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不霸道能霸秦嗎？

一番權衡后，兩名使節作揖致歉，前後腳走出了廳堂的大門。

匈奴與中原互市的歷史由來已久。

諸夏紛時，趙國守將李牧在軍營附近設置了大型的易集市，流通的資足以養活三十萬大軍，可見其規模之大。

秦始皇統一天下后，將各國的長城連接起來，又派蒙恬北擊匈奴，但也僅僅是讓雙方互市由盛轉衰，並未完全斷絕。

北軍私下與匈奴互易資幾乎是公開的，秦國默認了用這種方式來改善士卒的生活，並且讓各層吏、將領謀取足夠的利益。

陳慶不賣的東西，邊塞同樣可以找到。

只不過價格高一點，更難籌措到足夠的數目。

但為了避免開個不好的先例，匈奴使節中自認有先見之明者決定先晾一晾對方。

起碼不能任由秦國開價，而他們毫無議價的權利。

「還有哪位不滿意，覺得在本侯這裡了苛待、為難的？」

「是走是留悉聽尊便，本侯絕不會事後報復。」

陳慶朗聲喊道。

又有三人互相換眼后，轉走出大門。

「蒯先生，繼續談吧。」

陳慶沖著留下來的使節笑了笑，重新坐回原位。

生存還是尊嚴，他們選擇了生存。

這是一個好現象嘛！

漢朝和匈奴之間戰爭長達一百多年，但也有短暫的和平時期。

陳慶印象尤為深刻的是漢景帝在位的十六年間，雙方鮮有征戰。

究其原因，無非是開放了邊市而已。

大量匈奴部族聚居於長城附近，放下刀劍干起了二道販子。

從中原換回的貨非但能滿足自所需，還能倍加價銷往遠方，這可比搶劫來錢快多了。

史書中記載：匈奴自單于以下皆親漢，往來長城下。

廳堂大部分使節都留了下來，應當屬於可以收服改造的對象。

至於頑固不化者，只有請他們死一死了。

——

北坂宮大門。

韓信手持火摺子來回踱步，時不時朝門看上一眼。

「這麼久了都沒靜，大概是沒事了。」

「生死存亡下，何來的不識時務之輩。」

他剛念叨完，突然聽到宮門傳來嘰里呱啦的低聲咒罵。

下一刻，著皮帽皮袍的匈奴使節出現在視線之。

咒罵聲戛然而止。

雙方錯愕地對視了一眼。

韓信反應過來后，不假思索地拔掉火摺子的蓋帽，用力對著前端吹了口氣。

他瞄了一眼方位，直接點燃了中間火炮的引繩。

周圍的守衛見勢不妙，下意識捂著腦袋四散奔逃。

匈奴使節往後退了半步，出手喊了句：「你……」

轟！

晴空一道悶雷，硝煙四起。

韓信用右臂護住頭臉，只聽到周圍噼里啪啦如同下雨一般。

等他挪開手臂，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大跳。

到都是飛濺的和殘肢，殷紅的骨碎屑潑灑在潔白的冰雪上，強烈的彩對比目驚心。

令人聞之嘔的腥味撲面而來，一段花花綠綠的腸子就在他前不遠冒著白氣。

「嘔！」

韓信急忙轉過頭，招手呼喚附近的侍衛。

「快收拾……等等，好像還有。」

他揮手示意侍衛退回去，再一次拿出了火摺子。

宮門的腳步聲慌而嘈雜，喊了幾聲后迅速遠離。

「跑了？」

「我才發了一炮而已。」

韓信大失，不甘地朝著宮門張。

一群著鮮艷的婢子慌地驚奔走，本想逃出宮門，可是見到遍地的殘肢斷臂，尖聲陡然拔高，用更快的速度跑回了深宮之中。

「爾等收拾殘局，我去宮安人心。」

韓信吩咐一聲后，快步朝著婢離開的方向追去。

此時此刻，茹仙公主握著一柄鋒利的匕首艱難地扶著床榻坐了起來。

「公主，公主！」

隨侍驚惶萬狀，狂奔而至。

「出什麼事了？」

「秦國有賊人作嗎？」

茹仙公主努力鎮定緒，苦思自救之法。

「不是！不是！」

侍心神恍惚，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到底是什麼？」

「你再不說我割了你的舌頭！」

茹仙公主忍著口的刺痛，疾言厲地斥道。

「匈奴使節死了！」

「他想走，被秦國人轟的一下打死了！」

「碎了好多好多塊，散落得到都是！」

「公主，您千萬別出去，外面非常可怕！」

侍迅速上前攙扶住，抖得站不穩。

「雷侯殺了匈奴使節？」

「他不怕……」

茹仙公主茫然失措，既震驚又覺得荒唐。

他怎麼敢幹出這種事呢？

毫無來由以殺外邦使節取樂，以後誰還敢來？

作為當事者的陳慶要鎮定得多。

聽到炮響之後，廳堂的匈奴使節狼奔豕突，有幾個甚至鑽到了桌子下面。

「諸位勿慌。」

「本侯在，出不了什麼大事。」

話音剛落，四五人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忽日曼死了！」

「被秦國人殺死了！」

驚慌的呼喊聲后，在場所有人臉大變，齊刷刷看向陳慶。

「雷侯，你為何無故殺人？」

「你不是說過不會報復的嗎？」

「忽日曼不想和秦國互易，您就殺了他？」

「秦墨莫非想強買強賣不？」

面對眾多指責，陳慶風輕雲淡地往下了手。

「本侯說過不會事後報復，又沒說不會當面報復。」

「秦國不計前嫌，幫助匈奴各部賑濟災荒，本就是一件義舉。」

「可是那廝不知好歹，在本侯面前大放厥詞，唾沫星子都噴到本侯的臉上了。」

他搖了搖頭：「先賢古訓：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本侯不敢違背。」

「非是我要殺人，而是彼輩自尋死路。」

一番強詞奪理的解釋自然無法令人信服，匈奴使節群激，卻又不敢發聲。

「幾位剛才返回的自行離去吧。」

「今冬秦國不會與爾等的部族進行任何互易，你們一線一兩鹽都別想拿到。」

「無論是在這裡，還是在北地，本侯說得出做得到。」

陳慶把話說得斬釘截鐵，是因為咸宮裡坐的是扶蘇。

只要他一封書信，蒙恬絕對會嚴查邊關互市。

凡是上了黑名單的部族，獲取資的難度要比之前大上十倍不止。

「雷侯，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一名僥倖活命的使節怒喝道。

陳慶面不改：「不霸道能霸秦嗎？」

「索今天本侯就立下規矩。」

「爾後秦國與草原互易，要設下常例。」

「你們可以選擇不來，但來了就要遵守。」

「聽明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