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孝公即位開始,深『諸侯卑秦,丑莫大焉』。
為了爭一口氣,老秦人勵圖治,靠著堅韌不屈的神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不斷發展壯大。
到了嬴政加冕為王,六世之餘烈,橫掃六國,一統天下。
東至朝鮮、南據嶺南、北達山、西抵高原。
除了沒有開墾價值的不之地,整個天下已經盡歸大秦!
陳慶居然說不是要造大秦的反,不是要造嬴政的反?
那只有一種可能……
大秦亡了!
想明白這一點,眾臣的臉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一來大家都想到了這個答案。
二來則是不敢相信陳慶居然敢如此狂悖!
昔年趙強秦弱,秦孝文王之庶子嬴異人被迫去趙國為質。
在那裡,他遇到了野心的呂不韋,討來妾趙姬並生下了一個孩子,名為嬴政!
而後秦國攻趙,趙王雷霆大怒。
嬴異人在呂不韋的幫助下,逃回秦國,卻把妻兒留在了趙國。
嬴政的年十分悲慘。
人在異鄉,舉目無親。
孤兒寡母,備欺凌。
等嬴政回國掌權后,第一個攻打的就是趙國。
秦軍攻破邯鄲后,嬴政親自駕臨。
故地重遊,將年時所有仇人全部坑殺!一個不留!
趙幽繆王被流放深山,活活死!
呂不韋權傾天下,驕狂自大,被流放蜀郡。
他深知嬴政絕不會放過自己,途中飲鴆自盡。
燕太子丹招募勇士荊軻刺秦,後秦攻破燕國首都薊城。
燕王為了保住國家,被弒子,將太子丹的首級主奉上。
……
一樁樁一件件的陳年往事,無不說明嬴政絕對是個有仇必報的子。
你敢在我頭上土,我就讓你理土!
毫無疑問,陳慶已經上了嬴政的必殺名單。
大殿之落針可聞。
凝重的氣氛,彷彿連空氣都有了重量,得人不過氣來。
所有人的目都著玩味,想要知道陳慶等會兒會不會如秦舞那般,嚇得屎尿齊流,癱在地彈不得。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
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
穿越不念詩,思想不合格。
在眾人的注視下,陳慶昂首,朗聲開口:「大秦軍威赫赫,所向無敵。
陛下振長策而於宇,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
「四海景仰,萬民皆從。」
他想做個拱手的作,才發現忘記自己被捆縛著雙手,只能頷首示意。
一記馬屁拍上去,嬴政的臉終於多雲轉晴。
不過眼眸深的殺意並沒有消失。
就憑他預謀造反的舉,就該死!
趙高出譏諷的笑容,現在說這些,不嫌晚了嗎?
「大秦江山皆繫於陛下一人。」
「陛下在,則四海昇平,國泰民安。」
「但是假若陛下有一天不在了……天下必反!」
陳慶擲地有聲的話語,猶如一道驚雷炸響。
嬴政的臉極為難看,蹭的拔出了太阿劍。
寒湛湛,肅殺的氣息瀰漫。
「果然好膽!」
「寡人看錯了你。」
嬴政提著太阿劍,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王翦怒道:「陛下,何勞您親自手,老臣這就斃了這個狂徒!」
蒙毅同樣義憤填膺:「大不敬!賊子尋死!」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張肅殺的氣氛中,陳慶突然仰天大笑,猖狂至極。
「史記: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遊。」
「至平原津而病,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臺。」
陳慶目平靜:「陛下,您的一生都寫在歷史書上,我怎麼會記錯?」
「非小民之言,而是史學家如此記載。」
「何來小民狂悖之說?」
謝司馬遷,謝大秦,謝網上的噴子。
在某個關公戰秦瓊的朝代實力大比拼帖子下,陳慶跟別人噴了一百多樓。
這段資料還是那時候查閱的,並且因為不方便複製,深深地記在腦海里。
「你說什麼?」
嬴政停住腳步,心神俱震。
始皇崩於沙丘平臺……
這句話彷彿當頭一棒,砸得他頭暈目眩。
寡人怎麼會死呢?
難道那些方士一個都沒找到仙藥?
三十七年十月出遊,次年七月……
那不是只剩下短短五年!
