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臨到末了,他又想起,他還不能死,他還有些事,沒有做完。
他垂眸,親吻在眉心,輕聲道:「你再等等我。」
陸慎回了皇宮。
仁宣太后被囚在荒涼廢棄的冷宮裡,與一群瘋了的妃子生活在一起,也快瘋了。
陸慎沒有殺,但邊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陸慎灌了同樣的毒酒,送到邊,讓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去死。
從邊侍候的太監,飛衛,再到蘇凝玉,最後,陸慎告訴,「我也要死了,不知道,你可滿意現今的一切?」
仁宣太后怒罵他,「瘋子!你個瘋子!不就是個人,你這麼對我,你竟敢這麼對我!」
「是的,不就是個人而已。」陸慎輕輕一笑,道,「太后便在此,頤養天年吧!您不會出事的,有人照看著您,但您這輩子,都不用想著能再離開半步了。」
殺的人,已經全都理乾淨了,還剩一些別的。
陸慎抓了李文茹。
他沒有像之前那般,循著蛛馬跡慢慢去查,而是讓廿三直接對用刑。
這人骨頭倒是,這種針對犯人的極刑,是了三日,終於承認了一切。
陸慎找到了被送走的兒,母二人一起,押送到姜世忠邊,與此同時,還有一封二人親口承認的證詞。
姜世忠拿著證詞,再向二人,頓時雙目猩紅,滿頭雪白,其實他今年也不過才四十又七,卻著蒼老極了。
他重重咳嗽著,讓人拿了這母二人,道:「既然你們能想出疫癥這般殘酷的法子,那就自己試試,得疫癥而死,是什麼滋味吧!」
他讓人,將這對母丟進了染疫的病人當中,不準人逃出來後,便不再管們了。
柳惜雲多撐了些時日,李文茹之前過重刑,染瘟疫的第二日,便死掉了。
最後,陸慎向大夏開戰,他沒多時日了,為了儘快拿下,只能屠城,拿一城,便屠一城。更何況,既然神佛不憐他,那便神佛看看,流千里是什麼人間煉獄。
但一切終止於陸慎準備屠城的第一日,寒鳴寺那位雲遊的住持,找到了陸慎,阻止他立下如此酷刑。
他勸道:「施主若當真犯下如此罪孽,那施主心中執念,怕是永不得以圓滿。」
陸慎冷笑:「你覺得,我還有圓滿的可能嗎?死了。」
「阿彌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佛。」那主持道,「今生無緣,但興許,能求得來世。」
「來世?」陸慎輕笑道,「簡直是荒謬之言,主持當我是三歲孩麼?」
「非也。」那住持繼續道,「施主,你是大氣運者,生生世世,都是帝王命格,極富極貴,您若是願意捨棄迴,興許,能求來一世圓滿。」
陸慎問:「如何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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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絮依舊連綿,殿外已經積起了厚厚堆雪,有宮太監在清掃,偶爾傳出來些聲響。
陸慎終於掙夢魘醒來,夢裡的一切,都抑的他不過氣來,他下意識往邊去,卻了個空。
當即,他渾涼。
是還在夢裡?還是,那個圓滿的一世才是夢呢?
陸慎掀開被子起,赤腳下地,踩在冰涼冷冽的地面,只著了件單,推開了門。
隆冬凜冽,寒風刺骨,很快凍得他面發白,可陸慎卻渾然不覺,在太監巍巍跪下行禮時,他問:「皇后呢?」
聲音里,是止不住的抖,他怕黃粱一夢,更怕莊周夢蝶。
那太監道:「皇后娘娘在偏殿。」
得到肯定答案後,陸慎的心終於安穩落地,他向偏殿而去,掀開厚重的簾子,往裡去,姜亭月正坐在搖籃旁,手裡抓了個團,逗小吉祥。
陸慎有種從地獄回歸的錯覺,他快步上前,將人抱進懷裡,姜亭月被嚇了一跳,很快又被他上的冷霜冰到了,一臉張道:「你怎麼穿單就出來了?」
又急忙讓桃喜和梨憂將屋裡點熱些,又拿手爐,又拿裳,將他徹底裹嚴實。
待他的手回溫,姜亭月才鬆口氣,不由得又皺眉道:「你怎麼回事?」
陸慎湊近,親在面上,姜亭月連忙往後躲開,連連拒絕道:「不行,小吉祥還在。」
「年紀小,不礙事。」陸慎將撈進懷裡,重重親吻在面上,一隻手控住,另一隻手,敷衍的蓋住小吉祥的臉。
姜亭月掙扎了會兒,見小吉祥確實看不見,終於放下心,好在他並未做什麼過分的舉,只是單純的親了幾下。
問:「你今天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陸慎說:「做了個不算好的夢。」
夢的結局,那主持說,一世善事,外加不迴,可換得一世圓滿。
他覺得,很值。
陸慎俯下,拇指輕輕挲在耳後,輕聲道:「再親一下?」
姜亭月瞪他,「不要太過分。」
「好,不過分。」
他輕輕,吻上的。
時方晚冬,熏籠里燃著百合香,屋裡暖洋洋一片,融融如春。
屋外,雪停了,日頭明晃晃穿烏雲而出,金燦燦的日,融化冬雪,天兒熱起來一些,春天,真的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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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寫到這裡,真正的結束啦!完結撒花,謝一直看到番外的寶寶們,你們,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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