前活蹦跳的嗎？還厚著臉皮給寫信求助，這孫，就該向爹的厚臉皮學一學，姑娘家的，臉皮那麼薄做什麼？

「都去拿來吧！」

姜亭月有些失，心下也乾脆擺爛了，對桃喜二人道：「多派兩個人，都搬過來。」

反正馬車夠大，空的厲害，也都放得下，要是能惹得祖母討厭，將趕走就更好了。

還是哪哪兒都不自在。

不多時，桃喜與梨憂，便帶著些人，將車廂里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底下空了的柜子，又放被褥又放書，很快就被填滿，馬車裡三個朝位，主位坐著老祖宗一人，姜亭月坐在左側，對面是桃喜和梨憂，以及老祖宗邊伺候的幾個姑娘。

底下坐的位置，鋪上厚實綿的棉絮，背後放了好幾個靠枕，膝上搭了件鵝絨長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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