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下太原、大同之后，這軍制改革可謂是大勢已定。

那麼關于固原、榆林這些小軍鎮，原本就沒有駐扎多軍隊，那麼郭淡自然也就不會親自前往，他直接就回京去了。

方逢時雖然沒啥事，但他并沒有跟著郭淡一塊回去，他其實更喜歡邊鎮的生活，他早就厭煩朝中得斗爭，再加上他好不容易遇到舊部下吳惟忠，自然得好好促膝長談。

臨清。

“王大學士，聽聞陛下剛剛下達了一道諭旨？”

陳有年急急得屋，向王錫爵問道。

王錫爵只是點點頭，然后便將手中的圣旨遞給陳有年。

陳有年見王錫爵面郁悶之，不疑，接過圣旨來，這打開一看，不驚呼道：“什麼？九鎮已經完了軍制改革？”

原來這道圣旨是講，讓王錫爵主持完山東事宜之后，再配合參政院前往遼東、薊州、宣府推行新政，讓陳有年配合參政院前往山西推行新政。

“真是令吾等慚愧啊！”

王錫爵慨一聲，又道：“我們在山東這麼久，新政尚未取得最后得功，可郭淡去九鎮轉了一圈，就已經完全九鎮的軍制改革，我們這幾十年可真是白活了。”

陳有年聽得亦是五味雜陳，道：“這...這真是不可思議，這軍制改革可遠比在山東推行新政要大得多，為何郭淡能夠如此輕易得完任務。”

王錫爵瞇了下眼，道：“我想是因為郭淡比他們更狠，更加明。”

陳有年詫異地看向王錫爵。

王錫爵道：“我們推行新政，總是希能夠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苦口婆心地跟他們解釋，為何朝廷要推行新政，可話說回來，就這些簡單淺的道理，難道他們不明白嗎？

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只是不愿意罷了，而郭淡卻從不跟他們說這些，他在開封府的演講中，不就說到過麼，天下大勢，浩浩湯湯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他的強勢反而令那些人到畏懼。”

說到這里，他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之前張居正乾坤獨斷 他對此是非常不滿 認為張居正過于蠻橫 不講道理，但是他現在明白，對付那些人還就得這麼干 如他們這屆閣 總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可越是如此 反對他們的聲音就越大。

反倒是郭淡 扛著大棒出門 從不講道理 只講利益 你們阻止我 無非也就是為了利益，不是為了國家、百姓，那大家就敞開了說，該你們的，都給你們 但你們也必須得支持我 否則的話 那我們就兩敗俱傷 看誰更絕。

結果效果奇佳。

陳有年搖搖頭道：“可此非正道。”

王錫爵卻道：“何謂正道，人心即為正道，而郭淡是深得人心。”

陳有年啞然無語。

王錫爵又道：“是他們畏強欺弱 不信你就等著看好了，待我們前去推行新政時，你就會看到雖然當地是一片繁榮，但是我們聽到得永遠都是抱怨，那些地方員一定會向我們，向參政院施，他們拿郭淡沒有辦法，就只能將怒火撒在我們頭上。”

陳有年眉頭鎖。

他知道王錫爵絕非是在危言聳聽，因為此番郭淡前去邊鎮推行新政，就沒有跟府打過道，直接接軍隊，反正你們秀才造反，十年不。

府其實是非常憤怒，也非常著急，嗓子都吼啞了，但就沒有人搭理他。

以前是以文馭武，將都忌憚他們三分，可如今軍餉、軍備直接是通過一諾糧行和一諾錢莊，文對武將得牽制已經是非常薄弱。

還是那句話，大人，時代變了。

但是當他們前去推行新政，就肯定要跟這些府道，對方肯定會有無盡的抱怨。

而王錫爵其實就是在暗示陳有年，此番前去，一定要強勢一點，不能再像如今這般弱，因為郭淡已經傷害到那些府得核心利益，你要麼反對郭淡，索就不去。

要麼就強勢到底，否則的話，肯定會失敗。

王錫爵知道，九鎮是大勢已定，新政能否功，全看他們的態度，他們要是強勢，對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人心已經是向著他們的，但他們要是在乎自己的名聲，在乎士林得看法，那就會變得困難重重。

......

