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還沒有開始賣？”

萬歷盯著好一會兒，可那面最顯眼得墻，愣是沒有靜，他一顆心都提了上來，于是向郭淡問道。

“卑職也......！”

郭淡言又止，然后道：“卑職下去看看吧。”

“你快去。”

萬歷趕揮揮手，等到郭淡下去之后，萬歷不起來到窗前，盯著那面墻，喃喃自語道：“怎麼一點靜都沒有？”

張鯨、張誠不也面面相覷。

這不應該啊！

在此之前，馬報宣傳得到很不錯的反響，今日來到這里的人也非常多。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局面。

隔壁包間得申時行、王錫爵、王家屏等閣臣看著也非常納悶。

“不是說今日掛牌出售馬賽的份麼？”

申時行不問道。

王錫爵突然瞧見郭淡急匆匆下去，道：“可能是出了些什麼意外吧。”

而那郭淡來到里面的賬務室。

“什麼況？為什麼一點靜都沒有？可不要告訴我，你們都還沒有準備好。”

郭淡進去就是一頓長槍短炮。

那些會計個個都是一臉尷尬，做不得聲。

寇涴紗趕迎過來，低聲道：“夫君，我們都已經準備就緒，可...可是沒有人買。”

懷著孕都趕過來安排此事，可見牙行上下非常慎重，準備的可也是萬無一失。

“沒有人買？”

郭淡郁悶道：“怎麼會沒有人買？”

“我也不清楚，之前一直好好的。另外...！”寇涴紗稍微頓了下，道：“今日一開盤，咱們的價也下降了兩厘。”

“什麼？”

郭淡吸得一口涼氣，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寇涴紗搖搖頭，滿臉得困很不安。

以前也是這麼做，而且還沒有這回做得充分，可回回火，這回到陛下，怎麼就出幺蛾子了，這...這天要亡我嗎？

“郭淡，你倒是弄清楚沒有？”

這時，張誠也走了進來。

郭淡一臉尷尬道：“相，不...不是我們這里出了問題。”

張誠趕忙問道：“那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郭淡道：“不知道，就...就是沒有人買。”

“沒人買？這怎麼可能？”

張誠大驚失道。

郭淡雙手一攤，“相若是不信，可以出去看看。”

“走走走，你快帶咱家去看看。”

張誠拽著郭淡走了出去。

這笑話可是鬧大了。

來到外面，只見買馬的窗口非常擁，至于牙行和五條的份易窗口，也顯得比較擁，其實人不多，只是窗口比較，就兩個易窗口，而那邊全都是為馬賽準備的窗口，整整一排，非常有牌面，可是卻空空如也。

“哎呦！這可如何是好？”

張誠又向郭淡道：“你趕想想辦法。”

郭淡道：“要不，我請一些人來買份，或許能夠帶個好頭。”

張誠道：“那你還不快去。”

“是。”

郭淡趕回到財務室，將小安出來，吩咐他立刻安排托。

......

“有靜了，有靜了，陛下，您快看呀！”

李貴激地了起來。

“就說這事還得郭淡來做啊！”

萬歷趕起來到窗前，盯著那面墻，問道：“賣了多？”

“一千。”

“五千。”

“三千。”

“七千。”

“三千。”

......

念著念著，李貴念不出聲了。

因為萬歷的臉已經漸漸沉了下來。

一共五千萬，今日發行兩千萬，一萬也才一百兩，這幾千的賣，這得賣到猴年馬月去。

萬歷向張鯨使了個眼，“你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況？”

“微臣遵命。”

......

下面張誠看著那份掛牌，惶恐不安，道：“郭淡，你這也太了一點，會被人看出來的。”

郭淡哭無淚道：“相，這都是引路人的，我總不可能每人給他們幾百兩去買，我暫時手中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啊。還有...還有我牙行的價也跌了不啊！”

張誠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

一間包房。

“這是在賣份，還是在賣小菜，太小家子氣了，想我五條槍掛牌時，至可都是十萬，哪有幾千的買法。”

徐繼榮看著都著急啊！

徐夢晹雙目一瞪道：“要是你還想老夫多活幾日，你就快閉上你的臭。”

可說著他又嘀咕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陪著他們爺孫來的徐姑姑，角含笑，默不作聲。

......

“這可真是稀奇了。”

張元功呵呵道：“難道這份就離不開郭淡那小子？連陛下都不行？”

李功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五條槍不也功了麼。”

“郭淡在五條槍可也有份啊！”張元功哼道。

“那倒也是。”

李功點點頭，突然向張元功問道：“英國公，你沒有讓去買？”

張元功反問道：“你人去買麼？”

二人漸漸沉默了下來。

......

“這可真是有趣了。”

李三才笑呵呵道。

陳有年問道：“陳侍郎莫不是看出什麼來？”

李三才低聲道：“我估著方才去買份的人，不是陛下的人，就是郭淡的人。”

陳有年忙問道：“

此話怎講？”

李三才卻是不語，向一旁的張鶴鳴道：“張史，今日你最好莫要說話，待會陛下肯定很不開心，你要再惹到陛下，可能會引來殺之禍啊！”

.......

