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慈善合二為一,這聲勢更大,救濟的流民也足足多了一倍多,宣傳效果自然也是倍遞增。
郭淡在籌備完宣傳事宜,便與寇涴紗乘坐馬車回去了,不但要妨礙人家徐繼榮裝。
“小伯爺?慈善大使?”
寇涴紗不敢置信的看著郭淡,“夫君,你這個決定是否有些欠考慮。”
郭淡問道:“此話怎講?”
寇涴紗還思索了下,才委婉地道:“聽著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將慈善大使的名號冠在徐繼榮頭上,怎麼聽可都覺得別扭,不管是氣質,還是過往事跡,就沒有一項是吻合的。
郭淡卻是問道:“不知夫人以為誰人更適合呢?”
寇涴紗稍一沉:“我只知道許多人都比小伯爺適合。”
郭淡搖搖頭道:“但是在我看來,如果要選一個慈善大使,那麼小伯爺就是最好且唯一的人選。”
寇涴紗不解道:“我不是很明白。”
郭淡道:“如果按照夫人的標準去挑選人選,我想不管是誰,被那些士大夫教訓兩句,就會辭職不干,因為他們臉皮太薄,承不住那些輿論,唯有小伯爺臉皮夠厚,而且習慣被人諷刺,只有能夠他抗住那些士大夫的辱罵。”
寇涴紗微微點頭:“夫君所言雖不無道理,但是夫君不怕這會適得其反嗎?”
郭淡搖搖頭道:“不會的,哪怕讓一只豬來充當這慈善大使,區別也不是很大。”
“豬?”
寇涴紗睜大目,心里卻嘀咕著,豬好像確實比小伯爺更加適合。
郭淡略帶玩味的說道:“其實誰當慈善大使都不重要,因為這是一場金錢與道德的對抗。輿論始終是控制在讀書人的手中,在這方面我們商人是無法與之對抗的,而我們的優勢就是金錢,這一場對抗就看最終會在誰得優勢中進行,而不是看誰是慈善大使。”
“你認為我們能夠取勝?”寇涴紗對此充滿著質疑。
商人跟讀書人斗,那真是自尋死路啊!
郭淡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說句會讓你給我一記白眼的話,即便是陛下,如果他沒有錢,那他連前院看門的軍都無法調到后院去。”
寇涴紗當即給他一記白眼,可突然又覺得不對勁,搖頭苦笑道:“你呀!真是死不改。”
郭淡哈哈一笑,輕輕將寇涴紗攬懷中,角微微上揚:“夫人也莫要高看那些士大夫,那些士大夫之所以捍衛禮制,實則也是在捍衛自己的權利,唯有在那迂腐的禮制下,他們這些百無一用之人才能夠坐擁那麼大的家產,這本質還是利益的斗爭,我們并非是毫無勝算。”
寇涴紗眼眸微微上移,看著這個已經與同床共枕的男人,一種若即若離的覺油然而生。
我真的了解他嗎?
這個問題縈繞在寇涴紗心頭。
倒不是因為有關注郭淡,沒有試著去關注郭淡,而是因為郭淡從未展現出真正的自己來,但亦非是他有意要掩藏,而是在這個時代,無法令他展現出真正的自己來。
因為在華爾街的時候,有錢就是老大,有錢就可以為所為,而在這里是截然相反的,他甚至都要約束自己的步子,不能邁的太自信了,要是一個商人昂首,睥睨眾生的走在街上,那真的會被人打死去。
而寇涴紗是他的夫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故此單獨與寇涴紗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稍稍出一些自己本來的面目,這也是讓寇涴紗到迷的地方。
......