乾清宮。

“卑職郭淡，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回到京城得郭淡，非常自覺直接先去皇宮。

“快快免禮！”

萬歷驚訝地看著郭淡，“你怎就回來了？”

郭淡訕笑道：“回稟陛下，卑職也不想這麼早回來，但是陛下您的圣普照世人，令百姓、將士都到前所未有得溫暖，卑職此行純粹就是公費旅游，沒啥事可做，這都已經回來晚了。”

“是嗎？”

萬歷當即笑得兩眼彎彎。

雖然郭淡是在拍馬屁，但這馬屁也有三分道理，這盤棋其實是萬歷親自在下，郭淡可沒有要求軍制改革，郭淡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提供技支持。

萬歷欣然這馬屁，那也是有理由得。

“卑職不敢欺瞞陛下。”

郭淡一本正經道：“卑職此行，主要就是去算算賬。”

“哎...你也別妄自菲薄，此行你功勞甚大，朕心里都非常清楚，沒有你，此番軍制改革哪能這般輕松。”萬歷趕投桃報李，好好夸夸郭淡，隨后又滿懷期待地問道：“那這賬你算得怎麼樣？”

他對于邊鎮局勢比郭淡還要清楚，因為在郭淡回來得路上，他就已經接到三封來自錦衛的函，對于軍權，萬歷看得比誰都重，他唯獨對賬不清楚，因為他邊就郭淡這麼一個人才。

郭淡道：“回稟陛下，經過此番軍制改革，大致上我們能夠小賺五百萬兩。”

“五百萬兩？”

萬歷面一驚，這還是小賺嗎？卻又疑道：“能夠賺這麼多麼？邊軍九鎮一年得軍餉也就是八百萬兩，咱們能夠賺五百萬兩麼？你可別為了賺錢，就工減料，這九鎮可是關乎著京師安危。”

萬一被人一波捅穿，京師就直接會被包圍。

郭淡笑道：“陛下，軍制方面，卑職真不是很懂，都是方尚書安排的，他說是可以得。”

萬歷稍稍松得一口氣，他知道關于怎麼防衛還都是方逢時在安排，又問道：“那為何能夠賺得這麼多？”

郭淡道：“陛下，以前那種算賬得方式，已經過時了。其實我們花得錢并沒有太多，這軍餉雖然減低不，但是我們也免除各邊鎮的農稅，據卑職預算，最多也就能夠節約一百萬兩。”

萬歷心想，這又是免稅，又是提高軍餉，還能夠節約一百萬兩，那些人到底貪了多錢去。唉......以后再去抄吧。又問道：“那你這賬是怎麼算得？”

郭淡道：“就剩下的七百萬兩而言，其中一部分錢是要用于制備火，那麼大峽谷能夠從中賺一筆，一諾糧行將會幫助朝廷采購軍糧，這里又能夠賺一筆。

雖然二者加起來估著也有個幾十萬兩得利潤，尤其是目前要大規模更換火，但相比起來，這都是一些小錢，大錢在于價，卑職預測一旦我大明軍隊將全部從大峽谷采購火，再加上大峽谷拿下山西大量的煤鐵礦，大峽谷的價估計能夠翻上一番，這里就賺得兩百萬兩。”

你錯了，可不止兩百萬兩，朕手中可還有十五萬兩大峽谷的份，這要是翻一番的話，朕就能夠賺十五萬兩，哈哈.....。萬歷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你繼續說，你繼續說。”

他最近越發迷份，掏了不錢去買份。

“是！”

郭淡又繼續道：“而一諾糧行若控制整個邊鎮的軍糧采購，包括油和鹽，到時一旦份制，至至也得有個兩百萬兩，雖然不全是屬于我們的，但我們至也能夠得到一百萬兩的份。

風馳集團將承擔后勤，屆時價也必然上漲，還有就是邊境貿易為我們帶來的利潤，而利潤又必將刺激作坊得價上漲，總得算下來，小賺個五百萬兩是不問題的。當然，還有各鎮的商稅，這筆錢卑職認為可以留給陛下將來去犒勞三軍。”

“好好好！”

萬歷實在抑制不住心得喜悅，笑得是雙肩急聳。

這就是他最喜歡郭淡的地方，他讓別人去做什麼，那都得花錢，而且往往越搞越糟，但讓郭淡去做，不但干得漂亮，才能夠掙不錢。

可真是一舉兩得。

但他忽略了一點，就是他們之前已經打下堅實得基礎，是科技和份，讓這一切變得有利可圖。

“陛下，您先喝一口茶吧。”

李貴見萬歷憋得難，都快要岔氣了，趕端起茶杯遞到萬歷面前。

“咳咳咳！”

萬歷淺飲一口，這才慢慢地緩過來，咳得兩聲，“但是戶部若是知道.......！”

郭淡忙道：“陛下放心，卑職準備了兩份賬本。”

聰明！萬歷立刻給了他兩道贊許得目，又向郭淡道：“關于軍制改革，朕一直未有對此召開朝會，那是因為朕希等你回來了再開。”

郭淡一愣，道：“陛下，關于軍制改革，卑職...卑職其實不太懂。”

萬歷笑道：“你不需要說這些，你就跟他們談軍餉，告訴他們為什麼朝廷每年要支出這麼多軍餉。”

郭淡驚訝地看著萬歷。

萬歷道：“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說得。”

郭淡行得一禮，道：“卑職明白。”

萬歷又道：“其實你早點回來也好，北方雖然大勢已定，但是南邊又變得暗流涌，相信這朝會過后，我們誰也不會對對方再抱任何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