漸漸的，所有人的目都盯著馬賽份易墻。

怎麼沒有靜？

前兩回可都是供不應求，這回卻是如此慘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臣們開始幸災樂禍，都等著看皇帝的笑話。

你這皇帝不務正業，老想著掙錢，這回摔里去了吧。

其中最尷尬的莫過于萬歷，他現在已經是面無，坐在包房里面，半天不說話，指不定下一秒就嘎嘣了。

真是希有多大，失就有多大。

李貴急得尿都快從后面出來了。

過得一會兒，張鯨走了進來，道：“陛下，事已經查明，方才買份的人，都是郭淡安排的人。”

“朕就知道是那小子搞的鬼。”

萬歷當即怒火中燒，道：“立刻去把郭淡來，真是氣死朕了。”

一旁的李貴心想，這下可糟了，如果郭淡不派人去買，豈不是說一個買的人都沒有。

“陛下，卑職有負圣恩，罪該萬死。”

來到包間，郭淡跪在地上，惶恐不會地說道。

“你確實罪該萬死。”

萬歷指著郭淡，道：“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快快從實招來？”

郭淡道：“卑職是看著沒有人買，故此才安排這里的員工扮作顧客去買份，希能夠吸引人來買。”

“朕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沒有人買？”萬歷咆哮道。

郭淡哭訴道：“卑職也不清楚。”

萬歷錯愕道：“不是你搞的鬼？”

郭淡道：“陛下，這卑職可真是冤枉啊！卑職一直盡心盡力在幫陛下宣傳，反響一直都不錯，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人買。”

“朕不相信，朕要親自去問問。”

萬歷氣得就往外面沖去，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沒有郭淡，就一個人都沒有，這打擊未免也太重了一點，宅不了這麼大的刺激啊。

李貴趕忙攔住他，“陛下，這里人多雜，您萬金之，可是不能去啊！”

萬歷雙目一瞪，道：“朕自有分寸。”又向郭淡使了個眼，“去給朕找一合適的行頭來。”

“啊？”

郭淡有些不敢。

萬歷道：“還不快去。”

“是。”

郭淡哆嗦了下，“陛下，要不您去上面的辦公室等會。”

萬歷怒哼一聲，氣沖沖的出得門去，直奔樓上的辦公室。

郭淡也趕找來一公子行頭，給萬歷換上。

而那邊張鯨趕命令護衛假扮市民在附近盯著。

一刻鐘后。

萬歷穿著紫長袍，手拿折扇，來到獎池大廳邊上的一間小酒館，李貴也扮作仆人在旁伺候著。

“這麼多人啊！”

萬歷朝著獎池大廳那邊張了一下，故意說道。

演技確實沒得說。

酒保忙道：“公子若是來買馬得，那可得早點來，這時辰可有得等了。”

萬歷笑道：“我倒不是來買馬的，我是來買馬賽的份。”

酒保錯愕道：“馬賽的份？”

萬歷道：“怎麼？這很稀奇麼？我手中一諾牙行和五條槍的份可漲了不啊！哈哈！”

“是...是嗎？”

酒保神有些不太正常，道：“公子若是想買馬賽的份，那倒是可以去買，應該不用排隊。”

萬歷道：“怎麼可能，你看，那人都排到外面來了。”

酒保道：“那都是買馬的。”

萬歷皺眉道：“難道馬賽的份就沒有人買嗎？”

“好像，聽說，買的人不是很多。”酒保訕訕道。

萬歷道：“怎麼可能，馬賽份都沒有人買，我不相信。”

這時，邊上一個長衫青年笑道：“有沒有人買，你去看看便知，我估著你現在去，那份全都是你的。”

萬歷眉角了，上卻道：“這不可能吧。一諾牙行和五條槍的份，可都是搶著買，馬賽的份怎麼會沒有人買，馬賽可是很掙錢的。”

長衫青年笑而不語，扔下一串銅錢，起之后，微微頷首，便往外面走去。

“哎！你可還沒有說原因。”

萬歷招手喊道。

可那長衫青年卻是不理，徑自出得門去。

那酒保又走過來，收走銅錢，在經過萬歷邊時，他小聲道：“公子，你想想看，當初牙行出點什麼事，那些東可都跑去牙行堵門，那郭淡的祖宗十八代可沒被罵，可這馬賽要出個什麼事？誰敢跑去皇宮鬧事啊！”

這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萬歷是恍然大悟。

他終于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初不管是牙行掛牌，還是五條槍掛牌，反響是褒貶不一的，有人看好，也有人不看好。

而馬賽掛牌，是一片好。

試問誰敢說不好。

可問題就出在這里，這份完全就是憑借誠信，郭淡也是花了幾十萬兩，才建立起一諾牙行那寶貴的誠信，當初衛輝府危機，他灑了很多錢出去，之后牙行關門，郭淡立刻告訴大家，可以憑借票來牙行兌換銀子。

雖然最終沒有發生，但這些事給一諾牙行帶來許多正面得影響。

真的就是一紙千金。

郭淡從來沒有違反過契約。

大家都相信他。

話說回來，誰都知道，皇帝可是最沒有誠信得。

你這份跟大明寶鈔是沒有丁點區別。

你可以無限發，無限稀釋。

再有就是，郭淡要是出事，那些東們還敢去牙行搬一張凳子走，你萬歷要耍花招，誰敢跑去皇宮搬凳子。

天下可沒有人是傻子。

這也是牙行價下跌的一個原因，大家一看皇帝要出來單干，那牙行很多業務都可能被皇帝拿走，價自然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