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起興，一碟炒得脆亮的黃豆也擱到了面前，小娘子笑道：「這還有免費贈送的炒黃豆，浸在湯里味道會更好。」

「多謝莫小娘子了！」

食客自是聽建議，將整碟黃豆都傾湯里，攪拌浸上片刻，才挑起送口。黃豆仍舊是脆脆的，卻因摻了些湯，變得有些，吃起來極香，還全然不嗆嗓子眼。

果然，聽莫小娘子的準沒錯。

有人又問道：「小娘子，這黃的飄在湯里的是什麼？」

「那是油豆腐，是用豆腐塊炸出的，吸滿湯後特別有味，您試試。」莫輕輕笑著應話。

然後將搟好的麵皮攤在手心，舀一勺餡兒，再將邊緣折起，三兩下間，封了口，還出一圈好看的花紋褶皺。

末了，用木箸挑一朵用蜂漬過後、亮晶晶的桂花干，塞進褶皺花芯里，最後鍋。

油鍋裡間著空隙鋪滿一個個小包子，沿邊緣加水至浸沒包子半，再蓋鍋蓋小火燜煮至水干。最後復添許油，至底部煎金黃，撒些蔥花和芝麻便可起鍋上桌。

「這小包子生煎嗎？竟還有桂花香。」

「裡面還會出湯呢，慢點吃，我方才就給燙著了。」

「真是妙啊，包子裡面是怎麼灌湯的？」

「說起來，我也就當年在臨安時，才嘗過這種灌了湯的饅頭，不過他們的沒咱莫小娘子做出來的好看。」

聽著後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莫輕輕但笑不語。前世時，也曾在書里見過，說南宋臨安有一種灌漿饅頭，當時便想，那大抵就是後來的灌湯包最早的雛形吧。

日後若有機會去臨安，定也要親自嘗一嘗。

這日的生意一直到午時才散，鴨湯見了底，生煎餡兒也幾乎用盡，莫輕輕索收了攤子，與小瑾坐在桌前，同食最後一份生煎。

吃得正香，一抹倩影在面前飄然落座。

未抬頭，便先聞著一香，當即就知是誰來了，將自己的盤子推過去。

「柳姑娘，生煎，可要嘗嘗？」

自從那日打過照面，柳妙妙每次買書折回，都會上的攤子說幾句話，漸漸地，二人也算絡。

瞧了眼盤子裡圓滾還綴著芝麻粒的小包子，柳妙妙默默一斟酌，點頭。

「好。」

從簍子裡取出一雙木箸，揭下面紗，夾起一個嘗了口。麵皮薄糯，餡鮮可口，中還摻著桂花香，不僅甚好聞，還解了油膩。當然，最絕的還是裡頭那口溢出的湯，因是放置過，倒是不燙口，吃著剛剛好。

「真好吃。」

柳妙妙淨角，讚賞地抬頭，結果正對上一雙幽幽的眸子。

「怎麼了？」

見莫輕輕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以為是哪裡蹭到，柳妙妙下意識了臉。

「柳姑娘，我猜得果然沒錯，你長得可真好看啊。」

柳妙妙：「……」

竟是因為這個？

不過，這倒是聽過最舒適的讚賞了。不為其他，只因面前這姑娘，眼底一片真誠，既沒之意，又無若若現的嫉妒。

與其他人不一樣。

柳妙妙微微一笑，回贊道：「莫姑娘也是個人。」

「誒，這種客氣話還是不要了。」莫輕輕當即擺擺手。

不可否認，原的這張臉確實清秀可人，以前是因營養跟不上，枯瘦又蠟黃，才瞧著像是逃荒的。如今經調養後，不知水靈了多。若再打扮打扮，絕對稱得上一個人。

只不過，對上柳妙妙那臉絕，那多還是有些不知斤兩了。

肯定地說，柳妙妙絕對是此生、不，再加前世，所見過的最好看的子。能跟這張臉一比的，那大抵只有……

下意識看向一旁埋頭吃得香的小瑾。

只有這個小傻子，可惜他是男子。

似是察覺到的視線，小瑾抬起頭，傻笑著將懷裡的食盤推至面前。

「娘子也吃。」

莫輕輕眉眼一彎。

「我吃飽了，小瑾吃吧。」

看著眼前二人關係親，柳妙妙不由生出幾許艷羨，但很快，這抹艷羨便化了憂，在心底盤桓。

猶豫開口：「莫姑娘，這幾日你可見著了任公子？」

第16章

談及任修，莫輕輕下意識抬頭，眺了眼書攤方向，略有所思。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兩日沒見著任公子出攤，興許有什麼事給耽擱了吧。」

擺攤嘛，不穩定也實屬尋常。

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

再看向柳妙妙，目卻是一頓。才發覺這姑娘竟眉頭深鎖，面上憂越發濃沉。

「莫姑娘，可否求你幫我個忙？」

垂眸思忖良久，柳妙妙抬眼，祈盼，「眼下除了你，我一時也不知該找誰了。」

人神淒楚可憐，莫輕輕看著有些不忍。

「若有我能幫上的，你儘管說便是。」

雖然很快，就開始為自己的草率而反思了。

收攤後，照柳妙妙的囑託，莫輕輕去到一家院子前。院子坐落於西區偏北角，圍牆破敗，門楣陳舊，較之家，還要落魄不。

西區竟也有這樣的人家，倒是讓莫輕輕略吃一驚。

瞧了眼門旁懸著的小木牌，上頭還雕刻著一個端正秀雅的「任」字。抿抿，回頭向停在後拐角的馬車。