這真金白銀砸水里,必定會濺起水花來,此乃理定律,是不可能改變的,只是水花大小的問題。
郭淡拿出這麼多錢來,接濟流民,可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不管他干得是什麼,他的目的是什麼,但他到底是拿出真金白銀來做善事,世間許多大地主是腰纏萬貫,可多半都非常吝嗇,從來沒有做過善事的,即便有,也只是偶爾拿一些粥來賑濟,哪像郭淡他們,送送被,還送實實的大餅,并且這不是一錘子慈善,這將會隨著馬賽進行,而持續下去。
民間立刻便有聲音支持馬賽。
同時,士林詆毀馬賽也是愈演愈烈,那些讀書人見郭淡不但沒有任何收斂,反而越搞越熱鬧,將他們的話都當耳邊風,從未有商人敢公開與他們唱對臺戲,是更加憤慨指責馬賽,將馬賽的慈善說是郭淡迷人心的手段。
恨不得將郭淡塑造一個魔鬼。
作為新晉的慈善大使徐繼榮,開始反擊這些讀書人,各大酒樓都為他們戰的地點,只要徐繼榮聽到有人詆毀馬賽,是必定反擊。
任憑那些書生說得是天花墜,他就一句話,你們也不是沒錢,外面那麼多流民,為何你們不拿錢出來救濟。
但這一句話的威力可是不小,這話糙理不糙,你們這些人有錢有勢,為什麼從來不拿錢出來做慈善?你們還滿口的仁義道德。
可要說到拿錢出來,這些人可又舍不得了,這一次就拿幾千兩出來,每七天一次,想想都疼呀!
可他們不拿錢出來,百姓就越覺得徐繼榮說得很有道理,他們就會上嚷嚷,說不練,明里暗里支持徐繼榮的人反而是越來越多。
徐繼榮的名聲倒是漲的非常厲害,還真沒有人再提什麼京城雙廢。
而馬賽也因為這些爭論,關注度是在持續的上升。
第二場馬賽就在這樣的一個氛圍中到來,究竟士林的抵制有沒有用,還得用事實來說話。
然而,與頭一場馬賽不同的是,獎池大廳開廳那一刻起,就已經是人滿為患,且人手一張馬報,他們倒是沒有急著下注,而是聚在一起熱烈的討論這,這反而一個聚會。
上回大家還有所忌憚,都在觀中,但是這一回完全沒有忌憚,因為大家都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前去的。
而這一次郭淡可沒有在這里留守,辰時過半了,他才坐著馬車緩緩來到獎池大廳。
剛剛下得馬車,就見一個書生怒氣沖沖的向他走來。
“郭淡,我且問你,這種錢你賺得不虧心麼?你晚上睡得著覺麼?這天理循環,你如此毒害我大明百姓,你會遭到報應的。”
那書生是指天畫地的朝著郭淡一頓怒噴。
郭淡卻是微笑以對:“這位兄臺,我----。”
“郭淡你來得正好,老夫正要找你說道說道,你這獎池大廳未免也太寒磣了一點,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咦?你是誰?讓開,讓開。”
“其實獎池大廳小一點也無所謂,你可以在邊上建一些酒樓,讓我們有個休息的地方,你就弄個幾個大棚來敷衍我們,未免也太侮辱人了。”
“你那柜臺也可以多弄幾個,排隊難也就罷了,上回我就因為最后時刻沒有排上隊,導致幾千兩沒有賺著,這回若又是這樣,我可是要找你賠錢。”
......
那書生就說了一句話,就被這些趕來買馬的人給推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大家圍著郭淡,是各種抱怨。
他們抱怨的也很有道理,這里原本是牧場,周邊什麼都沒有,而從京城跑到這里來,又有一段路程,一天最多也就只能來回一趟,可是這里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他們這些人可都是非富即貴,這對他們而言,可是非常痛苦的。
郭淡苦嘆道:“各位應該都知道,這賽馬
場我就已經拿出三萬兩來建設,整個工程我預計是投十萬兩,可見我真的不想各位天天坐在那大棚里面,但是這工程我也不太懂,我是包給陳平去做的。等會我就去催催他,讓他趕這賽馬場建設好。”
“那你倒是快點,否則的話,我們可就不來了,來回一趟本就不容易,還得這苦。”
“是是是,我這就去找陳平。”
“快去,快去,真是愁死我了。”
.....