嬴政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陣陣發黑。
這怎麼可能!
「妖言眾,逆賊死!」
王翦就像個點著了的炮仗,上去一把揪住陳慶的胳膊,提起砂缽大的拳頭抬手打。
趙崇為親衛,已經拔出了寶劍。
眼看著糙的拳頭即將落在自己臉上,陳慶暗道一生:糟糕,玩了!
「武侯住手!」
幸虧,關鍵時刻嬴政一聲喝令,讓陳慶免遭厄運。
王翦火的脾氣上來,連皇帝的話都不想聽:「陛下,不殺此獠,老夫誓不為人!」
嬴政目凌厲:「你先放開他。」
「諾。」
王翦狠狠地瞪了陳慶一眼,含怒將其推開。
蹬蹬蹬。
陳慶連退好幾個步,打了個趔趄,差點扭到腳腕。
「嘶~」
他深吸了口氣,目幽怨地盯著頭髮花白的王翦。
武侯王翦?
這筆賬我記下了!
敢打老子?
將來有你求著我的時候。
王翦沒想到陳慶居然還敢不服氣的瞪著自己,頓時然大怒,差點就忍不住違抗皇命,將陳慶格殺當場。
行行行,你眼珠子大,我瞪不過你。
陳慶到這位沙場老將上如實質般的殺氣,無奈地偏過頭。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聽說你有個漂亮孫來著……
陳慶不由暗的在心裡想著。
「陛下。」
趙崇見嬴政向陳慶走去,一個箭步擋在前面。
「無礙。」
短短時間,嬴政的神已經恢復如常,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咦?」
陳慶大震驚。
任誰聽說了自己未來將死於何時何日,都不免心神搖。
若是膽小的,怕是已經惶惶不可終日。
「嗤。」
嬴政見他驚詫的樣子,不由發笑。
「陛下不愧是千古一帝,這般心,億萬中無一。」
陳慶心悅誠服的說道。
「你說寡人五年後會薨於沙丘?」
嬴政淡淡的開口。
「然也。」
「史書確實如此記載。」
陳慶恭敬地回答。
「哈哈。」
秦始皇的神說不出的淡定從容,好像這是一件無關要的小事。
他負著手,一邊踱步一邊慨地說:「寡人生於趙國,彼時秦趙兩國互相攻伐,趙人無不視我為仇寇,恨不得我死。」
「年時,呂相欺寡人年,把持朝政。」
「母后與其沆瀣一氣,謀篡位。」
「他們也不得寡人去死。」
群臣然作,戰戰兢兢低下頭去,不敢做聲。
這段往事在秦國無人敢提起,誰提誰死!
「韓、趙、魏、楚、燕、齊,六國之君,哪一個不想寡人死?」
「但寡人還在!」
「他們哪一個得償所願了?」
「就說這天下!」
「盼著寡人駕崩的六國民百萬千萬,不差你一個!」
嬴政猛地轉過頭來:「寡人跟你賭……」
「賭五年之後,寡人還在這裡。」
陳慶在他強大的氣勢迫下,臉微微發白。
臥了個大槽!
這就是千古一帝氣場全開的樣子嗎?
原來王霸之氣真的存在!
「陛下,小民從未盼著您駕崩,乃史書所載。」
陳慶替自己澄清了一遍。
嬴政不耐煩的轉離去:「把他帶下去,關起來。」
「哼!」
「就算寡人真的不在,還有我兒扶蘇!」
「還有大秦百萬雄兵,忠臣良將!」
「這天下,還是我大秦的江山!」
嬴政的格和大多數老秦人一樣,堅韌不拔,不肯服輸。
他如果那麼容易屈服,恐怕早就在一次次的挫折中鬱鬱而終了,不可能取得如今的就。
趙崇上前按住陳慶的肩膀,怒喝道:「跟我走!」
「且慢。」
「陛下,請再聽我一言。」
陳慶在路上想過無數種可能,萬萬沒想到秦始皇竟然是這種死犟的子。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
嬴政果然停下了腳步。
「陛下,要是扶蘇殿下在就好了呀……」
一聲長長的嘆息,卻讓嬴政如同五雷轟頂。
他的牙關咬的咯咯作響,從齒裡吐出一句:「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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