郭淡走出人群,忽然回頭瞟了眼已經被推出幾丈外的那個書生,角出一抹冷笑,然后便去往賽馬場那邊。
而劉藎謀也從就獎池大廳走出來,走到郭淡邊。
郭淡問道:“陳員外來了嗎?”
“來了,一直在屋里待著,都沒有臉見你了。”
“我有那麼刻薄嗎?”郭淡苦笑道。
“你倒是不刻薄,但是你很狡猾,這可比刻薄還要可怕。”劉藎謀揶揄了郭淡一句,又正道:“不過這一次的事,還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解決的,據我打聽來的消息,四大牙行已經收購了京城所有的木材,他們是想分一杯羹去。”
郭淡嘆道:“這我猜到了,不過做買賣講究的是合作,但愿他們不要吃得太咸。”
說話間,他們來到賽馬場邊上的一間屋。
“賢侄,劉公子。”
陳平見到他們來了,急忙站起來。
“員外請坐。”
郭淡手示意了下。三人坐下之后,郭淡便是問道:“員外,這木材收購的怎麼樣?”
陳平一臉尷尬道:“賢侄,真是對不住,我已經愿意以兩倍的價格收購他們的木材,但是他們還是不肯,非得要三倍的價格。要不賢侄,你去跟興安伯說說,讓他出面。”
劉藎謀道:“此事可沒有這麼簡單,如今朝中許多大臣都是反對馬賽的,如果我們請伯爺出手,那麼朝中那些大臣也定會支持四大牙的,而且我看伯爺也不會答應的。”
“那可怎麼辦?”
陳平為難的看著郭淡。
他雖是第一大木材商,但是面對于壟斷地位的四大牙,他還是不夠看呀!
郭淡凝眉思索半響,道:“且看這一次馬賽益如何,如果好的話,三倍就三倍,我不能無止盡的等下去,此事必須得趕解決。”
“我知道了。”
陳平點點頭,又是懊惱的嘆了一口氣,“這事辦得真是......。”
這錢本應該是他賺得,為此他還讓牙行,而如今卻讓四大牙賺走了,你他如何甘心啊!
這時候,門前響起了敲門聲,“姑爺,相和興安伯來了。”
“行,我馬上過去。”
郭淡站起來,又向陳平道:“陳員外,這錢雖然賺了不,但是這事你得給我做好,而且不能拖太久。”
“這你放心,哪怕是賠錢,我也幫你把這事做好。”
“那好!我先出去了。”
......
來到貴賓包間。
還未來得及行禮,那張誠便問道:“郭淡,咱家聽說你遇到麻煩了。”
郭淡一愣,道:“相如何知道的?”
張誠道:“咱家來的時候,聽到不人都在抱怨你這里搞得太簡陋了,連個舒服一點的酒肆都沒有,是伯爺告訴咱家,說這木價最近幾日漲了好幾倍。”
郭淡點點頭道:“是有這事。”
“真是豈有此理,他們這擺明就是針對你來的。”張誠道:“你若擺不平,咱家幫你去說道說道。”
這錢可是皇帝的,不是郭淡,這是在坑皇帝的錢,張誠當然不能忍。
郭淡忙道:“此事不敢勞相出手,而且,倘若相出手的話,可能朝中也會有人出手相助對方。”說著,他瞟了眼徐夢晹。
徐夢晹故作沒有看見,這老狐貍將此事告訴張誠,目的就是希張誠出手。
張誠稍稍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但是你有辦法解決嗎?”
郭淡道:“我正在想辦法。”
.....
雖然簡陋,但是這并沒有影響到大家對于馬賽的熱,第一日的下注金額就突破五萬兩,等到第二日直接破十萬兩,顯然,這一次下注的人數變多了,因為頭場馬賽誕生了一批小富豪,人人都想單車變托,同時很多人到一些門道,懂得分散下注,這不經意間下注的錢反而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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